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身体稍微向后仰然后一直在加速沿着长长的楼梯滑落,我要快点踩到楼梯上,重心一直控制不住。太可怕,为什么一直踩不到地上。
啊啊,我再使劲再使劲,依然踩不到地上。我到底在哪?
啊啊啊啊啊,猛地,漫芷从梦中惊醒过来,双脚还能感觉到很紧绷,好像快抽筋的样子,双手也是握紧拳头,刚刚是有真的吼出声吧。
又是这个梦。真的要哭了,隔几个月来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种失重无法控制的感觉真的太可怕了。
漫芷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还没六点,天还没亮。想继续睡觉,又一直睡不着了。
这样滑落的梦难道是前世的记忆,自己从悬崖上摔下来吗?还是暗示自己中考的命运不好吗?漫芷越想越不敢继续想,静静待在被窝里。
等来等去,好不容易等到六点半,漫芷妈妈起床准备煮早餐了。她也跟着起来,抓紧问妈妈:
“妈,我又做一直踩不到地从楼梯上滑落的噩梦了。怎么办?会不会是暗示中考成绩不好?”
漫芷妈妈一听就大吼起来:“没这种事,没这种事。你不要胡思乱想,就不会做这些梦。也就有点心火而已,晚上我煮竹叶水给你喝了就好。”
“妈,我压根就没有胡思乱想,我每次都差不多忘记这个梦,她就又来了。我真的重复了很多次很多次这个梦。这会不会是前世的记忆?”
“我都说了,这些事你不去想它,就没事的。现在到了人生重要关口,更不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难道你就不会做噩梦吗?”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三皈依,我有佛祖保佑,我不会做这些梦。”
每次跟妈妈的对话总是比较无语地结束了,总是没能从中得到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她真的没有做过噩梦吗?谁知道有没骗我。
漫芷只能踩着单车继续去上学,下午放学了赶紧回家。都初三了,要是放学回家晚了,妈妈还会一路找到学校。
这天回到家,妈妈马上拿来一张厚纸给漫芷,叫她念念。
漫芷先翻过来看到原来是上个月的挂历纸,被妈妈撕下来,裁整齐了,大概60*80CM,空白的背面上是妈妈工整的蓝色圆珠笔的字迹。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是干嘛?”
“你早上不是泄气说梦暗示考试不好吗?我这给你鼓励,让你破釜沉舟,有信心把中考考好。你把这张纸贴在你书桌墙上,每天晚上写作业前念上一遍,给自己长长志气。”
“这也成吗?”
“成。你有信心,自然能考好。”
漫芷也感受到妈妈真心的鼓励,就贴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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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东墨都的花容平仍在倒数着去天涯海角的日子之时,而南扬城边上古城里的青上漫芷正在紧张准备中考之际,
南扬城边上沿海小镇上,一个快两周岁的女娃,她叫山琳理,从出生不久至今,依然隔三差五哭个不停。
琳理爸爸妈妈实在没辙了。镇上的医院去过几回,市里的医院也去过两次,不同医生左右检查之后,都说没发现啥毛病。
这到庙里烧香也远近有名的都去过好几家,熟识的亲朋好友介绍的法子,能试的都试过了。
琳理这娃,在自己家都是不定时哭。要是偶尔带上她去某些朋友家,也指不定什么情况,她在人家大门口或楼梯口就哭得不成人形。大一点就一个劲说要回家。实在没办法,去了哭得厉害,只能作罢回家。但也不是次次都哭。
渐渐地,娃也学说话了。琳理妈妈问她是哪里疼吗?琳理摇摇头。
这天,琳理妈妈又去镇上买芝麻油。这店铺老板三姨,因为她家住三楼,附近的人就都叫她三姨,听说娃经常搞不清楚情况哭个不停,就热心拉着琳理妈妈说,附近山里有个庵堂,里面供养的菩萨可灵了,可以求着菩萨认了娃做女儿,指不定就好了。
这法子也简单,琳理妈妈听着觉得还可行,回家跟琳理爸爸商量着。琳理爸爸也是经常半夜被娃哭声闹醒,就说试试吧。
隔天,琳理妈妈再次去找三姨询问了注意事项。三姨也一贯热心交代了几样素食供品和水果,再三交代必须带着娃一起去磕头了,最主要是心诚则灵。
琳理妈妈和爸爸自己翻着老黄历,挑了一个跟家里三人生肖都不冲突的日子,赶了个清早,七点多就开上摩托车从家里出发。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三姨介绍的庵堂,在一座不高的青山脚下。
一路上,琳理妈妈不停跟琳理强调今天是带她出来玩耍,可不能哭。说来奇怪,这天,琳理都很乖巧,全程都不哭不闹,还微笑着看着爸妈。
一进大门已经看到青烟缕缕。庵堂里很宁静,没什么人走动。
“有人吗?”琳理爸爸走进小心问起。
“什么人啊?”这次从东侧房间里走出一位身着浅蓝色僧服的老僧人。
琳理妈妈赶紧上去跟老僧人说明来意。老僧人点点头,指着大厅说,你们进去自己拜吧。他转身就回房间去了。
琳理妈妈赶紧按着三姨指导,摆放着事先准备好的几样供品,上好三根香,虔诚地抱着小孩上前,口里默念着自己的诉求。
说来神奇,从那以后,琳理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极少摸不清情况地哭。偶尔哭一下,这都是事出有因,不是磕磕碰碰就是和姐姐闹着抢玩具。
琳理爸爸妈妈心上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