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醉酒误事

转眼间,已是去了半个月余,京城里连连下了三日的暴雨,街道巷口几乎处处都是积水为坑,浓郁而清爽的泥土香味更为明显,而到了远远的南方,也已是连绵了有将近半月的阴雨,虽那雨水小而如珠,没有北方那般强势,却更有南方缠绵温婉的意味。犹如一位腰肢纤细,淡披轻纱,犹抱琵琶的美人,更让人心生沉醉。

“驾驾——”

在一个修缮简单又不失官家威严的官府驿站前,远远地,便见一男子裹着蓑衣,骑着一匹快马仓促而狼狈地朝此处赶来,只听得马蹄声一下一下踏过积水的石砖,顿时溅起了无数散开的水珠,落到了马腿之上,或是更远处。

直到了驿站门口,那男子几乎是还未等马停,便一个翻身下来,只见那马也颇为灵性地停了下来,在雨中早已淋湿,那油光而长的马鬃因为潮湿而黏在一起,虽是变成了一撮一撮的,却并不失这马的英气。

只见此马许是赶得累了,也只是轻轻地打了打响鼻,脚下偶尔踏了踏地,渐起许多水来。

那驿站门口接待的人方上得前来,便见那穿蓑衣的男子抬手将手中的缰绳随意撂了过来,那最前的人连忙伸手接过,随即便见那穿蓑衣的男子一边抬脚朝里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将马牵去马房喂上最上好的马草,小心伺候着,明儿个一早我还得赶路。”

那接过缰绳的人闻言连忙点头应是,随即便有另一人紧随那蓑衣男子伺候着,疾步穿过长廊朝里走去。

“过了这个驿站,下一处便到浙江了罢。”

穿着蓑衣的男子一边朝那驿站里面走,一边解开身上穿的蓑衣,取下斗笠问询着。

紧随身后的人听闻了,连忙回答道:“正是,这里便是通往浙江的最后一个驿站了。”

走在前面的男子闻言闻言脚下一顿,随即将手中的斗笠和蓑衣扔给了身旁那人,转而出声道:“那便按着路程,再给我备上足够的马草,要最好的。”

那身后陪侍的人一听,连忙点头哈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话音方落,便到了客楼门口,那男子抬脚走进去,随即便又有驿站人员打扮的走了过来。

“要最好的上房。”

听得客人吩咐,那人当即道:“好嘞,您请。”

只见那男子随之上了二楼,将身上一个极为简单的包裹放下,再听得“铿锵——”一声,便见一把佩剑被随手放在了包裹一旁。

等到送来热水,男子熟悉完毕,这才转而下了楼到堂中选了一处位子坐下,随即转而出声道:“温上一壶酒来,再上几个小菜来。”

待到驿站内的人端来酒菜,一样一样小心地搁下了,这才转而弯腰将温着的酒壶取了出来,恭敬地倒到酒杯中道:“冒雨赶路只怕寒的紧,大人快些暖暖身子罢。”

那男子满意地“嗯”了一声,随即接过酒杯扬头便是一盏,眼看着那人要再伺候酒水时,便见那男子抬手挡了酒杯道:“好了,你下去罢,我自己来就行。”

那人见此微微顿了顿,抬眸间似乎在提醒什么,那男子默然扬头,也不多问,伸手从袖中探出些碎银子,随手一抛,便被那人接了个准儿,当即笑的更为讨好道:“谢大人赏。”

待到那人退下,男子便独自自斟自饮,身子也渐渐回暖了许多,自在间,听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积水从瓦檐间缓缓滑下,到了檐头受不住坠了下来,练成了一串又一串的碎珠帘,砸到檐下的台矶上,响起了一阵又一阵清澈的水声。

因着屋外天色渐晚,堂上已然点起了烛火,昏黄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隐隐透着几分温暖与舒适,让人不由也松下心来。

就在此时,脚步声再一次响在门口,随即便见来人出声问询道:“可还有住处?”

“有,有。”

眼看着驿站内的人前去接应,饮酒的男子抬头随眼一看,眸中却是定了下来,下一刻,一抹惊喜顿时浮现眼前,语中更是难掩激动。

“俞成兄?”

进堂那人闻声看过来,一见那饮酒之人缓缓站起来,眸中也是微微泛着光亮,俨然是旧识一般抬手不可思议地指道:“文德兄。”

驿站内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饮酒男子当即上前几步来,激动地拱手道:“未曾想到,你我竟是在此相见。”

那被唤为俞成兄的人也是眉眼带着欣然的笑意,随即拱手道:“你我再相见,已是隔了数年了。”

二人相谈间,当即来了兴致,转而换了二楼的客房,将酒菜都摆了上去,关上门来,倒是相谈甚欢。

原来,这二人早年都师从一人,朝夕同学间,同窗之情颇为深厚,直到后来二人都离开了书院,这才渐渐失去了联系。

如今数年再见,虽是时过境迁,却也未曾磨去二人之间的情意。

雨中烛下,二人回忆往昔感慨颇多,不由间也已饮了数壶酒,直到夜深之时,就连驿站里的人也都差不多歇下了,那被唤为文德兄的男子许是饮的醉了,晃然间,只觉得眼前的人和物都裹着重重模糊的影子,越想看清楚,却觉得眼皮越发沉重,到了最后,竟是再也撑不住,“哐当——”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文德兄?来,咱们再共饮一杯。”

对面的人似乎未曾察觉般,笑着端起一盏酒再次相邀,可连唤了几声,也未曾得到回应,直到探手碰了碰,却是只听到对面那人沉沉的酣睡声,那人的笑意渐渐凝滞,一点一点的被收敛下去。

“噔噔噔——”

只听得那人将手下的桌案连敲三声,下一刻,便见掩上的房门被缓缓推开,随即便见一身着墨衣的男子走了进来,看起来虽年轻,却难掩英武之气。

“沐大人。”

随着身后的门再次被掩上,进门的男子淡淡应了一声,转而看了眼趴在那儿的人,耳畔便听得那被唤为俞成兄的人不紧不慢道:“酒里的药,足够让他睡到明日了。”

话音一落,沐帧冷然从容地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包裹,随手打开,果然看到一封盖好印泥的信正躺在其中,沐帧手上丝毫未停顿,从袖中抽出一只极为锋利的银片,将印泥放在烛火上烤了烤,眼见印泥稀了几分,下一刻便迅速以银片将封口处划开,当指尖轻松地抽出里面薄如蝉翼的信笺,沐帧缓缓打开,低眸看去,唇角几不可察的一扬。

果然如殿下所言。

屋内一片寂静,沐帧转而端来一个铜盆,将桌案上还未饮完的酒全倒进盆中,随即便有跟随而来的人端了温水走进来,轻轻倒入盆中,酒一遇水,酒香更是四溢开来。

就在那对面的男子诧异时,便见沐帧已然将手中的信轻轻铺展在那酒水之中,听得那男子讶异出声,沐帧却是不为所动。

渐渐地,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只见那信完全浸入酒水中,上面的字却是丝毫未晕开,更为模糊,仿佛没有丁点异样。

当今朝中文臣墨客多喜风雅,将那安氏的桐烟墨捧为了至宝,听殿下言,桐烟墨墨质细腻,不仅有淡淡的松香味,写出的字更是遇水不晕,不化。

如今一见,倒真是如此。

待到那信笺浸泡了片刻,沐帧便轻巧将其挑起,随即递给随身跟着的人道:“将其平展开来,好生烘干,今夜你就好好守着,这信笺原本是什么模样,明日还得什么模样,不得有一丝褶皱,更不得变了颜色。”

“是。”

那人闻言当即拱手应了,接过东西便退了下去,沐帧转而看向对面男子,又看了看眼下睡着的人道:“你就与他继续饮酒吧,不到明日,我便会将信原封不动地送过来。”

对面那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恭敬出声道:“是。”

话音一落,沐帧转而朝外走去,徒留那对饮的二人,寂静之间,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第一百二十七章第二百八十二章 以退为进第一百九十六章 萧泽第一百二十七章第二百六十一章 冰释前嫌第四十六章 前夕第二百二十二章 猜忌渐起第二百三十九章 定婚第三百四十八章 反算计第七十五章 撕破脸第一百八十八章 深谋远虑第一百零五章 默契第三百五十五章 决堤之祸第二十四章 苦果(提前到两点加更)第三十章 疑窦暗生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一样的少女第三百一十三章 兴师问罪(正式恢复更新!)第一百一十五章 前兆第四百二十六章 临终第一百三十四章 起疑第一百七十五章 萧译的谋划第三百七十章 后招第三百九十九章 问罪首辅第一百七十五章 萧译的谋划第二百一十六章 退无可退第三百八十四章第一百三十八章 故意为之第一百三十二章 惹祸上身第一百二十八章 诡异第三百零八章第二百五十四章 严氏与顾氏的博弈第一百三十章 天意决断第二十四章 苦果(提前到两点加更)第二百九十七章 反攻第二百五十一章 血洗的开始第二百二十一章 走水第二百三十章 策动第一百一十八章第二百七十三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第二百九十章第三百五十二章 选择第五十九章 金屋藏娇第二百四十六章第五十九章 金屋藏娇第二十七章 翊坤宫第三百零四章 薨逝第三百六十二章 蛇祸第一百二十八章 促狭第二百八十五章第一百三十四章 起疑第一百三十四章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想娶你第一百二十七章 母妃想见见第一百一十四章 阴谋的开始第一百二十九章第二百九十九章 摊牌第三百七十七章 醉酒误事第一百三十章 流言第十五章 妒争第一百三十九章 开场戏第四百一十章 见红第七十九章 用刑第一百三十三章 教子不严第九十七章 你的醒酒汤好喝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为棋子第八十六章 萧译第三百八十六章第一百一十五章 成妃被贬第二百三十三章 天子之怒第二百二十二章 猜忌渐起第三百五十九章 将近第七十五章 撕破脸第九十八章 成贵妃的心计(上)第二百二十七章 杀死昭懋真正的刀第二百七十二章 徐成君的谋划第三百二十四章 代为亲征第四十九章 反将一军第四百零八章 为我所用第二百二十二章 猜忌渐起第一百四十章 一眼难忘第一百一十四章 阴谋的开始第一百二十一章 触目惊心!第一百三十九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上)第三百九十八章 风起第四百零七章 悲天悯人第三百七十三章 惊慌第三百四十九章 时光总是把人抛第一百一十七章 萧衍第二章 归来第六章 谢氏第六十四章 俞氏的陷害第四百一十三章 揭发第三百六十五章 噩耗第四百一十一章 母子不保第一百一十三章第三百四十四章 说亲第一百零六章忍别离第三百零五章第四百章 雪上添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