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连吃了一串葡萄,这才停下来道:“你嫂子还在生我气,我正烦着。”
霍心吃葡萄也带着花样,先将葡萄抛入空中,再张口嘴巴,稳稳接住。
她将嘴里的葡萄咽下,没好气道:“谁让你纳妾的,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次真是活该了,送给你的女人你都敢要,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唐缙云给她剥葡萄:“你懂什么,若是不收,才会令人怀疑。”
霍心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拍了一下桌子:“哥,我知道了,你这是在做戏,可是嫂子知道吗?”
“她若是能明白,现在也不会跟我来真格。”
霍心一口打住他,带着幸灾乐祸的笑:“那也怪你,让那舞姬上了你的床榻,嫂子不吃醋才怪,她可是还辛辛苦苦为你怀孩子的,你却这样对她。”
她是个女人,同样理解苏玉冰的心情,若是她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好了,铁定受不了的。
夜色更浓了,两兄妹聊着聊着,不知疲惫,大有秉烛夜谈的架势。
看着玄夜从苍茫的夜色中出来,唐缙云问:“都准备好了吗?”
玄夜道:“主子,放心吧,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都备好了。”
唐缙云道:“很好,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在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是,主子。”
唐缙云看了一眼毫无睡意,还一副兴致勃勃的霍心道:“走吧,夜深了,外面有点风,当心着凉,跟我回屋吧。”
霍心哦了一声,跟着他回屋,感觉今晚的二哥有些怪怪的。
“二哥,你怎么了?”
霍心那么聪明,这件事也隐瞒不了她,他道:“今晚或许就是大房的忌日。”
霍心惊了一下,捂住嘴巴才让自己没叫出声,她赶紧将门掩盖好,凑近唐缙云道:“哥,到底怎么回事?”
唐缙云不说话,他忽的一下吹灭了蜡烛,打开窗户,揽住霍心腰肢,将她抱入窗外。
他竖起耳朵,已经听到了动静。
“霍心,今晚我将会葬身在火海之中,接下来的事,玄夜会告诉你的,你一定要配合好他,将大房的人抓个人赃俱获。”
霍心听了他的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在她要喊出声时,被一双大手及时的捂住了嘴巴。
她拼命的摇晃着脑袋,细小的声音从他温热的掌心传来:“哥,我不准你死,你若是死了,就算报了仇,又有何意义。”
唐缙云将她推开之前,小声的说了一句:“傻瓜,我只是假死,快走。”
将她身子推出几米开外,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墙角处,唐缙云勾起嘴角笑,将窗户关上,顺着柱子爬上横梁。
他伸手戳开了瓦片,将瓦片一片片的揭开,等听到一声布谷鸟的叫声后,就看到了外面窜起来火苗,一下子就火光冲天。
云楼在将军府的西部,而大房的院子在东部,这一东一西,等发现火灾,还需要一段时间。
霍心在云楼外,看这边火势冲天,心急火燎的,就要去救火,就被暗中一直观察的玄夜给拉住了。
“四小姐,你冷静一点。”玄夜拉她飞到一棵大树上,这个位置高,能看到整座云楼的情况。
霍心紧张不已,火苗已经开始窜了起来,不出一个时辰,整个云楼都会被吞灭的。
现在是五月,早就过了细雨绵绵的季节,天干物燥,就容易被大火覆盖,她还看见有个鬼祟的人影,还在云楼的每个房间里泼油。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紧,道:“不行,我冷静不了,我不能让哥哥冒险。”
见她扭身要跃下,玄夜一把拉住她,压低声音道:“四小姐,你当真二少爷一点准备都没有吗?你等着看好戏吧,这次大房的人,人证物证都在。”
他说完,立马叫了几声布谷鸟叫,瞬间就有几个家丁出来。
“不好,云楼走水了,快救火。”随着一个家丁发现火灾,整个云楼立马就沸腾起来。
云楼的下人不多,也就不到十个的样子,这一下子家丁发现的火苗,立马就高喊着提水灭火。
今晚吹的是东风,像是老天爷都在帮大房一样,这加了油的云楼,燃烧的太猛,一盆盆水泼过去,根本没多大的用处。
“二少爷……二少爷……”几个丫鬟在唐缙云的厢房外面,哭天喊地的叫,玄夜打了个响指,跟几个暗卫分开行动。
“四小姐,该我们出场了,记住一定要悲伤。”他说完带着霍心飞离了树上,两人脚尖一踩稳地上,就往被火海包围住的云楼冲去。
“哥,哥,你在里面吗?着火了,你快出来。”霍心也加入了提水的行列中,格外卖力的扑火,扯着嗓门哭喊道。
玄夜拿起一桶水,泼向自己,又拿起被浸湿的被单披在身上,就冲了进去。
他佯装去救人,进了里面却是催动了几下掌力,让这火苗燃烧的更猛烈些,屋子里的桌椅,衣柜全都冒着火苗。
火势冲天,他抬眸看了一眼屋顶的那个窟窿,眼里闪烁着精光,看来主子已经成功逃脱了,他大力咳嗽了好几声,就见那个窟窿里下来一具尸体。
他将尸体放到在地上后,就见火势越来越猛烈,整个房间都被火给包围着,横梁顷刻之间就倒塌了。
玄夜被横梁“砸”了出去,随便抓了一个下人就道:“快,快去救少爷,他还在里面”。
他说完这句,就不省人事的“昏迷”了过去,霍心立马喊人抬他出去。
很快,整座云楼都被大火给吞灭了,这片火海,谁也闯不过去。
而这时的唐缙云早就踏着瓦片,借助腰间的绳子,去了府外,这几天,他哪都不能去,只能待在客栈里。
老将军闻讯赶来时,整座云楼都已经毁掉了,到处都是横梁倒地,柱子倒塌的现场,被熄灭差不多的火苗无力跳跃着。
霍心一直哭,一直喊,就跟发了疯一样的嚎叫,看到老将军来了,立马就扑了过去,抓住他的衣摆道:“爹,你怎么才来,我哥,他,他被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