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说完,扭头便走了。
田岚青整个人立在原地,微微一皱眉,口中“啧”了一声。
真麻烦,那个“花小骨”帮他挡了三年,看来却是不能用了。
他轻轻捏了捏自己的后颈,然后顿了顿,开口喊人:“天禄。”
天禄瞬间便从门外闪了进来,低头顺耳候在一帮:“主子,您喊我?”
“……去,到花小骨那里,将庚帖拿来。”
天禄一怔,抬头去看田岚青:“主……主子,那‘花小骨’……”
“我知道,你只去拿便是,能应付几日便是几日。”
田岚青丢下了这句话,便抬步离开了房间。
他最近可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事情,宫中皇太后下半年即将四十六大寿,虽说是宫中的大事,可他们田家却也不得不警醒着些。
毕竟,宫中所用的东西,大半都得经过他们田家的手。
天禄在田岚青身后愣了愣,然后一抽嘴角,赶紧跟上去了。
偏院很偏,处于田家老宅最东头,论风水,那确实个绵延子嗣的好地方。
当初田夫人听说自己儿子弄了个小丫头过来,虽说人还小,瞧着也是瘦胳膊瘦腿,屁股不大不好生养的,却也毕竟是自己儿子头一个上了心的人,于是也差人收拾了最东头的这间小院子,让“她”住了进去。
没名没分地这么养着,田夫人也不好总是差人叫那个小丫头到眼前来看,“花小骨”在田府里身份相当尴尬,却也没人敢招惹他。
偏院里拢共就四个下人,两个粗使丫头,一个嬷嬷,一个大丫鬟,这几个都是田岚青亲自送过去的,各个是人精,知道自己卖身契一家人都捏在大少爷手里,嘴巴也紧。
永安这日正在画画,他平日里又出不去,只蹲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扮女人,总不能真跟个女人一般绣花吧,便只好读书写字,闲来画画鸟鱼,算是解闷。
傍晚时分,天禄终于得了空,带着烧鸡猪蹄,捧上一壶小酒,往偏院去了。
门上咚咚咚敲了三下,顿了片刻,又紧着敲了两下。这算是暗号,让里面的人不用担心。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个粗使丫头便悄悄将门开了。
“天禄大哥,原来是你。”粗使丫头让开了身子,天禄一下子就钻了进去。
“你们小姐呢?”
“屋里头画画呢,晌午还睡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没发脾气。”
天禄点了点头,便钻进了屋里。
屋里,内室书房内,永安正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衫,头发披散着,拎着自己画的小鸟吹气呢。
“怎的又不穿好衣裳,若是夫人派人来瞧你,你该怎么办?”天禄将手里的酒放在了桌上,对永安说道。
永安犯了个白眼,而后刻意低下头来,小步往外走着,福了个标准的礼,眼角带着一丝羞涩,声音轻柔说了一句:“小骨往后不敢了。”
天禄一身鸡皮疙瘩瞬间就冒了出来。
“恶心不恶心,快来吃东西,有话给你说。”
永安这才裂开嘴,笑得一脸恶意:“你也知道恶心?明明没外人,我也得穿一身女装,你说我恶心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