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陶翁在水镜之上大煞风景,令众人大失所望,然,下一个便是摩严,不知是否可从他那里找回来?
自花千骨试炼过三生池水后,摩严已怀揣着焦躁许久。他满面气得通红,正费劲心力地思前想后,自长留创派以来,做得掌门的俱是根正苗红,家事清白,且更不必说掌门的师父。
而今得知花千骨乃苍蝇所托生,岂不毁了子画的高洁?她又顺利趟过三生池水,除了前世不甚体面之外,并无其他过错。怎能轻易寻得借口将其请出长留?
他心中诸多算计,哪有心思去围观陶翁试炼三生池水?更未察觉到不知不觉竟已轮到自己!直到笙箫默忍不住提醒他,才恍然大悟时辰已到。既然规矩乃他所定,怎可肆意推衍?更何况他委实认为自己道心坚固,根基不凡,怎会有半点差错?他暗自蔑视台上盼着看好戏之众,恐怕你们不得机会了。倘或想看,只得另寻他人!
他迈着威猛而自信的步子,毫不犹豫的踏入贪婪池水。众人亦毫不犹豫的观向水镜。各派对长留世尊如何趟水亦无甚兴趣。他究竟是爱恨嗔痴、或是疯癫万象,又有何干?无人在意!
众人当真念着的下一位非白子画莫属,而等待白子画趟三生池,着实令人度刻如年。众人不得不眼巴巴的先随意看看摩严打发难熬的时光。
六界中的某些仙人,欲念多得一发不可收拾,水镜中便无法显现全部幻象!围观者只得将其中最强的欲望观赏之一二…
自成仙后,摩严少说也有千把来年未曾再试炼过三生池水。今日一脚踏入贪婪池中,顿觉万针钻脚趾,而脚趾连心,心中登时一阵绞痛。他竟不敢轻信脚下的触觉!他忙踉跄着后退上岸,看了看一旁负责急救的落十一,怒道,“十一,水中有些杂物,莫不是暗器,你为何不清理干净?”
落十一一脸无辜,“师父,弟子早已尽心尽力查过池水,水中并无暗器。更何况,池水清澈见底,若有暗器,也看得清清楚楚。不信,师父明查便知。”
见摩严推推搡搡,此时,台下又争议混乱成一片...
“世尊他明明是心里有鬼?他布置试炼三生池水,岂不成了请君入瓮?”
“也不尽如此!修仙之时戒贪戒得好不痛苦。修成之后,便可自此好生放荡一番。如今他已成仙千把来年,不知放荡了多少回合!如今积水成渊,恐怕贪念积累得硕果累累实属正常”
“只不过…他怎的还不快些趟?”
众人心急如焚,却不敢大骂。毕竟,他是白子画的师兄,骂狗亦要看师弟的嘛!然,还是有人执念颇深,急不可耐,这样耽搁下去,何时才能一睹白子画趟三生池水?
为了心中观白子画趟三生池的执念,霓千丈再难沉住气,终究以身犯险,豁了出去!他站起身来,向摩严大喊,“世尊,恕我等直言,本掌门与众掌门本无心唐突。
只不过,一日光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后面许多人正等得迫不及待!你不若早些趟,也好让他人赶得及!啊,如有冒犯,还望世尊海涵,见谅!事不宜迟,请世尊早些趟...”
听了霓千丈的催促,摩严心中虽不悦,又不好公然发怒。如此,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弟子点灯,岂不愈发明显?他两目皆圆睁,心下凄惨不已。若池中却无暗器,适才脚下的触觉作何解释?
许是自己因花千骨毁了子画的高洁,忧恚所致。思想“一刻愁添雪鬓毛”之句,岂非数乎?一刻添上贪痴亦在所难免!
他抬头道,“我仔细查看水中有无异样,只为后面之人求一个公平,实乃用心良苦。既水中并无差错,我即刻就趟。为防患于未然,他运行真气于脚下,再次踏入池水…
而此刻,白子画心猿意马,他似无心留意师兄接下来趟出如何景象。而只将目光扫向那个已趟过三生池水的小小身影。她好似感应到他的目光,亦转过头看向他…
此刻再次被他注视,却觉得他的目光不再冰冷,而是烫得自己的小脸好生滚热。她被他烫得蓦然心慌,只觉得心抖个不停。“师父为何又看向我这只苍蝇,他是内疚将我拍死,还是后悔适才的嫌弃抑或是生气?只是众人都盯着世尊,他却盯着我。如此下去,未曾被绝情池水烧伤,却被他的目光烫死,着实窘之!”
她抬起双手,散开五指,捂上红润的颊赤。只将视线指向摩严,不再看他,决定稍后再去探究师父那匪夷所思的目光究竟何解?
且说摩严有法力护腿,趟得虽不轻松,却也未受重伤,而水镜上的画面却势不可挡。众人虽本着消磨时光的心态,但还是拼了命地看向水镜…免得浪费了一路的劳顿,白来一场!
只见一白衣仙人手持一剑… 那仙人举世无双,芳华绝世,不是白子画是谁?难道老天得知大家等白子画趟水等得辛苦,才总令其在水镜上反反复复提前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