孟玄朗如今对花千骨情根深种,排在队列之后,远远的望去,自己的爹爹貌似无甚表情,而台上的世尊倒是激动不已。
一来他亦焦心趟不过三生池,被逐出长留,自此不得再见花千骨。二来他看了她的前世,满不在乎,并不介意。
他想,父皇是个明君,对自己又宠爱有加,也断然不会计较这些事。英雄不问出身,好女不看前世!至于世尊,哎,随他去吧!
他暗下决心,“放心吧,千骨,或许在别人眼中,你的前世很重要。而在我眼里,无论你乃是师祖亦或是师祖的师祖,不管你是苍蝇还是臭虫,蚊子也好,蜈蚣也罢,哪怕你是苍蝇与蜈蚣之女,此生孟玄朗定不负你!你永远是我的千骨师妹…”
搁下孟玄朗如何感人肺腑,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不提,待花千骨趟过三生池后,不免五味杂尘。“哎,真不知东方他…如何做的手脚!
自己混过绝情池水之后,还当真错觉自己断了对师父的执念。而看前世这番离奇景象,东方他编造的也太过天花乱坠!他是在做什么?他为何如此毁我前世形象?形象毁了便毁了!不过,自己虽是苍蝇一只,可依旧死在师父手上,他这又是何意…?”
只是,待花千骨趟过之后,其他人还要试炼。由此,她无法在三生池畔一愣到底,不得不伴着众人神色各异、瞠目结舌、喜怒哀乐的目光,缓步走到台上落座。
然,不知看了自己所谓的前世,师父他作何感想?她情不自禁偷眼再次望他,不知他从何时起,亦望着自己…
与她目光相接,他眉头一蹙,面色清冷异常,随即勾起眼,转向一侧,不再看她。她被师父冷得微微怔愣!他此刻的冷、是嫌弃还是生气?师父他冷得如此深奥,再加一千年的朝夕相伴,依旧参不透他的心思,想也是白想!难怪糖宝会怀疑,“尊上他哪是正常人能够喜欢的?”,可自己哪里是正常人?连正常苍蝇都不是, …哎!不若此刻看看其他人如何去趟三生池水吧!
下一个便是陶翁了,看着前方白发苍颜的老者,霓千丈不以为意地拍了拍一旁的太白门掌门绯颜,“实不相瞒,本掌门对他能否趟过无甚兴趣!” 不曾想,绯颜安静的很,并无过多回应,只不动声色地向霓千丈点头一笑,继而看向水镜。
霓千丈被如此轻描淡写,颜面颇受伤。他一番愁绪万千之后,又拍拍另一侧的云隐,“实不相瞒,本掌门对陶翁他能否趟过无甚兴趣!” 云隐面上亦不露一字,只向他抱了抱腕,便继续向前望去。
见此二人都好不知趣,如此冷落于他,他回过头,“实不相瞒…” 正对上与自己对骂过不久的温丰予,他方想起此人乃是他十年不晚的仇人。他甩了甩绣袍,怒目狰狞,再无心说下去,只道了句,“哼”,便忍气吞声地回过头来。一时寻不得知音,无可奈何,只得看向水镜!
即便安然趟过三生池水之人,亦并非无欲无求,贪恨嗔痴景象全无者实乃少见。陶翁乃一界老当益壮、默默无闻、尚能饭否之老者。不止霓千丈,其余掌门也无心八卦,只不过并未向他那般张扬。
而当陶翁一脚踏入贪婪池水,水镜中的画面却仍使周遭寂静一片,片刻后景象渐渐清晰。他原本并无贪念,只因适才观摩了花千骨的前世,一番感慨,而后一时糊涂,贪念顿起…
只见画面中,陶翁信步深入芬芳之中,纵意观赏因白子画舞剑而飘下的落花。红紫丛中,忽有一香消玉殒的小苍蝇,映入眼帘。即便没了气息,那小苍蝇却顽强地伸展着四肢,壮丽而可爱。不知何时她被凉风卷入这花丛之中!陶翁垂目,拾起小蝇,“丫头,下一世你做我的徒弟吧!”
“他怎知那小蝇乃是丫头?好生奇怪!”
“雄蝇脚扑朔,雌蝇眼迷离!”
一时间熙熙攘攘,众人似是又提起了兴趣,期待着愈发激烈的好戏。只不过事与愿违,好戏适可而止。随后水镜再无波澜,没热闹可看! 陶翁除了贪恋着收一个称心如意的徒弟之外,再无他念!“果真毫无意趣…”众掌门叹了叹气。霓千丈甚是得意,心中暗道,自己的确料事如神。
而排在后面的轻水,嘴却撅得老高,心道,“陶翁他已经有我这个秀外慧中、万里挑一、明眸皓齿、风姿绰约、异想天开的徒弟,他还有甚不知满足,还去贪念着收徒?稍后趟三生池水之时,定要给他露一手,不然他还自已为是教得有多好?”
纵使陶翁在水镜之上大煞风景,令众人大失所望,然,下一个便是摩严,不知妙趣横生是否可从他那里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