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兵说:“亦或官家头脑发热,叫将军出击,收复三京呢?”
这下,曹友闻不开腔了,只喝茶沉思。
他说:“那三京周围都被北蛮杀的差不多了,尸骨遍地,赤地千里,到时候叫我等去,粮草辎重跟不上,若再遇上北蛮骑兵就等于送死了。”
老曹继续沉默,喝茶。
他可能是真怕被赵晓兵说中了。
这时,青青来喊吃饭了。
两人喝了个微醺打住。
赵晓兵现在喝酒也理性了,不像刚过来那两年靠喝酒买醉。
次日,他叫刘莹莹给汉中传信,让古月桥过来治理关中。
月桥刚把汉中理顺,又让他来长安,他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但没得办法,人就这么多,先顶上再说了。
关中新占,必须尽快理顺,恢复秩序,不能长期实行军管。
老曹也紧急安排制置司调人来应急。
赵晓兵说他现在才是真正的川陕制置使了,曹友闻说他还是副使呢,不是正使。
军报来了,第八旅收复延安府。
却把他舅子,青青的弟弟打伤了,青青听到消息后和他打了个招呼,马上跑出去跳上马背找她弟弟去了。
赵晓兵赶紧叫朝清调人跟随保护。
这两个可是亲姊妹呢,打断骨头连着筋。
他这个弟弟属于投诚,虽然带来八百人的特战队,够得上任团长了,赵晓兵考虑到他家的情况,只让他做了营长。
这样的大战,没想到他这个十七岁的娃子敢冲锋在前,好样的。
李兴志跑来说,他的副旅长在对凤翔府的清剿作战中被流矢重伤,把他郁闷安逸了。
这就是战争,谁也说不清楚明天会怎样,甚至是下一刻会怎么样。
赵晓兵联想到正在开展的收复战,告诉陈吉山不要急于打咸阳,有抵抗的地方都不要去强攻,攻坚战伤亡太大了。
再说了,现在关起门来都是自家的,打烂了还要重建,叫他们先围起来。
杨展还在啃彬县、长武,周边的小股蒙军汇聚起来逃去那里,还想占着险关反扑呢。
赵晓兵让刘莹莹传信给王飞和杨展,尽量智取,打烂了城墙还要花人工再修呢。
围起来,先易后难的慢慢啃,不怕他们不投降。
和敌人耗,新军现在有的是时间。
松洲的胡勇军终于有消息了。
刚开始,西蕃咄咄逼人,三路出击,意图恢复他们对保宁府的统治秩序。
雷敏带领的西蕃新军顶住了党坝叛军的进攻,那从西姆措和岷州边上下来的西蕃军队行动就缓慢多了。
这两路都是赶着牛羊,更换着草场一步步走过来。
尽管李兴志给了拥军两个团,他依然兵力不足。
为了迟滞敌人前进,拥军看着眼前落下的雨滴,想到了借助大自然的力量阻敌。
他将河水拦截起来,待敌人走到近前才炸开堤坝,淹没了大片大片的草场,使之成为藻泽地,迫使西蕃大军沿着他规划的道路走。
而他再派出仅有的几千骑兵,不断袭扰敌人。
等到西蕃大军差不多要会师松洲时,关中的捷报已经到了他们的手上。
新军自是欢欣鼓舞,西蕃就觉得这仗没有再打的意义了。
因为哨骑侦查发现,宋军已经构筑起严密的工事,大量的拦马栅把唯一的通道挡的密密实实,要想冲过去,绝对会付出重大牺牲。
次日,西蕃大将,秃秃泽郎的哥哥秃秃扎西发起了试探性进攻,胡勇军亲临前线迎战,用轰天炮重复了天水的铁炉坝之战。
但是战场太宽阔了,西蕃军几乎可以三面进攻,拥军兵力有限,八方灭火才堪堪守住。
秃秃扎西久攻不下,老羞成怒,竟然组织起他最后的三万骑兵,不间断冲击新军侧翼,最终杀入了拥军的核心阵地。
新军战士个个视死如归,轰天炮不停地发射炸|药包,一直打到炸膛,战士们把手榴|弹扎成捆,冲入敌群与敌人同归于尽。
这时,拥军命令他的预备队出击,由李水泉带领的三千陌刀敢死队为了行动方便,仅戴了铁帽,提着陌刀就冲向了战场。
陌刀,是大唐专门为了对付骑兵设计的长柄利刃,形状犹如宋代的朴刀,专门砍杀马匹、马腿,是步兵阻击骑兵的名器,需要高大勇猛的力士挥舞。
敢死队一上来只是扬起手中的陌刀反射阳光,就惊得敌人马匹驻足不前、惊叫不止。
新军阵地很快稳住了,战场进入胶着状态。
松州联防大队是赵晓兵的结拜大哥麦基让雄州长一手发展起来的。当他举着拥军送给他的千里镜,看到新军战士不怕牺牲,奋勇杀敌,再看到新五旅的旅长李水泉都提着陌刀冲锋在前,麦基非常感动。
新军没有把他的部落当枪使,他真正感受到了赵晓兵给他说的华夏是一家,大宋新军是百姓的军队,没有一个是孬种。
麦基走到队伍前面说:“兄弟们,跟我一起冲上去,保卫我们自己的家园。”联防大队跟在新军骑兵后面勇敢地冲上去了。
秃秃扎西见阵地开始动摇,知道难以取胜,下令休战,缓缓地向后退去。
晚上,秃秃扎西得到了准确情报,大宋军已经全部占领关中。
他见短时间击败松州宋军无望,又担心岷江军主力南下,出阶州断其归途,连夜后撤了。
胡勇军也没有迫近追击,只监视着礼送出境。
赵晓兵看了刘莹莹给他的军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传令李兴志带一个团来进驻长安。
新军自十一月进入关中,征战一月,除了少数几个县城、关隘还在抵抗,几乎占领了关中全境,算是轻轻松松拿下了关中大地,这一点,赵晓兵还是有些嘚瑟的。
速不台得知关中丢了,确信已经要不回来。一面快马向窝阔台急报,一面派出使臣去往临安责问。
但是,无论他使什么招数,赵晓兵是肯定不会把关中还给他了。
这就是他们的错了,抢了就跑的习惯很不好嘛,是他们自己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