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暗自嘀咕,要是他敢说一句不行,没准会被这俩娘们给丢下床吧?
无奈之下,他只得从了二女。
不是他得了便宜卖乖,实在是这样挤上一宿没什么便宜可占,看似左拥右抱,实际上却是哪个也下不了手,随便动哪个,另一个都会发现,让他如何下手?
一张单人床挤三个人,就算他们都挺瘦吧,遭不遭罪也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杨树林就这样在软玉温香的环绕中硬挺了一宿,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老腰都快折了,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一定吸取教训,绝不让同样的惨剧再次发生。
不过,他很快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仅仅一个晚上吴思就全招了。
吴思最初是市里大医院的妇产科护士,曾照顾过一个有钱的病人,这病人患有怪病,天生造血功能低下,且无药可治。也不知她从什么江湖郎中那里得了个偏方,说是吃婴儿肉能治,便狠下心来重金买通吴思,指使吴思偷死婴给她。
最初吴思也觉得这种事伤天害理,但架不住重金所诱,便答应了。
谁知大医院监管严格,她第一次动手便被察觉,直接被辞退了。
可钱已经收了,让她退钱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她灵机一动,就跑到岩石镇这个山沟子里,花钱在医院买了个护士的职位,蓄谋盗窃死婴。
小地方的医院管理果然没那么严格,很容易就被她得了手,且没有任何人察觉,如此一来,吴思尝到了甜头,陆续又做了几次,每次都能拿到极为丰厚的报酬,胆子也就越来越大,甚至买通了医院里的其他一些人,帮她欺上瞒下。
但市里那位主顾吃了一年多死婴肉,病情不见好转,倒是吃上了瘾,也越来越挑剔,一次只点某一部分的肉,如此一来,吴思这边便供不上货了,毕竟是小医院,出生的孩子都有限,何况是死婴呢!
就在她心急万分,觉得这条财路可能要断了的时候,那位主顾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想办法对活婴下手,说是之所以吃了这么久都没见效果,可能就是因为吃的是死婴的缘故。
吴思一听就吓坏了,她没那个胆子偷婴儿,可让她这么放弃,她又不甘心,灵机一动便把主意打到了人贩子头上。那位主顾出的价钱,已经足够她跟人贩子买来婴儿,再转手牟利了,就这么着,经人介绍,她勾搭上了黄老侃。
其实黄老侃在人贩子中,最多只能算个票友,偶尔干一票还能凑合,常年提供初生的婴儿,他也没那个能耐,但这位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被逼得急了,就想自己生孩子卖。
于是就从朋友那里买了个女人,做他的生育机器,没过一年就生了个女儿,狠心卖了,果然赚了一大笔钱。可惜这女人被他虐待的狠了,生完孩子就死了,他只好又买来了阎小云,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好吃好喝的供着阎小云,一连生了三个女儿,赚得他盆满钵满。
谁知市里那位也不知是吃的多了,吃出了经验还是怎么着,口味越来越刁,最初想要男
婴买不到,女婴也将就了,可最后这一次,却说女婴没有药效,指明只要男婴,而且不但指定要活婴现杀,而且还要全程录像,还威胁他们,若是不满足她的要求,他和吴思就都得死!
无奈之下,黄老侃只得冒险将阎小云带到医院检查,得知是个男婴,乐得他几天合不拢嘴,但阎小云身体虚弱,为保万全,他只能将阎小云冒险安排在医院生产。
结果报应来了,这一回他不但钱没赚着,人也跟阎小云来了个同归于尽。
黄老侃一死,吴思傻眼了,不但要花费重金遮掩真相,货源也断了。
好在阎小云既没有在医院登记住院,也没有生产记录,孩子虽然活着,却只能算个黑户,也没人在意他的死活去向,吴思冒险亲自操刀,把这孩子给卖了。
可没想到,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她遮掩得再好,也终究还是露了陷,本就被阎小云吓得几乎崩溃的她心里压力到了临界点,进了刑警队,都没用姜源动刑,就全都招了。
岩石镇林业医院涉案者六人,有妇产科的,有药局的,甚至还有保安和打扫卫生的,其中除了一个妇产医生和一个管停尸房的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详细情况,而是把吴思当成了人贩子。
但即便如此,这些人也是罪责难逃,姜源传来的消息,医院一干涉案人员已尽数缉捕归案,市里那位食人狂魔,也已经被市局连夜逮捕,从她家里搜出了杀害婴儿的录像,铁证如山,她已经被关押待审了,让杨树林尽管放心。
杨树林这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事情没有他猜想的那么严重,能将这些畜生连根拔起,也算是功德一件,至少不用担心再有婴儿遇害了。
经过此事,林业医院从上到下来了一次大洗牌,原来的院长和领导几乎被撤换了一遍,甚至牵连到了卫生局的相关领导,不过这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他记着对阎小云的许诺,只是他有伤在身,只好托刘希东去办,将阎小云的骨灰从黄老侃坟上移走,与死婴的骨灰一起,全都葬在了梨树川公墓,阎小云在中间,婴灵围在她四周,还给她们烧了不少纸钱。
第三天杨树林出了院,尽管伤口刚刚结痂,但期末考试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耽误了。
好在趁着住院,他啃了两天书,算是勉强把考试应付过去,至于成绩,只能听天由命了。
然后他回了趟家,但仅仅住了两天就跟父母告别,收拾行李回了学校。
当天晚上八点的火车去哈市,美术生都要在画室聚齐,由吴擘带队,一起出发。
此时岳霖霖一案的风波已经平息得差不多了,学校虽然已经放了假,但住宿生还没走干净,学校里偶尔还能看到人迹。
杨树林的寝室已经退了,他干脆直接到了画室,这会儿才上午九点多钟,画室还没人来,他开了门,把行礼往凳子上一堆,坐下来看着空空如也的静物台发呆。
当初白小薇就是坐在这个静物台上让他画的,一晃两个月了,回想这
两个月来的种种经历,他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仿佛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现实的世界离他越来越远,往日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他有些怅然,轻轻叹了口气,手插在口袋里,轻轻捻动着鬼牙,仿佛自言自语的嘀咕:“你说,当初你要是没有拉我一把,现在我是不是已经变成山咀拉出的屎了?”
他脑海中响起白小薇的笑声:“师兄你真恶心!”
“你丫才恶心,再说我,小心我把你埋到后山那个坟包里去。”
“才不信,你舍得么?再说,山咀是不用方便的哦。”
杨树林翻了个白眼,白小薇现在是越来越像个人了,不光是言谈举止,连性情也比最初见她的时候柔和了许多:“咱们就要去哈市了,你高不高兴?”
“师兄带我出去玩,我当然高兴,可是……”
“可是什么?”
白小薇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也没什么,人家还是第一次去省城呢。”
虽然她不肯说,可杨树林却隐隐猜到了她的心思:“放心吧,白天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溜达,正好画画,等晚上的时候找机会带你一起去玩,听说中央步行街晚上很热闹。”
“好感动哦,师兄怎么知道人家在担心不能跟你一起?”
杨树林呵呵一笑,其实他并不是猜出了她的心事,而是他也有同样的遗憾罢了,遗憾的是,白小薇不是个正常人,不然他们就可以牵手同游了,虽然白天她也能现身,但他怎么忍心让她暴晒在烈日下?
“对了,你怕不怕西方的神?上帝什么的?”
白小薇疑惑的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听说过,从没见过,你在想什么呢?”
“寺庙你肯定是去不了了,哈市有个教堂挺出名,想带你去看看。”
“好啊好啊,师兄最好了!”
杨树林听得出,白小薇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可他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总有一片阴霾笼罩在他的心头,阴霾的名字叫吴擘!
正在他忧虑时,门外走廊传来了脚步声,他听得心里一震,这脚步声他熟的很。
很快,门开了,吴擘圆脸出现在门前,一如往常,吴擘的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就像是戴了张脸谱,让人无法看透后面的真相。
吴擘笑眯眯的看着他,既没进门,也没说话。
杨树林心脏砰砰直跳,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吴老师,这么早?”
吴擘这才点了点头,进了门,四面张望了一下,见屋中除了杨树林没有别人,他才很平静的笑道:“还是你来的早啊,这一放假,别人都散养了,就你还这么用功。”
杨树林干笑:“我是没别的地方去了,这不也没画么。”
其实杨树林早来,就是想单独见见吴擘,可又有些忐忑,见到人了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想,他还是若不经意的开了口:“吴老师,前两天我好像在九天揽翠看到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