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一胜了吗?我说这场比赛是平局!有谁敢反对?”伴随着那一声冷哼,一个张狂的声音通过看台包厢里的扩音设备,从看台那边传来。
话音刚落,看台上一片嘘声,比起之前我用分流之术雷决未落时的嘘声大了十倍。
此时,火焰已熄,擂台上青烟升腾,让站在擂台上的我视线有些模糊,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根本没有心情享受胜利的喜悦,反而是内心莫名的焦躁起来,因为白袍人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陈承一,你最好放开我。”许是适应了四相之牢的压迫,张寒咬牙切齿的,几乎是从喉咙里逼出了这样一句话,高傲如他,如今被压迫在擂台,想必心里比杀死他更难过吧?
我不是一个狠绝之人,当然是在他人不要逼我太狠的前提下,我和张寒只是公平一战,我也对他谈不上恨,所以他这样说,我是真的就想要放开他。
在模糊的青烟当中,却传来了郑明依的声音:“你最好不要放开我大师兄,多享受一下现在的成就感,因为你后悔已经晚了。”
这话什么意思?我皱紧了眉头,却听见一阵夸张的‘破空’之声,接着一个身影竟然从看台上的包厢激射而出,在空中翻滚了一下,稳稳的落在了看台之上,带起的风吹散了好一阵儿青烟。
这是……轻功?还是在拍武侠片儿?我那时有些犯二,竟然下意识想要在空中找到‘威亚’(吊人的钢索),却被一个异常嚣张的声音打断:“呵呵,我说是平局,你们都不服气是吧?现在开始我数1声,谁还敢嘘?谁还敢?”
说到最后这个声音几乎是咆哮了,通过擂台的扩音器竟然显得分外的刺耳。
可奇怪的是,现场原本起哄的嘘声,竟然就被他这样一句话压制了,只有少量的声音还在继续。
在青烟中,我看没有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就又听见一声‘夸张’的破空之声,没有几秒,就从看台上传出了一声惨叫之声,在安静的会场分外的刺耳。
我皱着眉头转头一看,却是看见一个中年人竟然从看台上被一个身穿黄色汉服,满头白发,带着夸张的头饰的老者生生的从看台上拖了下来,因为粹不及防,摔在了地上,所以发出了惨叫声。
“我说谁敢?你竟然敢?你竟然敢?”那个怪异的老头儿夸张的大叫着,随即就对着那个中年人开始拳打脚踢,像极了街边流氓在打架,可事实上我发现他的拳脚不轻,只是三拳两脚,那个中年人就已经喷出了一口鲜血。
要知道,修者的身体素质可不是普通人能相比的,能这样就把一个修者打得吐血,可见他的手脚有多么的重!
一股愤怒从我心底压抑不住的升腾起来,欺负一个无辜的人算什么?难道要让全世界都跟随他的声音吗?我还没见过如此霸道的人,所以我几乎是不加考虑的怒吼了一声:“住手!”
而那边慧根儿已经冲了过去,他心思纯净,比我还要善良,甚至是嫉恶如仇,显然容不得这样的事情。
看着慧根儿的身影,我的心里莫名的升腾起一种危机的感觉,总觉得慧根儿如果靠近了那个老者,就会遇到极大的危险,这种事情是我不容许发生的,我大喊了一声:“慧根儿,给我退回去。”说话间,就想朝着那边冲去。
慧根儿从小就极依赖我,对于我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我着急的大喝之下,他自然停住了脚步,可是在我的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冷淡之极,却又有些熟悉的声音:“陈承一,我们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的心头狂跳,还没来得及回头,那边那个白发老者已经一把丢下了手中那个中年人,一眼朝我瞪来,大吼了一声:“真好,真正是好!我还没有来得及找你拿命,你倒是呵斥起我来!”说话间,他已经大步的朝我走来。
这时,青烟已经散尽,我的眼中印出一个身影,身穿的黄色汉服竟然是五爪龙袍,头上带着的头饰我不认识,但看那明晃晃的刺眼,我估计他顶了一斤黄金在脑袋上。
这个老人身材高大,面目有些丑陋,可是眉目之间又自有一股威压和骇人的愤怒感,留着全白的络腮胡须,根根从脸上张扬而出,他大踏步的朝我走来,我心里莫名其妙的只有一个想法:“这是张飞复活了?他变白了?还当上皇帝了?”
这种光棍打岔的本性我估计我是这辈子也改不了了,却也莫名的缓解了我内心的压力。
所谓债多不愁,我只是叹息了一声,又回头,接着我看见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熟人——颜逸!
他依旧是身着玄色唐装,和他并排而行的是几个陌生的老家伙,身后跟着颜辰宁,另外还有一些老家伙,是入场仪式看见的。
他神色冰冷的走上擂台,双手轻挥之间,我的天地禹步——四相之牢所带给张寒的压力就被这样破解掉了。
因为是强行破解,自然是有反噬,我忍不住喉头一甜,眼看着一口鲜血又要喷出,可到底不想在敌人面前软弱,终究是被我强行的压下,吞咽了下去,但还是闷哼了一声,退了一步。
“天地禹步,到底是被你这黄口小儿所踏下了,可惜的是就算是神兵利器,也要看使用者的力气,才能发挥出对应的威力。你的功力尚浅,勉强踏出禹步,所引之力却是有限,若是你那师父来踏,我恐怕也要费一番手脚,你这花架子就算了。”颜逸开口自然是对我冷嘲热讽,看似承认,实则打压。
而在这时,我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伙伴们也已经冲上了擂台,站在了我身后,而承心哥则是一步上前,扶了扶眼镜,带着春风般的笑容说道:“承一,是啊,你真的就使了个花架子出来,不过一个花架子却把某人弄趴在地上,这不是……算了,我都不想说了。”
到底是正版啊,那个白袍人也常常做春风笑,可惜正版一上,就立刻被比了下去。
承心哥的话让我心怀大畅,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我身后却响起了一个更嚣张的笑声,是肖承乾:“苏承心,你这个狐狸男,最让我佩服你的,就是你那一张嘴了。”
承心哥‘怒瞪’回去,我们一行人同时开怀大笑,打闹之间,根本不把这些所谓的老家伙放在眼里!
“黄口小儿,尽逞口舌之利,看我不收拾你一番?!”也就在这时,我们的身旁忽然又响起了那咆哮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黄色的声音飞扑而上,挥舞着拳头朝着承心哥就轰击而去。
承心哥是个斯文人,显然被这样的方式惊了一下,我也来不及出手,就感觉眼前一花,接着一个激动之下的陕西腔传入了我的耳朵:“额说你闹锤子咧(闹XX咧,骂人的话)。”
接着,我感觉到一阵劲风扑面,然后是一声闷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慧根儿已经挥拳而上,一拳迎向了那个黄袍老者的拳头,在电光火石之间,拳头已经碰撞在了一起。
他们的拳头仿佛是交错了很久,但事实上只有一瞬间,慧根儿忽然‘哇’的一声大叫了一声,然后一股酸液喷出,竟然连退了十来步,若不是陶柏及时的拉住他,恐怕已经掉下擂台。
而那个老者竟然纹丝不动,冷哼了一声说道:“有一些武家的底子,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那一边,陶柏的声音羞涩依旧:“慧根儿,我来吧,说不定能行。”
但在这一边,那个老者已经上前一步,大吼道:“我说这场比赛是平局,你们服不服?”
呵……我轻轻低下了头,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而承心哥再次扶了扶眼镜,眯起了眼睛,至于我身后那高低起伏的呼吸声,也已经代表了大家的情绪。
沉默了一秒,我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会场的顶端喃喃地说道:“师父啊,对不起,一般情况下,你不让我说脏话,但不一般的情况,你就常常给我说,骂死他个狗日的,今天这情况不一般了。”
小声的说完这句话后,我低头平视着那个老者,然后轻轻的开口,忽然大声地吼道:“我服你妈个锤子!操,龟儿哈批(骂人的话,傻瓜,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