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问道:“这馅皮这么薄,又是面做的,怎么就能入水一天而馅皮不破损呢?”
秦小道士笑道:“这就是独家秘传,别家再也没有的。”三人相视一眼,心中明白,就和自家的内功绝艺一样,即使你学了招式,学不到内功心法,剑法的威力皆无。即使你得了秘笈,不知道隐语中各个词语的实际意义,也是无法解开秘笈真正的意思。
秦小道士又道:“张记汤包外面丝毫没有热气,可内里啊,热得烫人,若是不知情的,一口下去,立刻就是满嘴的泡;这又是一绝,别家虽然也是外冷内热,可绝比不了张记,根由呢,就是这馅皮。”三女看着这小小的汤包,相视数眼,都是面露惊叹之色。
秦小道士又道:“这第三绝呀,就是他家的用料,一是馅料,二是醋料,别家比不了,一吃下去,立刻就能分出高下来。”
说完,秦小道士倒了些在雪白的瓷碟上,一股香气酸中带香的气息扑鼻而来,都不用尝,即是极上等的醋。然后小道士挟起一汤包,俯首相就,轻轻咬出一个洞,汤包内浓浓的汁水热气蒸腾而出。秦小道士轻轻吹了吹气,待得温度适宜,细细的一吸,将汤汁吸完后,又沾了点醋,白玉一般的汤包放入口中轻轻咀嚼,双眼微闭,任谁都能看出那一脸满足、陶醉的表情。
三女看着小道士吃了,只觉得满口生津,馋涎欲滴;自是有样学样,一尝之下,果然鲜美无比,片刻之间,各人一份都是吃完。岳灵珊道:“再来四份。”
那伙计笑道:“早给公子备好了!到咱们家的客人,从没有只吃一笼的。”
出得张记汤包馆,自是又去逛了几处景点。随后又尝了有名的**月饼、黄天源糕点、黄桥烧饼等各色小吃,岳灵珊买时皆是一式四份,也请小道士分享。小道士年纪幼小,正是贪玩贪吃的年纪,不由得大为欢喜,只觉得这三个年轻公子人长得帅气不说,为人更好。讲解起来自是卖力,又领着去看了数个做各式泥人、扇子、挂件、玉石雕刻、机巧玩具所在,三女自是纷纷解囊,不一会,已是买了数十件。幸得早准备了三个行囊,倒也不用担心放置。
秦小道士站在山门前,对着三女稽道:“三位公子,一路走好,小道定会在三清座前替你们祈福。若有机缘再见,小道请你们吃观中药膳。”言语之中,竟然大有不舍之意。
岳灵珊伸手摸了摸秦小道士的脑袋,笑道:“好,下次见面,定要尝尝你说的药膳。”几人挥手,转身去了。行了数十步,蓦然回首,就见得秦小道士依然站在观前的台阶上目送三人。几人皆是笑着挥挥,小道士也双手握拳俯首行礼遥遥相送。
三人转身向前行去;岳灵珊紧行数十步,再未回头。高芸与花黛儿相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色。急上数步,高芸边行边低声道:“师姐,可是有什么不对?”
岳灵珊道:“刚才眼角看到一个身影,甚是熟悉;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我远不是对手。”
高芸吓了一跳,自已二人习武不过二载,虽然近年梁发倾囊相授,可也是在打基础的阶段,比之岳灵珊自是不可比拟。现在岳灵珊都说相距甚远,自己和花黛儿自然就完全是岳灵珊的累赘;看岳灵珊的神态语气,只怕是敌非友;若是自己三人落入其手,那后果可就难说了。就听岳灵珊又道:“咱们现在赶紧回去才好;否则天晚了就麻烦了。”
高芸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天黑前我们应该可以赶到马匹存放处。”
三人皆是提起内力,步伐看似不快,可一步顶得常人两步,转瞬之间已是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远远的看到了寄居马匹的梁氏的店铺,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花黛儿回头看了一眼,呼出口气道:“累死我了。”虽然急行了不过六七里路,可高、花二人修炼毕竟不过二年,自是难以持久。心情一松之下,大感心中空虚,却是内力消耗较大的缘帮。
高芸道:“小妹,现在可在城中,我们出城之时,天可就黑了。”花黛儿抬头看了西边已完全落下去的太阳,整个街道上都是暗了下来,街道两侧人家已是点起了灯火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岳灵珊道:“我们快走,和梁师叔汇合。”拉着二人又是急行了约一里地。待得冲进梁记店铺内,高、花二女已是汗湿两鬓。
店铺中的伙计自是认识三人,这可都是主母;岳灵珊是大主母,背后靠着华山派,当今江湖中能和她相比的,只有魔教的千金、北岳掌门夫人任盈盈可以相比。高芸、花黛儿二女是梁发的亲自选中的,又让二人掌管着财务审计大权,自然比寻常妾室大是不同。见得三人面有急迫之色,高花二女甚至是满脸汗水。伙计急忙上前道:“师姐,二位执事,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岳灵珊急道:“马匹备好了吧!”
伙计自是看出岳灵珊的急迫之色,武林之中,可不比做生意。立刻毫不迟疑的回道:“都已备好了。”
岳灵珊道:“我们现在立刻就走,一起去牵马。”伙计边应着“是”,边转身向后行去。
三人入内,解开缰绳,伙计道:“最多还有一刻钟,必然要关城门了。”三人急急拉着马从角门出了店铺。翻身上马,打马扬鞭,直奔城门而去。清脆的马蹄声在微暗暮色中,震动街道两旁人家的心房。
城门前,黄小旗正在集中四个兵丁训话:“今天事情办得还算圆满,马上关了城门,总旗夜晚上哨的人也快到了。”正说着,忽然就听得数匹马急驰的声音传来。黄小旗道:“弟兄们,总旗的人已经来了,抖擞精神,准备一下,总旗大人心情不太好,可别撞在火头上。”
有一目办好的兵丁侧目一扫,已是看清了是三个年轻男子骑马而来。急道:“不是总旗的人。”
黄小旗急转头看去,三骑已是到近前。黄不旗心中一喜,道:“快拦住他们,查问一下。”说着当先抢过一把长枪,在城门前当道而立,气势凛然。四个兵丁素知黄大哥英武,可昨天几人被华山道士赵平一人尽数打倒,黄小旗甚至还是求了漕帮的操帮主才解了穴道,心中对他不免有些看低。现在见黄小旗面对奔马,竟敢正面拦阻,都是大为佩服。
那四个兵丁急忙过来立于两侧,有一个兵丁道:“怎么不关了城门。”
黄小旗急道:“对,快快去关了城门。”有两个兵丁立刻向着城头上跑去。另两个立刻向大门奔去。黄小旗又对着到了近前的三人大喝道:“什么人?竟敢在城中纵马,还不下马,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自赵平将这几个兵丁摆平之后,回去自然免不了要吹嘘一下,三女也是听说了。心中本来就瞧不起这些当兵,这下更是鄙视了。此时眼见得城门就要关了,又有一个当兵的不知死活拦在道中,阻住了出路。岳灵珊情急之下,一催马,呛啷一声,长剑寒光一闪,挟带着充沛的内力,呼的一声,劲风激荡,裹动着一股气流向着当道而立的黄小旗长枪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