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的很慢,百姓在中午被长孙瑜玄移民到了高处,尽管现在是子时也能看到若隐若现天空沉溺的蓝色。
贺奈一说:“长孙瑜玄,我在城中的时候从来没有仰头看过天上的星星,原来他们那么亮啊。”长孙瑜玄答道:“那你晚上干什么?”贺奈一无奈道:“自然是睡觉了!吃饱喝足睡大觉三生有幸啊。”
长孙瑜玄笑着说:“三生有幸的事可不止这三样,小鬼,今晚可不能睡。”贺奈一这都打算睡了告诉她不能睡大叫:“为何?!”长孙瑜玄拍了一下她的头:“你要是睡着了,我一人得看着仓澜河晚上会不会再次发生水患,无趣的很。而且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照顾村民,你可别想睡!得陪我!”
无语。贺奈一双手拖着脸:“大首领啊你说你忙不过来我能信吗,雀仙镇打架可是一打三呢。”长孙瑜玄支支吾吾的:“当时竹宇在,也有人帮忙的!现在竹宇不在这儿就是你了,你想偷懒对不对?”
“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拖到这儿的还说我偷懒…”贺奈一开启了唐僧模式,“虽然我最后还是跟你来了那我也是被逼的,谁叫你吓唬我,说有山匪,我瞧着那赵立还比你懂道理…”说到赵立长孙瑜玄突然想起这不还有一堆好帮手吗!
“事不宜迟,我写封信让镇上的小吏快马加鞭送到赵立手中,叫他帮个忙。” 长孙瑜玄拉起贺奈一的手腕就走:“跟着我,别想偷睡!”贺奈一拽的很快,但是感觉像被放慢了,从来没有觉得长孙瑜玄今日特别顺眼,都不想怼回去了。
写完信交于小吏,外面又下起了雨。越来越大能听见嘀嗒声,顺着屋檐流到了青石砖上。
“这雨一直下,恐怕仓澜河水位上升又得发洪水了,你在这里等赵立集合我去堤坝,不许乱跑外面很危险。”
长孙瑜玄冲进雨里,一路跑到仓澜河堤坝,贺奈一根本拽不住他。
仓澜河两边修着高高的围墙,大约有几米高,这雨持续这个样子,大概两柱香的时辰水位就会突破砖石,奔涌而出。长孙瑜玄可等不到第二天了,骑着马奔到罗府。门口的下人拦住他:“什么人?大晚上夜闯罗大人的府中我看你就是不想活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长孙瑜玄一掌打倒了:“罗庄弈在哪?”
罗庄弈睡的倒是香,手里还抱着美人的画卷,桌子倒了很多散落的酒杯。
被园子灯火通明细碎的杂音吵醒了,拖着一件袍子出门看:“吵什么吵,打扰本少爷睡觉,看我不打死你们!”门咯吱一声打开了,长孙瑜玄的剑柄架着罗庄弈的脖子,罗庄弈看着长孙瑜玄颤巍巍的说:“阁下小心,刀剑无眼,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有钱我给你钱!你把剑放下我给你,我给你。”
剑鞘打在罗庄弈的胸膛,顿时让他感觉胸口的气流要从口里喷出来了,咳嗽不停。下意识的往后退:“你什么人,我…我可是知县,你…杀朝廷命官我爹也不会放过你的!”
北府司首领腰牌甩到他脸上:“你的小命我看也是要够了!”罗庄弈擦擦眼睛,明晃晃的九个字:北府司首领长孙瑜玄。罗庄弈那是瘫坐一团:“大人,小的不知你大驾,小的…”
“我且先留你一条命,现在马上派人去仓澜河重固堤坝,再派人去叫醒仓澜河边居住的百姓往山上走,这水马上就要再次泛滥。”长孙瑜玄冷眼道。“还有莲花街的百姓也要赶紧离开这里,你倒是睡的香甜,我早该让你被洪水夺了去!快点!”罗庄弈连滚带爬赶紧张罗。
敲着锣,吩咐的人大声叫喊着:“快走!仓澜水患,快到高处去!快点!!”街道的人都被张罗打鼓的人惊醒,男女老少统统往外奔,爱财之,恨不得把家当都带上,大包小裹的挂满了一身。
仓澜河边围了很多工匠,围墙上加固了一层木板,由于时间太短,这些木板只是杯水车薪。雨下的越来越大一刻都未曾停过。
慢慢地,慢慢地。水位线不断上升,溢出来流到了某个工匠的手背上。长孙瑜玄意识到问题严重,喝道:“跑!赶紧跑!你们快点跑这里快破了。”刚说完,大量洪水就涌出来了,紧接着,刚订上木板被冲击力摇的“吱吱”作响。
工匠们跑的很快,只湿了衣裳,罗庄弈无所事事跑的比谁都快。长孙瑜玄冷笑一声:“将死之人就不要把命看的那么重要了。”罗庄弈听后也不好说什么,只想着如何为自己开脱。仓澜河随着大雨顷刻间冲破了围墙,将房屋摧毁就在一念之间。
“救命啊!救命啊!”长孙瑜玄听到呼声被水冲破了莲花街处有人落水,不是一个人—是整个怡和苑的人。这时候赵立和贺奈一匆匆赶来,贺奈一一路小跑:“我们来的还不算太晚吧!”长孙瑜玄却呵斥道:“不是叫你别来?”对着赵立道:“你可会水?快救人!”赵立一嘴糙话:“这可难不倒我!公子可瞧好了!”赵立和会水兄弟们纷纷跳进河里救人。长孙瑜玄也跳了进去,贺奈一不会水只能焦急的在旁边踱来踱去。
长孙瑜玄抓住一个落水的女人:“赵立!抓住带上去。”赵立把女子救到岸上去,长孙瑜玄轻功一跃,从水中跳起抓住两个女子,脚一步水面,两三步跳到岸上,落水的人滩了一地咳出水,长孙瑜玄告诉贺奈一:“小鬼,照顾一下他们。”说完又冲进水面救人。就这样来来回回十几次终于把所有人就起来了。贺奈一才发现这里面没有兰芝姑娘。他抓着长孙瑜玄:“兰芝呢?这里没有兰芝,你们没看见吗?她不会还在水里吧?”长孙瑜玄扫了一遍发现真的没有兰芝。赵立还没有上岸,潜在河里说:“大人莫急,我再去巡一遍,看看是否还有人。”说完潜下水又找了一遍。
不一会儿,赵立气喘吁吁的上来道:“差点憋死了!大人我把那一带寻了个遍都没有人影,你们说的那姑娘该不会冲没了吧?”贺奈一听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长孙瑜玄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再找找吧我求你了!我…”贺奈一哽咽的说:“我答应要给她赎身的,她没了我怎么赎啊…”长孙瑜玄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好了小鬼,我再去探探,不着急,兰芝姑娘说不定早就逃出来了只是这里人多一时不知道在哪里而已。”
长孙瑜玄拿出白色手帕递过去让她擦擦眼泪,贺奈一接过去还在抽噎着。
又找了一圈,长孙瑜玄拿着银簪:“我只找到了这个。”贺奈一久久不敢接过银簪,因为她不信命。贺奈一拿着银簪哭了好久,长孙瑜玄就看着她了好久。
第二日。
这里终于有了七月的样子,天空泛晴,暴雨与仓澜河洗礼过后仓澜县一贫如洗,随处可见的破碎瓦房,被冲出来的画卷还有怡和苑的头牌都被冲掉了。贺奈一哽咽着睡着了,发现身上居然盖着长孙瑜玄的外衫。
“谢谢你的衣服,给你弄脏了回去之后洗净还你。”贺奈一第一次这么客气的说话长孙瑜玄但是有点不自在了。
“无妨,若是你染了风寒不好交代。”长孙瑜玄笑了,贺奈一也笑了。
长孙瑜玄道突然注意到了脚边的石头,那是砌仓澜河的石块,一碰就碎了。长孙瑜玄捏了捏石块立马被捏的粉碎,更近一点,摸了摸昨日的订的木材,更是如履薄冰。长孙瑜玄自言自语道:“这样的石块也不怪能挡得住水患。”
长孙瑜玄让赵立等人开凿挖渠,引导河流流向庄稼地变成水田,耕种水稻;村民昨日居住的高地修建水库储水;告诉村民多养牛羊或者鱼类;更加加固了昨日的突破口,巨大的工程让罗庄弈的老婆本都贴进去了。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司马冀马后炮,事都干完了才悠悠的过来。
八个人抬着轿子,还有两个白净小生给他扇蒲扇。他依旧偏偏的扇着铁扇说道:“好巧哇!竟让我又遇到了长孙大人,长孙你看看你都瘦了!这几日在仓澜县忙坏了吧?啧啧啧,看得我直心疼。”司马冀拿着铁扇勾了勾长孙瑜玄的下巴。长孙瑜玄条件反射的弹开冷眼不瞧他:“司马大人,我劝你自重些,皇上派我来时司马大人早就应该在这里施银救灾,怎么?事我都给你办完了司马大人这才出现呢?”贺奈一在一旁捏紧了拳头,心想这人怎么如此放荡,怎么男人都要摸一摸?
司马冀一脸委屈:“哎哟!我的长孙大人哪,我实在委屈,前几日不慎染了风寒身子不适就给耽搁了,但是我知道,皇上有你这么一个好右臂,怎么区区就唯独我不可呢?你看看,还有小美人陪你!谈不上寂寞吧?嗯?”司马冀走到长孙瑜玄旁边讥笑着道:“你看,我这不就来了吗?我还带了很多粮食呢,日夜兼程来到这里,一点儿也不敢怠慢。”司马冀看着长孙瑜玄怎么都心生欢喜。
长孙瑜玄特意走到贺奈一旁边避开去,说道:“那还劳烦司马大人安排人把这些粮食分给这些百姓。”司马冀笑着答应:“好!我这就去安排!”
“来人!把这些都拿去给老百姓分了。”司马冀邪魅一笑:“长孙大人现在可满意?”长孙瑜玄转过去不理他,司马冀却不以为然。
村民渡过了灾难,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日子。罗庄弈也被带了回去做了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