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新月这几天的心情很是低落,龙茹倩和杨丹抽出大部分的时间陪着她,深怕她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而我因为刚到公司不久,各方面都需要去适应、了解,只有下班的时候会去看看她,但大部分的时间我们都是默默无声地陪着,只因为新月说:“你们陪着我就好,不要和我说话。”
直到这天下午,我们正在大街上闲逛,新月看到不远处一男一女上车以后,从我们眼前开过去时,新月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为什么?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相处的时光,还抵不过刚刚才相识的她吗?”
她悲伤难过的样子映照在我眼中,我感觉就像是自己也身在其中一样难过、心痛。于是我赶紧扶起她,为她小心翼翼地擦干眼泪道:“月儿不哭,我们都在,我们都在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新月也一把抱着我低声地哭泣,然而她越是这样,我们几个心里越是难受,像是心里的悲伤无法以哭泣的形式发泄出来,但又忍不住眼泪的喷泄。可能我们都没有经历过恋爱,所以无法撼动她心里丝毫的悲伤,又或许她现在的悲伤,我们作再多劝解的话语都显苍白无力。
倩倩在旁边道:“尽管哭出来吧,哭够了心里会好受很多。”我扶着新月抬头看她的时候,倩倩眼角的泪被她一转身以手自然地掩饰了过去。只有杨丹沉默着不停地给新月递纸巾。
我们在就近的公园陪着新月,她坐在公园的长廊里哭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凉风吹来,新月的内心好像开阔了许多,只是眼角还隐隐有些忧伤。如果说熟悉,我和她不过刚认识不久,但我心里非常不愿意看到她这样,看到她这样我就忍不住想要去抚摸她的后脑勺,告诉她一切都会过去的。
整个下午她都靠在我肩膀上的,可能也哭累了,眼神里有空洞的决然。我才拉过她的手郑重道:“月儿,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今天我看到了你看着那辆车从我们眼前过去时的情景,我大概猜到几分,既然他心里没有你,你也没必要这么悲伤,不值得!放眼你的未来,你还有大好前程在你面前,好好努力,努力到没人敢小瞧你,你还年轻。”
算算年龄,杨丹年纪稍长,我和倩倩是同年,只是她的月份比我小些,新月最小。她们是我来到这个热闹又孤独的城市中唯一的安慰。
“姐姐,我没事了,刚刚我想了很多,在他眼里我始终都是局外人,我...我以后再也不去招惹他了。”旋即离开依靠我肩膀的头展颜一笑:“我觉得靠在你肩膀上有种很踏实的感觉,所以一个下午都靠在你身上,姐姐也累了,我给你揉揉肩膀吧!”这是我见到新月以后看到她第一次露出这样灿烂的微笑,看来她已经想开了,我发自内心的一阵轻松。
说话间已经走到我身后,柔软的小手在我肩膀上揉捏起来了,没想到出身豪门千金竟然这么容易让人亲近、随和。倩倩和杨丹眼见这样,倩倩假意醋意地道:“好不公平,再怎么说我们也陪了你一个下午。”
“是啊”杨丹接口道:“已经把我们当外人了,不过看你们两个真的很像,就像是双胞胎一样,难怪会粘着赵禅。”
新月卖萌撒娇地去拉过龙茹倩和杨丹的手:“什么外人不外人的,我们都是自家姐妹呀,如果不是你们我还没那么快想开了,更何况这段时间你们陪着哄我还得忍受我的气,小妹在这里给各位姐姐赔不是了。”说着像模像样地微膝双腿,作出一个“格格”礼。
她站直身体时,疑惑地对杨丹和龙茹倩道:“我和禅姐姐真的很像吗?”
“嗯,确实很像!”他们俩异口同声的道。
新月不假思索道:“哦,那可能我们前世是姐妹,所以今生就帮我们刻画得像一点吧?”
我们见到她终于露出了笑脸都替她开心。
“好吧,为了答谢你们这段时间的陪伴,我准备宣布一件好事,让大家开心!”
“什么事?”倩倩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新月。
正当静得空气中仿佛被凝固了一样,杨丹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响。新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轻抚右耳侧的头发:“我们先去附近吃饭吧,边吃边聊。”
一家中高档餐厅里,餐桌旁边,杨丹把两只衣袖挽起,拿着一只大鸡腿就大快朵颐了起来,边吃边说:“我得先填一下肚子,等下宣布好消息的时候,才有力气鼓掌。”大鸡腿放在嘴边,还不忘向大家眨眨眼睛,眉毛弯成波浪形的样子可逗了,在笑声中,气氛不免轻松活泛了起来。
看着坐在我右手边的杨丹的吃相,我们大家的食欲大增,经过一下午的折腾,肚子都饿了,刚端上碗,大家的肚子就叫过不停。是倩倩打破尴尬道:“还是杨丹的肚子最实在,想我们所想。”
半小时过去,桌上盘子里的美食已经被我们一扫而光。
休息片刻以后,我问左手边的新月:“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们,是不是已经做好以后的打算了?”我问她是否做好以后的打算,仿佛只有问出这句话,而且能得到她确切的答复以后我才心安一样。
新月的眼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两只手放在桌子上,真诚地道:“非常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真的是患难见真情,有你们,我觉得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家父已经为我转好学了,明天我就要到国中的音乐学院上学,短时间内我们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但是我会想念大家的。”
一席话说得大家眼泪汪汪的。
倩倩难过道:“我以为我们会是大学同学,会一起度过这短暂的大学时光,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是啊,好突然的,如果是你发自内心的决定,我支持你!”杨丹道。
“月儿,追寻你想要的,我支持你的决定,只是我希望你以后都要发自内心的快乐!”我平和的看着她,似要得到她发自内心肯定的回答。
新月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有些飘渺地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也只是一瞬而过:“我一定会的!”再看着大家道:“这就是我的决定,我一定会好好的,你们放心吧。”
说着她向外面看了看,举起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向外面招手,旋即进来一个帅哥,新月向我们介绍道:“这位是我哥哥古哲明。”又细细地向她哥哥介绍了我们几个,客气地打过招呼以后我也没去过多的注意这个人,更没有对他有任何的想法;倩倩表现得自然;只有杨丹傻傻的愣了片刻,悄声地对我道:“好帅哦。”但她对古哲明的评价也只是一个字“帅!”
礼物一人一份,在新月的指挥下,她哥哥古哲明准确无误地放到了我们手中,倩倩的是一对银手镯,上面镶着福字;杨丹的是一个美食机构的邀请涵,有了这个邀请涵,杨丹可以随时到这个机构学习她想学的美食做法;而我的是一副画面有些相似我手中那副画的画卷。
只是相似,很多地方是不可相提并论的,我手中那副画是经过精心画就的,就像,就像倾尽一个人全部的情感,看着能让人产生安心的感觉。
而新月给我的这幅画,看起来像,色调不同,细节不同,而这些无一不在宣示着她的敷衍,看上去就像是要甩掉心里的包袱一样,让人有窒息的讨好和无法言说的情绪隐藏在其中。
当我在看这副画的时候,新月的眼光只在我脸上快速瞄了一下。看着这幅画,我以为我手里那副画是她的,脱口就对新月说“是你的?我手...”话没说完,她做了一个襟声的动作,对我道:“我送给姐姐的,就当是我的一点小礼物吧。”
我本还想把话说清楚,新月已经在一边和她哥哥说话去了,于是我们几个探讨了起来:“我们都没来得及给新月准备礼物,太突然了,明天就走,现在但凡大一点的店都已经关门了。”杨丹说着,我们附和。
新月好像听到我们说话,转头对我们笑笑,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杨丹歉意地对她道:“你送我们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却连准备礼物的时间也来不及。”
“那有什么难,给我打电话呀。”她拿着手机向我们晃了晃,调皮地笑了笑,看她脸上没有一点哭过的痕迹,好像今天下午的事情根本就没存在过一样。
......
“新月这段时间烦累你们了,我代表我父母亲谢谢你们!”古哲明绅士般温和地向我们表示谢意,表情看过来的时候,在我脸上稍停顿一下旋即离开。
“我们是朋友,应该的。”
“是啊,应该的。”
“......”
“那我们就此别过,刚刚我哥哥问过了,今天晚上十一点有飞机,我就先走一步了,我会想你们的。”
“我们送送你”
“......”
“不用了,回去还要收拾一些东西。”她的话语已经随着车子启动的声音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