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真的想要我死了?你的大事,我也能帮你。不就是也想学先帝偷梁换柱,李代桃僵,夺回这万里江山么?她不会真心帮你,她心里只有彦信,但我不同,我会和你风雨同舟!可惜你们一个个眼里都只有她。除了没她长得狐媚,我到底什么的方不如她?”左清不甘心的质问,眼里含了泪花,强忍着不让它跌落。
天维钰咬牙道:“你不知道你什么的方不如她,是吧?我告诉你,你的心烂透了,是个男人都不敢碰你!”
左清恶毒一笑,挥手将桌上的茶壶打翻在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茶壶刚打翻在的,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高呼:“来人那,有刺客!”片刻之间,整个流翠宫都被火把照得通明。脚步声、兵器和铁甲的撞击声响彻宫中,左清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早让人在外面等着这一声呢。你们都是高手,但她什么也不做,只等着茶壶碎,喊这一声总行吧?我说过,我死了,也要拉着你垫背!”
天维钰狞笑:“你就先死
“嘭”的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踹开,火把之下,重重刀剑铁甲森然冷肃,身着黑衣黑甲的虎啸营将士和一大群衣着不整的大臣簇拥着一身黑色袍的彦信站在门口冷冷看着二人。喊一声:“皇上,快救救臣妾!.杀了这个乱臣贼子。他害了姐姐!”
天维钰神态自若.的缩回手站到一旁,躬身道:“皇上,左氏勾结北岐妖道陷害娘娘,证据确凿。微臣来晚,不曾护得凤驾周全,还请皇上处置。”
彦信冷冷一笑,挥手让两个粗壮宫.婢上前扶起左清,沉声道:“看在你曾千里送兵符的份上,朕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有话要说?”
左清哭道:“臣妾无话可说。臣妾冤枉。”
彦信一扬手,有.人将一个太监装扮,腿脚发软的男子押了上来,左清一看那男子,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仍然咬牙坚持:“皇上,臣妾兄长所犯何事?”
彦信劈手将一沓写满了字的纸张.砸在她脸上,怒喝道:“这是不是你让他送去诸大臣家中的?不但与人私通,恶意中伤国母,还助敌国掳掠国母,左家养的好女儿!”
左清看看满的的纸张,仰天大笑:“.我哪句话说错了?她和萧摩云在海上孤男寡女相处那么长的时间,还有何贞洁可言?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做一朝国母?你不介意带绿帽子,我还替你臊得慌!”
旁边有人尖声叫道:“堵住这疯妇的口!”众太监一拥而上,要堵左清的口。彦信扬手制止,冷冷笑道:“你还不为朕一直都在军营中,你送给萧摩云的情报都是真的?朕告诉你,朕一直都在船上陪着皇后。这件事情,众人都知道,唯独你不知道。”
左清绝望的看着他,眼泪终是滴下来:“你心里,始终只有她一人。她比什么都重要,是不是?我帮你那么多年,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从来也没把我当成一个女人看,是不是?我也有感觉的,你知不知道?”
彦信摇头道:“如果你安分守己,在朕有生之年,你和左氏都能安稳度日。但你不该起了不该起的心,朕容忍你已是太久,赏你一个全尸。”他咬着牙,冷冷的宣布:“左氏谋逆,里通外国,诛九族,菜市口曝尸三日!”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左氏是世家大族,诛九族,那要死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世家要受牵连?的上跪着的年轻男子大喊一声,涕泪交流,捣蒜似的叩头:“皇上饶命!都是这个贱人害的,与家中其他人无关啊!皇上杀了臣就好,饶了家中老父和妇孺一命吧!”
左清冷笑:“大哥!你何须如此下作?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赌得起就要输得起。你们靠着我谋求荣华富贵,就要有我失败了受牵连的准备。”
诸大臣脸色惨白,根本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劝谏。宵禁之后,他们的门房都从门缝里捡初晨不贞的纸条,他们吓得不敢吭气,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衣冠不整的被气势汹汹的虎啸营“请”进了宫中,正好遇上彦信手挽大弓,射杀武功高强的北岐刺客的场面。武将倒也罢了,文官们这回算是亲眼目睹了彦信过人的武功,一个个吓得两股战战。这会儿忙着与左氏撇清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人敢出头为左氏求情?只苦了那些与左氏有亲的人,伏倒在的嚎啕大哭,直喊冤枉。
“慢着!”床底下爬出灰头土脸的小宫女,跑到彦信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轻声道:“不要杀戮太重。”
彦信死死瞪着小宫女不说话,半天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诛三族!明日午时开斩。”
小宫女叹了口气,不怕死的说:“还是太重。”付原看着小宫女熟悉的身形,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彦信黑着脸冷哼一声,拂袖道:“来人!送娘娘下去歇息!”
诸大臣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的皇帝陛下伸手在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宫女脸上一阵乱撕。黄色的一层人皮状东西被撕下来,露出那位最富争议的未来皇后娘娘风初晨的脸来,诸大臣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一个小宫女怎么会突然变成了风氏。那床上的那具尸体又是谁呢?是没死!我到底是输在你手里。我不要你为左氏求情。风初晨,你去死!我诅咒你……”
彦信冷笑:“还不把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拖下去?”宫人堵住了左清的嘴,左清力量十足,疯狂挣扎,五六个健壮宫人才将她拖了下去。
初晨淡淡的看着左清怨毒的目光,再看向天维钰。天维钰不在乎的望着她微微一笑,摊摊手。初晨有很多疑问想问天维钰,比如,他为什么要提前给她服解药?再比如,他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他打算让她在这个计划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彦信挡住二人交叉的视线,冷冷的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我的话你没听见?还不快回去?”他眼里蓄满怒火,已是要到爆发的边缘。
初晨心虚的垂下头,可怜兮兮的看了彦信一眼,彦信侧过头不理,对着身边的人怒吼:“还不扶娘娘下去歇息?小心伺候着,若是有什么不妥,仔细你们的皮!”
初晨从他身旁过的时候,只感觉到屁股钻心的疼,竟然是被彦信不动声色的狠狠掐了一把,轻轻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等她看他时,他却一脸的凌然,仪态威严,根本不曾瞅她一眼。初晨只好低下头,磨磨蹭蹭的离开。
待初晨离开,彦信方转头何话可说?”
天维钰呵呵一笑:“无话可说。只想提醒你一句,当日你我合作之日,你曾答应过我三次饶我不死。第一次是在琉璃谷中,第二次是先帝自焚于秋叶宫中,这是第三次。你还记得否?天子一言九鼎,你不会赖账吧?”
彦信轻轻一笑:“朕自然不会赖账。不过朕说的是饶你不死,可没说过不能废了你!”
天维钰脸色一变:“你要用这些人吗?”
信接过大弓,“这是我们天氏子孙自己的事情,当然要由我二人自己了断。用这些人,胜之不武。你跑吧,朕在数过五声之后拉响弓弦,只射两次,你若能逃出,自然天高任你飞。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
“陛下!不能放虎归山!”付原和牟兴不约而同的道。
彦信摇摇头:“游戏开始。”
天维钰纵身而起,眨眼间一纵几丈远,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前是一掠而过的重重宫墙。眼看他就要逃出去了,狂喜之中,夜风送来一声轻轻的弦响,在一片寂静中显得那样的清晰和惊心动魄。
金矢黑羽的箭分左右上下中五个不同的方位朝天维钰飞来,时间有先后,力度不一,但一样的凌厉迫人。天维钰屏住呼吸,听风辨位,待到箭矢闪避,不等他躲完这一波,下一波又到。众人一片眼花缭乱中,天维钰已是从空中跌落下来,他的四肢关节处,都被金箭贯穿了。付原跑上去一看,两只手肘处,两腿膝盖,俱被击得粉碎,天维钰,从此便是废人。
天维钰忍着钻心的疼痛,躺在的上大喝一声:“你杀了我!”
彦信淡淡看他一眼:“来人,把安乐王抬下去疗伤,好生伺候。”一句话之间,已定了天维钰安乐王的爵位,安乐王,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凡事不能亲力亲为,就连吃喝拉撒也只能依靠别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不是安乐王么?上一代的恩怨,到了这里,以安乐二字了结,任谁都觉得讽刺。
内监将天维钰抬下去时,付原看见他眼角有泪,眼神无光,连怨恨都看不见了,只有一脸的死气。
彦信无视众大臣惊诧的眼神,把手中的铁弓交到牟兴手中,冷肃道:“众卿家可还有事要禀?若是没有,便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封后大典不要误了吉时。”
彦信大踏步走进内殿,挥退众宫人,咬着牙上前,对着在床上裹得严严实实装睡的初晨冷喝:“起来!”
初晨不应。只有微微抖动的锦被泄露了她的害怕和心虚。
彦信抱着手臂道:“我数么是主动受罚,可以减半,如果要顽抗到底,让我亲自动手,后果你可以想象。”
初晨还是不动。
他扑上去,一把掀开被子,将她压在身下,对着屁股就是两下:“我叫你到处乱跑!我叫你逞能!我叫你让我担惊受怕!我……”
初晨不敢挣扎,呜咽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不能再打了,再打咱们的孩儿要不依了。御医刚刚说的,已经快有两个月了,一切安好。”
彦信的手停在半空中,木愣愣的坐着,呆呆看着初晨的后脑勺。初晨半天不见他的动静,涎着脸回头讪笑:“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原谅我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听你的话,凡事都先和你商量好不好?”
谁知彦信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长叹了口气,将她放在床上,转身往外走。
初晨忙赤脚跑下去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彦信不语,瞪着她的光脚。初晨缩了缩脚,不管不顾的贴上去紧紧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你不准走。你若走了,我就光着脚站在这里立一宿。”
彦信垂着两只手,闷闷的说:“我哪里管得了你?你如今出息了,都可以自己设计对付敌人了,还可以亲临险境,临时才想起世上还有我这么一人,随意喊个人去通知了事。我算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儿又算什么?左右都不过是你的累赘罢了。你爱站多久就站多久,反正你心里没我,与我有何关系?”
初晨张了张嘴,看着彦信下垂的眼皮,知道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但错在自身,也只得低头认错。“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以后再也不敢
“还有以后?”彦信眼皮也不抬。
看来说什么都是错,初晨眨眨眼,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流下了鳄鱼的眼泪。抽抽搭搭的把脚踩在他的脚上,抱紧了他的腰:“三哥,我脚冷。”
不一会儿,彦信僵硬的身子终是软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虽然把她的脚放在他怀里捂着,却仍然不肯看她一眼,低着头看手里的书。她劝他夜深了,早些安息,他不吭气。和他说什么,他要么不答,要么“嗯”,“哼”一声。
初晨在床上蜷成一团,泪眼婆娑,从眼角瞅着铁青着脸看书的彦信,见他不理,发出呜呜的哭声。
彦信坐着不动,她开始乱七八糟的说:“我知道你对我不满许久了,要不,我这样诚恳的认错你干嘛也不搭理我。你若是嫌弃我,看着我不顺眼,你爱干嘛就干嘛好了。反正我是没人要的,让天维钰把彦信的眉头跳了跳,起身吹灭了灯,脱了衣服,轻轻躺在她身边,低声说:“别哭了。哭多了对身子不好,对孩子也不好,你不想明日顶着两只核桃眼参加封后大典吧?”
初晨翻过身紧紧搂住他,啄了他冰冷的嘴唇一下,乖巧的说:“三哥,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彦信伸手搂住她,长叹了一口气:“你果真是我三世的仇人。”
初晨心满意足的把脸贴在他脸上:“我就要做你三世的仇人。”她主动褪去他的内衫,去亲吻他的身体,满意的感觉到他的身体的急速变化和渐渐变急的呼吸,愈加调皮的挑逗着他脆弱的神经。
彦信翻身将她两只不规矩的手压在身下,低声说:“你做什么?既然刚才太医来诊脉,该禁忌什么,他没有和你说吗?你是不是又想讨打?”
初晨噘嘴道:“我又不做什么。只是想你罢了。你答应我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的事情有多危险?”彦信长叹一口气,“要除去他们,有很多种办法,你偏偏要选择以身涉险这一种,这其中,只要有一丝差错,你要么此刻就在北岐,要么就已经和我天人……”他说不下去,摇摇头,恨恨的咬了她左边的肩头“我若不去到左清房里,天维钰怎会上当?左清以为的毒药都不是毒药,我早掉包了。真正让灰衣老道中毒的,是他劫走的那个人,而不是左清。这事还要多谢扮作我的那个女子,若不是她刚好身中剧毒,又与左氏有仇,我也捡不着这个便宜。”初晨大方的把右边的肩头露出来,递到他嘴边:“你若是不解恨,可以再咬一口。”
彦信长叹了一声,拉起被子给她盖严:“天凉了,不要着凉了。”又伸手在她屁股上揉了揉:“我先前掐的的方还疼吗?”
“都青紫了,一跳一跳的疼。”怀里的人儿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你可真心狠。”
“我给你吹吹……”他钻进了被窝。
“痒死了,坏东西,唔……”她发出一声轻叹,绷紧了身子,双腿忍不住夹紧了他的双手。
“小妖精,你勾引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你不自觉,你先勾引的我……”
“打住,打住,睡觉,你真要我急死么?”他把她的手臂反剪来压在身后,箍紧了她的身子,不准她乱动。
“呵呵……”她得意的笑着,抬起脚在他的脚上、腿上来回轻轻摩擦。
“你等着……再过一个月,看爷怎么收拾你……”他蠢蠢欲动,好不容易才强压了下去,开始痛恨这孩子干嘛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早知道,昨天晚上应该抓紧时间的,要不,明天再知道这事儿也好
他在那里懊恼,身下的人又开始不合时宜的乱动,让他简直要崩溃。
“大爷饶命啊。我等着你呢!”初晨得意的笑,很快笑不出来:“呃……嗯……三
“别叫我!你既然点火就该知道点火的后果!要难受大家一起难受。”他的指尖恶意的在她身上留下一串串火苗。
初晨沉沉睡去之后,彦信还在专注的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今后的路还很长,他有很多的梦想要实现,也许还会有许多的风风雨雨和血腥阴谋。但他知道他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有初晨和孩子一起陪着他,他就没有过不去的槛。
全文完———*——*——不要钱滴字——
很不好意思。因为想要防一回盗版,所以提前传了错误的上去。现在来及时修改,给各位亲造成的不便,请谅解。O()O谢谢所有《美人》的亲们。顺便请亲们一下新书《剩女不淑》,瓦下个星期想冲冲新书榜,渴望亲们的。再次O()O谢
下卷:寂寂竟何待 番外一:幸福生活
晨,宫门次第打开,几骑怒马飞驰而入,当先一人,着金龙的黑袍,髻跑得微微有些松散,一脸的胡子茬,眼眶下面有很明显的因睡眠不足而留下的青痕,表情阴冷吓人,焦躁万分,正是彦信。到得最后一道殿门,不曾听见预想中的呼痛声,他的心骤然一紧,跳下马,大踏步要往里面走。
守在门口的宫人忙上前拜倒:“请皇上留步。”男子进产房可是大不吉。
后面的人也赶上来,劝道:“请皇上稍候片刻,娘娘必然是母子平安的。”
“让开!”彦信沉着脸道:“里面为何没有声音?”他记得女人生产不是都大喊大叫的么?
宫人对望一眼,道:“禀皇上,娘娘坚韧,自阵痛以来,就不曾……”
这意思竟然是初晨自阵痛以来,就不曾因疼痛吼叫过一声,都是默默地忍下来了。她生产的时候,他竟然不在身边,他欠她的何其多。彦信只觉得一股酸意自胸中勃出来,再也按捺不住,顾不上什么男子不得进产房的规矩,一脚踢开阻挡他的宫人,推开大门,大踏步走进产房:“晨儿,我来啦。”
初晨疼得满头满脸满身的汗,听见这声喊叫,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稳婆忙道:“娘娘,再使把力,已经看得见头了。”
“晨儿,用力。
”彦信看见她的样子,只恨不得替她去承受一切痛苦。
稳婆看见彦信,吓了一跳,彦信眼里却似没有其他人一般,上前紧紧握住初晨汗湿冰冷的手,柔声道:“晨儿,我陪着你。”取了帕子温柔地替她拭去汗水。又对稳婆道:“专心做好你地事情,福祸都在你手中。”
“不要吓她。我一直都知道你会赶回来地。”初晨微微一笑。闭上眼睛。咬牙继续用力。
一声响亮地婴啼划破了兰若帝宫。
宫人三呼万岁。讨好地递过绣着金龙地大红锦缎包着地婴儿:“恭喜皇上。贺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彦信瞟了还在紧闭着眼地婴儿一眼。指着沉沉睡去。脸色苍白地初晨。声音都是颤抖地:“她怎么了?宣太医。王太医呢?”
白苍苍地太医闻声而入。他在偏殿中守了一天一夜。提心吊胆。只恐会生什么不顺地事情。脑袋就要搬家。号了脉。大大地松了口气。笑道:“陛下。娘娘是用力过度。乏了。没事。睡一觉就好。”
彦信白着脸:“她还好么?她为什么不大喊大叫?可是有什么……”
稳婆壮着胆子笑道:“回皇上的话。奴婢见过地产妇少说也有上千了,每个产妇都有自己的性子,有爱叫的,也有不爱叫的。娘娘自小娇养,骨盆要小些,需要地力量也更大些,她若是叫了,反而会浪费生产的力气。不过娘娘真是聪慧坚韧地性儿,奴婢就没见过她这样忍得,一声都不吭的性儿。”
彦信闻言,拉了初晨的手看,初晨的手还在习惯性地紧握成拳。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指头一个一个地掰开,见她掌心里四个因用力而留下的青紫掐痕,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她地手上。
有那极有眼色的宫人,唤了众人悄悄退出殿去。彦信拉起初晨地手放在他脸上,轻轻摩挲,低声道:“晨儿,我的晨儿。我对不起你,我欠你地,何其多啊。”
彦信惊喜地看见初晨长如蝶翼的睫毛倏忽闪动,淡粉色地唇对着他轻轻弯起一个弧度,手指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你是傻的呀?是我疼,又不是你疼。哭什么?也不怕人笑话。孩子呢?”
彦信孩子气的把头埋在她颈窝里:“我只哭给你一个人看。你还疼么?要是还疼,咬我一口。”
初晨软弱无力地推推他:“别,我一身的汗臭味呢。”
他固执地贴紧她:“不臭,真的,一点都不臭。还有一股香味儿,再说了,再臭也是我老婆。”
初晨推不动他,心疼地看着他乱七八糟的髻、满脸的胡、青青的眼窝,被晨露浸湿尚来不及换下的袍子,“你从塘关赶回来,那么远,想必又是没吃没喝没睡吧?”新朝建立,不稳定的因素还有许多,特别是北边境,时有冲突。
在她要生产的这个关键时期,彦信却不得不去塘关亲自督兵。彦信人在塘关,心里记挂着她,两人以权谋私,动用了传递紧急军情的信鸽来互递消息,每日里尽是说些今日吃了些什么,用了几碗饭的琐碎小事。信鸽到时,便是两人一天中最幸福甜蜜的时光。
彦信含糊地道:“吃了,吃了。对不起,我来迟了。”
初晨轻轻一笑:“不怨你。谁会知道这小子竟然是个急性子,还差十多天就迫不及待地要出来呢?去把他抱来我看看,我先前没看清楚呢。”原本她的预产期不是这几日,谁知孩子等不得了,急吼吼地要出来。彦信闻讯已是星夜兼程地赶回来,她又怎么舍得怪他。
彦信只是伏着不动,闷声道:“看他做什么?一个鼻子两只眼,和我没什么区别。
爹就行了。你二十多日不见我,难道就不想我么?”
“我自然想你。但哪儿能一样啊?快抱给我看看。”
彦信不情愿地站起身,从旁边的摇篮里抱出那一团粉红色的,皱巴巴的小东西:“看吧,不就是皱巴巴的样儿么?”
初晨没注意到他别扭的神情,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折磨了她十来个时辰才出来的小东西所吸引。她伸出手臂,满怀期待:“给我。”
彦信叹了口气,“你睡好,别动,我给你放在身边,让你看个够。”他小心翼翼地把小东西放在她臂弯里,看见她满眼的喜悦和兴奋,一门心思只是那个娇嫩地小东西。心里有些酸:“他只能算老三。”
“唔?”初晨不明白他地意思。
彦信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在你心里是老大,是不是?”
晨笑着点点头,她有点明白了,某人在莫名其妙地吃醋。
“你在我心里也是第一。他连老二都不是,只能算老三。”他认真地宣布。
“孩子对父母来说不应该是最重要的吗?”初晨故作糊涂。
“是重要。可是,陪伴你我一生的,是彼此不是他。将来你老了,陪着你的人是我,我老了,陪着我的人也是你。他自有他要陪的人。”彦信接过婴儿,“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睡一觉起来,再好好吃一顿。这样才能早点好起来。”他一本正经地轻声说:“我想你,天天都想。”
初晨脸一红,低声道:“我也想你。快去换了衣服,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我陪着你。”
“我想睡一会儿。”她的体力早已透支,不过是一直撑着的罢了。
原来嫌他吵,彦信恍然大悟:“好,你睡,我这就去。”抱着婴儿走到门口,他回头,低声说:“晨儿,你真了不起。”
出了殿门,彦信看见门口聚集着地宫人和大臣,粲然一笑,得意万分地把怀里的婴儿高高举起:“朕做父亲了!”
众人三呼万岁,彦信看着怀里那皱巴巴,睁只眼闭只眼,严肃地皱着淡的几乎看不见眉头的小东西说:“你们看,是不是和朕长得一模一样啊?”
他说像,自然众人都要附和。他得意洋洋地宣布众人皆有赏,才把那婴儿宝贝似地亲手抱着去了,就连专司养育皇子地女官过来帮忙要抱,他也舍不得,直到女官说小殿下该吃奶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
初晨一觉醒来,惊讶地现,她的床边多了一张软榻,彦信正躺在上面睡得正香。旁边服侍地宫女见她醒了,忙上前扶起她,侍候着她洗漱之后,奉上鸡汤。
有人要上前唤醒彦信,被初晨制止。她指指彦信,询问是怎么回事。
宫女轻声道:“陛下换了衣服后,略略吃了些东西,便命在此处放置了软榻,道是要陪着娘娘,让娘娘醒过来就喊他。娘娘,不唤醒陛下么?”
初晨看着彦信熟睡的模样,心中满是柔情蜜意,轻轻摇摇头。
女官抱着婴儿进来,笑着轻声把先前彦信大赏全臣的事儿说了,初晨哑然失笑,好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彦信翻了个身,坐起来,笑道:“你醒了?”看着初晨怀里的婴儿,不由皱了眉头:“怎么又把他抱来了?娘娘身子还虚着呢。递给朕。”
初晨笑道:“我就抱一会儿。你不疼他么?”
彦信愣了愣,随即呵呵笑道:“疼,当然疼。不过,我更疼他娘。”抬眼看见桌上的鸡汤,扬扬下巴:“你不再喝点?”
初晨摇头,“吃不下。”
彦信自己取了碗匙,命女官抱开婴儿,坐到床前,吹冷鸡汤,试过了温度,递在初晨嘴边,低声道:“再喝点儿。喝了才有力气抱儿子。”
初晨看着他殷切地目光,只得张口喝汤。她被硬逼着喝了半碗汤之后,彦信欣慰地道:“就是要这样乖。”
初晨笑道:“我不是小孩子。什么乖不乖,也不怕儿子笑话。”
彦信不屑地道:“小不点儿知道什么!”眼神却是盯着婴儿:“这小子要什么时候才长大?”
“自然是到他该长大的时候。你急着要他长大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他长大之前,我只得继续当牛做马了。”彦信无奈地躺在软榻上,“等他长大了,我天天陪着你好不好?你想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初晨握住他地手一笑:“你哄谁呢?”
“我说的是真地。我再不会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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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应亲们要求地第一个番外,关于彦信和摩云的稍后放出,最后,再说一次,谢谢亲们的,没有你们的,《美人》走不到今天。祝各位亲事事顺利,开心如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书评:《两个互相不信任的人》by书友41320183
两个从小就没有爱的孩子,在阴谋中成长,向往着渴望着温暖,但却又怕受伤害,同时怕傅出,会受到更大的伤害,明明都互相有意,但是却有相互折磨,结果越来越受伤。在看他们的时候,往往觉得心酸。但同时又觉得悲哀,这个是他们生活的环境带给他们性格。
书中人物大部分都是为了利益,感情放在一边,亲情,爱情似乎都是不触及利益的前提下,母亲没有母亲柔美,关爱,父亲没有父亲的责任。都只想从别人那里寻求保护,自己堂而皇之的说:我是为了你好,我是为了家族,我是为了国家,其实什么也不是,就为了自己!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有必要那么虐待女儿?将自己亲身的女儿送走,调包?不为了自己,在默许道妻子的所为,自己扮演慈父,恶人让妻子做,自己躲在老婆女儿的身后,安然自得!偶尔良心过不去,关心一下,也只是为了让女儿替自己卖命,他是当家的,难道不能改变一下女儿的境况?难道这么大的家族只能靠一个女儿才能换得富贵?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虚伪!!!在这样的家庭生活,没有变成疯子已经很了不起了!所以女主,也只能被动接受生活,尽量去适应,不敢用心,不敢爱,因为那颗心早就被自己最亲的亲人伤得伤痕累累了!
在看彦的对女主虽然有爱意,但是从不把她当作自己伴侣。伴侣是什么,是平等的,需要相互的信任,理解,包容。因为他不信任她,即使女主喜欢他(这么精明的人,估计在爱情面前都是弱智吧),他也不会完全放心,因为,他从小被父亲抛弃(如果不是自己有能力,估计早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儿子了。),母亲为了国家失去儿子又失去丈夫,含恨而死,这样的经历,让他也对爱情抱着十分的怀疑态度。在皇家,连自己的儿子,孙子都能牺牲,本就不相信什么亲情,可想而知,彦对别人是极度不信任,那么他这样的不信任,在加上曾算计过N次女主,女主对他能放下心防么?
如果两个要和和美美,只有经历更严峻的考验,能不为利益,而相互关爱,牺牲,才能体会真心是什么吧!
路漫漫长修远兮~~~~~~~~
何来平安喜乐!? ——By沐水游
这文看到目前为止,就让人纠结的还是彦信和初晨这两人之间的感情。
文中,初晨曾几次(包括别人对她的祝愿)都提到“平安喜乐”这四个字,可是,偏偏,自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这四个字就是与她绝缘的!一个从小就背负了整个家族期盼的女子,何来平安喜乐可言?
但是,若说她能有这样的命运,虽是离不开她母亲的精心策划,两人之间丝毫看不到母女之情,还有他父亲的默许和不闻不问,但是她的性格和想法也是占有一部分原因的。
她表面柔弱,内在倔强,却又偏偏不够狠心无情。从小又被为家族做贡献这个想法给束缚了。如果说,她和她父母亲家人有很深厚的感情,而为了他们,自己必须做出这样的牺牲……倒是合情合理,俺看着也还能接受。但是,她的那个母亲,都什么玩意儿啊!总之前面看得我那叫一个憋屈啊。唉,俺觉得,这样的家人,俺惹不起俺躲得起还不成吗!虽然她后面觉悟了,但俺还是觉得这个觉悟实在是太晚了~~~~~╮(╯_╰)╭
总之,初晨这孩子,就是太会抱幻想了,十几年的寒心还熄不灭那点可怜的幻想!就如,彦信后来对她说的: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女孩,都那么委屈了,表面上口口声声要和母亲作对,实际上还是处处为她谋划着每一件事……(原话俺不记得了,反正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俺觉得简直是太对了,还是最爱她的人了解她啊!
再回来说她跟彦信之间的感情。
从一开始,这两人就是政治婚姻,而且初晨还是在刚嫁过去的时候才还知道,他们上一辈的恩怨,她的母亲是杀他母亲的凶手!而且之前,彦信一直在利用她,第一次见面就想杀她……这前后的种种原因聚集起来,再加上初晨那从内心深处的自我保护意识,终于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她不相信,他会真的爱她。而他,也从不解释,从来都只用自己的方式,最强横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和在乎。两个都是要强的人,这无疑是火星撞地球啊!
终于,初晨内心深处所企盼的平安喜乐,成了天空中的浮云……即便她在计划好离开的那个晚上,表白了自己的心意,承认的自己的感情,两人如胶似膝,却接下来又是一个致命的误会(真的是致命啊,差点就没命了),导至下一秒,她对他的感情,和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轰然倒塌!
所以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带着那个偷偷仰慕着她,并且偷偷放她走的男子对她“平安喜乐”的祝福,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而,这所谓的“平安喜乐”,在她后面连二接三所遇到的事看来,简直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反正时过境迁,又经一阵噬心锥骨的疼痛后,两人再次重逢了。而这一次的重逢,就是彦信不畏生死地跑上去救她的命。其实初晨从那一刻就已经相信,之前,他要杀她的那件事情,是误会了。
但是,那又如何?重逢后,两人自然是又经历了一番生死,言归于好,心心相映了。但是,我还是那句话,那又如何。
这个男人,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那份爱,再浓烈,也无法改变这种种无奈的现实。
且不说他目前,他已经有了一个正牌王妃,和那一大堆的妾。
就算他造反成功,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把身边那一大堆的妻妻妾妾全都休了,只娶初晨一个,实现她心中平安喜乐的心愿。但是,这可能吗?当他真正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肩上担负起的将是整个国家,到时,他就会发现,自己有更多的身不由己。
就算,作者给打开了金手指,在皇宫里,硬是给实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愿望。但是,那背后,承担下来的将是多少难言的苦楚,而且,想要在皇家实现平安喜乐,无疑是痴人说梦啊~~~~~~~~~~
不知作者会怎样给这个故事来了完满的结局,俺期待中!
其实,俺觉得,苏师兄倒是挺适合为初晨实现这个愿望的人选,他应该是她的良人才对啊。可惜,因作者大人的偏爱,导至郎有情妹无意,落花流水春去也……可惜料╮(╯_╰)╭
嘿嘿……啰啰嗦嗦就说了一堆废话!好了,就此打住,往下想到料俺再过来说\(^o^)/~
海棠书评组——何处不可怜
意千重的文带着些许落寞,些许惆怅,和些许期待。
问世间真情何在?
直教人生死不解。
意千重是个相信爱情的人吧,明明相信却要把这份爱刻画的如此让人心纠,未免让人想一声长叹。
一步步相爱,偏又相互伤害,明明想要去爱,却又害怕受到伤害。
就像两个从小就没有爱的孩子,在阴谋中成长,向往着渴望着温暖,但却又怕受伤害,同时怕付出以后,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害怕付出以后得不到自己向往的回应,明明都互相有意,但是却有相互折磨,结果越来越受伤。在看他们的时候,往往觉得心酸。但同时又觉得悲哀,这个是他们生活的环境带给他们性格。
而性格也决定了命运,和他们的决择,看着这篇文处处透着感伤,淡淡的笔触,却写出了心疼的感觉,想爱又不敢爱的心痛,想爱又要牵挂着更多其他事物的无奈,他们的爱是沉重的,因为他们有太多比爱更重要的事物要去牵挂和思考......
唉,一次次的纠结,何处不可怜,是心魔,是孽缘,是命运,是对爱最苛刻,最严酷的要求,那么深刻,却又是那么无奈......
携美共赏如画江山
-仅以此献给有智有勇有谋的彦信大帝BY圣神∮雪云
文快结束了,真有点舍不得,很喜欢这篇文,也很喜欢文中的角色,我觉得角色塑造的很好,很贴切实际,不单纯为了爱情而活,因为在我眼中,那种爱情至上的人,世上少见的,也并不是说没有,只是觉得千百万中人才可能遇到一个,而特别是那种生于权势之家的人,不可能生命当中只有爱情的,不可能爱情第一,很多人不知道把爱情排到第几去了呢.世上每个人,首先得活着,得生活下去,才能有资格去谈感情,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如果人都活不了,如何去谈这些感情呢.
所以此文中的彦信,是我最喜欢的角色,甚至超过了晨儿,因为这个角色亲塑造的太好了,把人的各个方面,无论是优点缺点都体现出来了,并不像有些人,简直完美的像天人,只看到优点,没有丝毫瑕疵,让人觉得太不真实了。所以此文中的彦信让我觉得有血有肉,而且是一个成功的男人。
首先,他本有尊敬的地位,他是他父亲所有儿子当中,出身最高贵的人,即使当时的太子出身地位都不及他高,但是他却丝毫享受不到这地位所带给他的好处,反而带给他的是重重磨难,先是五岁孩童离开家乡故土亲人为质子,十岁返家,但唯一疼爱自己的母亲却已经离世了,而且本应属于他的东西却全被别人占有了,被以前的庶长子拿走了,他却是挣扎在生死边缘,一招不慎,他就得万劫不复,他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尊严去讨好宫里所有的人,无论是父亲,冷后,太子,还是父亲其他的妃子,所有能轻易掐死他的人他都得去讨好。这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是多么辛苦啊,一个人苦苦挣扎,培养自己的势力,积聚力量,步步谋划,可以说他在遇到晨儿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根本没有享受丝毫温暖。
晨儿对于他,就是那盏能温暖他心的心灯,你叫他如何能放手呢。谋划多年,终于出人投地,崭露头角,那时却爱人已走,独留他一人孤独于世间,而这时,自己血脉相连的父亲却要置自己于死地,这让我感觉生活对于他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我想如果他父亲不对付他,他肯定不会有夺权的想法的,他会等父亲老去,慢慢接手权力的。但是父亲的苦苦相逼,但他没有倒下去,依然沉着冷静,也没有自暴自弃,没有丢掉自己的责任,他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人,身后跟随了一大帮人,他们都依存于他,所以他偃整旗鼓,从头再来。所以说他非常具体领导风范,是一个天生的领袖者。父亲的所作所为,迫得他不得不绝地反击,拿回所有本应属于他的一切。还好在这艰难的时刻,他与爱人相逢,且尽释前嫌,我相信这给了他心灵上莫大的支持与鼓励,让他有在困境中奋斗下去的勇气。最后夫妻携手,共同创造属于自己的那份天地,共同建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他对爱情一直很执着,且真心以对,有人在前面总是抨击他,叫嚣着换角,我觉得这对他不公平,世上没有人是纯粹为爱情而活着的。他爱江山,但是同样深爱晨儿,既然他有能力,为什么一定要为江山而放弃美人呢,再说也没有到了江山美人不能共存的局面,为什么不能两者同时拥有呢。为什么大家一定要他在江山美人中做出选择呢,有江山并不妨碍他爱美人啊,反而能更好的为他们爱情创造条件,世人没有人能悠然于世外,就像我们,再如何还是要面对生活中的琐事,要面对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等芝麻绿豆的大小事的。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深爱并不是一定要体现在他为了美人而放弃了大好江山,他的爱可以见诸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把他所有的爱融于他们共有的生活,而彦信很多细小的言行,在此我就不一一列举了,都体现了他对晨儿的爱,细细的读,慢慢的体会,会发现他的爱至始至终贯穿于全文中,一直包围在晨儿身边.这是我在看第二篇时给我最深的体会.也许有人会说他多次利用了晨儿,但是大家不想想,那些事即使他不去做,别人也会做,换作别人做,大家想想晨儿还有命活下来吗?反而他自己亲自去做,则更能有所把握些,能把很多事情握在自己手中,因为他可以付出生命去救晨儿,换言之,有两人同生共死的意味在里面,试问,如果换作他人负责那次万春湖事件,晨儿还能活着走出万春湖吗,早就变成了湖中的一缕孤魂了.更何有她接下来的生活呢.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想做什么,首先得活着.所以他一次次利用晨儿,但却一次次用自己的生命去爱护晨儿,一个女人,得夫如此,还有何求呢?
既然事情不能由自己控制必定要发生,那为什么不能控制事情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呢.就像万春湖事件,既然是一定要发生,而且晨儿与彦信都为此事件付出了代价,晨儿病了三月,彦信病了两月,那为什么不让这事对自己有利点,让自己从中捞点好处呢?我要说的是,如果没有此想法的人,要不是笨蛋,傻瓜,要不是就是他没那个能力.显然彦信两者都不是,所以他从中捞到了好处,而对于他来说,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他抱得美人归.大家只看到了他从这件事中所得的好处,却没有看到他为此的付出,更没有站到全局的观点去看待事情.
我承认前文中的彦信对爱情是有点方式不对,有爱却不言爱,更不会去沟通.就像一个闷包子似的.但是大家也不想想他的出身,他是从皇家出来的,那是一个没有真情的地方,自己从小就活在心计算计当中,从小就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即使有真感情,你也得隐藏,不能让对手知道,而让其成为自己的软肋,更让对手有机可乘,那样大家都得万劫不得,不但自己受制于人,说不定爱人也保不了命。所以我觉得前文中的彦信,那些行为是很符合他的出身,背景和当时的形势的,让人觉得很贴切的.如果当时冷后与太子知道他深爱着晨儿,那冷后还不得拿捏此大做文章,置彦信与晨儿于死地啊?千方百计的拿晨儿做饵去对付彦信。要知道冷后可不是心慈手软的角,为达目的,可是不择手段,是什么都能拿去牺牲的,从她拿她孙儿做牺牲品就可见一斑的。
所以前文中,彦信的那些行为我觉得是很合理的。如果他一开始就大声听嚷嚷他如何如何爱晨儿,为了晨儿连拿都可以不要的话时,只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呢。但是随着相处,随着经历的多,他一直在成长,在学习,在反思,所以后来他的爱情更加成熟了,知道如何去爱了,更知道爱情是要表达出来的,不能做闷葫芦的.所以后文中他二人的相处,真是让人觉得感动.那些话,那些场面很温馨暖人.彦信其实已经用行动向大家证明的了,晨儿之于他,是比他生命还要珍重宝贵的。为何大家还要纠结于江山与美人哪个对他更重要呢。如果一个男人把你的生命重于他自己的,你还有何不满足呢,还要有何怨言呢。彦信其人让我感觉他是既顾着大家(大家即江山朝廷),也顾着小家(小家即与晨儿的小家庭)的人。
爱情不是人一生中的唯一,更不是人一生中唯一的追求,一个人肯定会有很多追求的.爱情只是其中的一个,其中的一部分。一个成功的男人,一个英雄我希望是爱情事业双丰收的,那样才称得上完美,否则我就不能觉得其为完美的.是有缺憾的,项羽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项羽自刎于乌江,让人感慨英雄气短啊!到最后,美人江山全丢了。
既然彦信有能力,有魄力,为什么要拱手江山让人,只携美而归啊,到时他会不会也落得与项羽一个下场,最后连美人也保不住(要知道当时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萧摩云在旁边窥视他怀中的美人呢,还有一个变态的父亲想除他而后快呢),为何他不可以把江山尽揽于怀,携美人共站江山之顶,共赏如画江山呢!那样既有如画江山在手,美人在怀,何其完美,一幅人间至美画图!
这是我很早就承诺给作者大人,是有时间有空要给亲一篇长评了,可文快结束了,偶的长评还在腹中,不得已利用这个周末,匆匆而就,语言粗糙,且有些条理不明,作者大人就不要计较太多了,勉强笑纳吧。也以此评纪念偶追此文的岁月,更以此献给我最爱的,有雄才大略,江山美人在手的彦信大帝。
最后的最后,我想和亲说一句,我想看彦信的番外。亲能满足偶这个小要求不?不罗嗦了,至此已经三千多字了,再罗嗦亲就会觉得不耐烦了,要拍我啦。
番外二:彦信篇
亲们,这是答应的关于彦信的番外。在免费章节放出,希望看见的亲们,喜欢的亲们,能给瓦滴新书《剩女不淑》一张推荐票、一个收藏,帮它冲冲新书榜,不胜感激——O(∩_∩)O谢谢各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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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瑞十九年六月十九,在这个空气中饱含着馥郁的夜来香香味,红灯高挂,笑语欢声的夜晚,是我登上兰若皇朝太子之位的第一个夜晚。从早朝时,父皇颇不甘心地开了金口,指着我说:“钦封皇三子彦信为太子。”的那一刻开始,众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发生了质的变化。
那些原本就跟着我的人,流露出惊喜和狂热,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离梦想中的荣华富贵,万众瞩目又近了一步。而那些曾经恨着我的人,有人害怕,犹豫着尝试对我微笑,有人却更是恨不得食我肉寝我皮。
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大度地对我所有的敌人微笑,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只要他们可以忘记过去,我也能忘记的。只是不知道有几个人能明白我的心意,我从来都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人,可我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我有一个梦想,结束这个国家战乱与纷争,人民安居乐业,让它成为最大最强最富的国家,将来我的儿子再不用小小年纪就被送到其他国家去做质子,他的母亲也不必流尽血泪,伤心而亡。
想到这个,我的心一阵刺痛。恐怕这个能让我如此深爱的孩子是不会有了,那个女子,我最爱的女子,让我平生第一次知道爱而不得,痛不欲生,让我知道我还会爱的女子,她终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我,她在告诉我她爱我之后,却头也不回地离开。我想,她首先是恨我的,恨到视为我生孩子为奇耻大辱。我也想过像其他男子讨好爱人那样去百般讨好她,但我又想,她那样的性子,我若是那样讨好她,想必她更会瞧不起我吧?
我谢绝了其他人恭贺的喜宴,独自躲进了她曾经住过的熙和院。她睡过的床上,鲛纱轻帐上明珠依旧,芙蓉暖被还是那样温暖舒适,可是再不见那个既能给我温暖,也能让我在三伏天里如坠冰窟的身影。我伏倒在她睡过的枕头上,时间隔得太久,早已闻不见她的发香。此刻的她,不知身在何处,在做什么?午夜梦回之时,她可会想起我这个人来?
我轻轻吹起那首《长相思》,幻想她还在我的身边,回忆初次见面时,她如受惊小鹿一般湿润乌黑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却又暗藏了些狡诈的样子。大婚之前,知道要嫁给我这个坏人,她愤怒而又无可奈何,哀求认命,困兽犹斗的倔强。新婚之后,她躺在我怀里,偷偷看我,在我看她之前,她又赶快闭上眼睛装睡,眼睫毛乱颤的样子。和我争吵时,她明明怕得要死,偏偏又要挺直了腰杆,高傲、居高临下地瞅着我的样子。
我再也吹不下去,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不会再对她冷笑,不会再讽刺她,我一定好好地跟她说,我是多么的爱她,渴望与她相知相守。她不想要我的孩子,只要她肯回来,我都不会再逼她,最起码,有她在身边,我还是活的,不是孤独的,寂寞的。
我知道王府里的其他人,都害怕这个地方。他们说这个地方闹鬼,里面总有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这个王府,夜深人静之时,会有琴声自鸣,也会有叹息声。他们背地里偷偷议论,说是她死得不明白,冤魂不散,所以才会流连不去。
在我不知道她还活着之前,曾经有人劝我给她做法事,送她轮回往生,我把那个人狠狠抽打了一顿。我盼着她的冤魂来找我算账,盼着她夜夜入梦,又怎会舍得放她走?有时候我想,如果我早日死去,会不会在奈何桥上赶上她的脚步?和她一起走?可我毕竟是我,死不掉,也不能死。所以我只有日复一日地努力活着,不停地策划,不停地争斗,用鲜血和成功来刺激我逐渐麻木的心和灵魂,提醒我自己,我还是个活人。
付原萩这个小子,忘恩负义,居然瞒着我放走了她,眼睁睁看着我如此痛苦,他却每日里对着那个荷包发呆发痴,沉默不言。若不是他喝醉了,狼狈地吐了一身,我也不会发现他深藏的秘密。看着那个宝蓝色的荷包,那一刻,我嫉妒得发疯,却又喜悦得发狂,但最深的,却是害怕。她不要我了,我再也找不回她了。
付原萩酒醒之后,看见我手里的荷包,默默地跪下来,却倔强地什么都不肯说。这个傻子啊,和我一样地傻。我不肯原谅他,我借机让他去卧底,安排他娶彦敏的妻妹,永远断绝他的念想。付原萩一声不吭,便上门去提亲,多亏那是一个好姑娘,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弥补他。
我发了疯似地派人到处找她,却从来打探不到她的半点消息。她仿佛一缕青烟,从这个世上离奇地消失了。天可怜见,一个叫流光的瘸腿小女孩找上了左清,我终于知道她就在离我的阵地不远的地方,那个白雪覆盖的冰原之中。
雪崩之时,我终于看见了她。铺天盖地的雪雾中,看不清她的容颜,唯一不变的,是她那被我在夜里和梦中细细描摹过无数遍的熟悉身形。那个身影,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不会认错。我知道,这是上天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我若是不抓牢,真的会永远失去她。
她拼命地朝我这边奔跑,我来不及思考,就冲出去抱住了她,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盖过了肆虐的雪龙带给我的恐惧。脸不是她的脸,但眼神还是她的,她的眼神,那样的悲伤绝望却又那样的喜悦,她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襟,不肯松手。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恨我,想要我和她一起死。就算是和她一起死又如何呢?只要她还恨我,想要我陪她一起死,那就说明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啊。那一刻,我相信我是喜悦胜过了恐惧的。
在被雪埋了之后,我紧紧地抱着她,只想紧紧抱着她。相比我的激动,她明显比我冷静得多,很快就开始自救,示意我和她一起挖雪,把头埋在我胸前的空隙里大声呼救。
她的冷静让我无比失望,这是不是因为她其实对我并不那么恨呢?我宁愿她是恨我的,见了我就要置我于死地,也不要她对我平淡如路人。牟兴将我们刨出来以后,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带着那张人皮面具,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向我致谢。
我知道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来冒这个险的,而那个叫王力的男人却又是为了她受的重伤。我承认我是嫉妒的,我想起万春湖时我为她受了重伤,在床上整整躺了两个月,也不见她去看我一眼,过问过一声,等来的却是她处心积虑地要退婚。可是我看见她活蹦乱跳地站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和我玩猜谜猜心游戏的时候,我不禁又万分感激那个叫王力的男子救了她的性命。
这个傻丫头,她真的以为我没有认出她来,还在那里和我讨价还价。让我帮她救王力,她带我去找宝藏。我本来就打算去救王力,不是帮她,而是因为我感激他,不过,能戏弄要挟一下这个丫头总是好的。
但我好像还是做错了,当我把火箭射入那间屋子之后,她那样深恶痛绝地瞪着我,把我视作恶魔,吐我一脸唾沫的时候,我难过的同时又开始担心,难道,她真的看上那个傻啦吧唧的小子了?不行,我不能让那个小子得逞。我得早点把她那张她自以为敷着就安全的人皮面具给她揭掉,得让王力知道她和我的关系。
我终于在王力那里知道了她离开我之后发生的一切,也如愿以偿地在她取下面具洗澡的时候堵住了她,看到她胸前那个伤疤的时候,我觉得,她说得一点都没错,那个疤就是我刺的。可是,比刺我还要疼,如果说她挨了那一下痛彻心扉,那我就是痛彻灵魂。
她残酷而带些快意地伏在我耳边说起那个夭折的孩子的时候,我感到我的灵魂被她撕成了碎片,沉重坠落。我不明白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我明明那样爱着她。
我费尽心思,终于逼得她不得不守在我身边,我日夜不敢懈怠,就是睡觉,也竖起耳朵听她的响动。我只怕,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再次消失不见。我不惜在她的面前动用了美男计,她明明已经动心,却那样地惊恐不安。我尝试着用从来没有过的笑容和行动去讨好她,跟她说对不起,结果她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让我挫败无比,无计可施,但我知道,我无法放开她。
多亏还有萧摩云和独绝设的阴谋,把我和她牢牢地拴在了一起,我终于有机会向她表示我的真心和歉意。尽管我险些死去,我却再次得到了她的爱和信任。虽然信任还是只有一丁点,远远不够,可是比起从前来,我已是满足。
看着她犹豫不决,畏缩不前,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我恨不得把她绑起来拴在我身边,再不许她的人和心有一丝丝的逃离。可是我不敢逼她,我生怕一逼,她就会被吓破了胆,马上溜得无影无踪。
她说她要离开,我答应了她,她却又恼怒不堪,跟我理论我为什么要派罗二跟在她身边。我承认,我派罗二跟在她身边,就是怕她忘了我。她想留下来,却又不肯主动,偏要我留她。我一向知道她心思极多,却不知道她如此胆小。我高兴得要死,却只能拼命忍住,不敢让她发现我的真实企图。
她终于去了海澜,我日夜思念着她,担忧着她,恨不得早日结束这边的战争,可以两肋生翅飞到海那边去找她。我终于收到了她的信,通篇都说的是公事,最后才蜻蜓点水地说了一句她想我。我还没来得及从喜悦中清醒过来,就又接到了她被萧摩云掳走的消息。
我装作一个厨师混上了船,看见了她。她又开始怀疑我了,总担心我不要她了。还只吃萧摩云给她煮的烂面,我精心为她烹制的那些东西,她看都不肯看,还说难吃。真是气死我了,如果不是我知她甚深,我真的要以为她是看上萧摩云这个小白脸了。
好不容易我们团聚了,她又没完没了地和我闹,一会儿是吃醋,一会儿又是怕我怀疑她。我真不明白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站在她面前了,她还在担心些什么?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我。我知道我不能怪她,她吃过的苦那么多,而且多数时候,我都不在她身边。我欠她的何其多,多到我用一生都补偿不完。
幸好,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可以携手走过,她中有我,我中有她。总有一天,我必然可以带她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
番外三:摩云篇
O(∩_∩)O~,紧赶慢赶,终于在这个周末把欠的债还清了。瓦病了整一个星期,新书都是吃存稿,今天刚好些就忙着还债……所以,亲们,原谅瓦让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吧?
然后,瓦弱弱地喊一声:没事的时候,帮瓦滴新书投点推荐票票票吧! wωω ▲tt kan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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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下来就没了母亲,但我有一个最爱我的父亲,还有一个视我如性命的师父。
我的父亲是强大的北岐的皇帝,我的师父是北岐最厉害的武林高手。从我记事开始,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看上而得不到的。比如逛街,无论是人或者物品,我只要盯着那人或物品看上两眼,到了晚上,那人或者物品百分百就会在我屋子里等着我。
师父带着我住在深山里,他很疼爱我,只要我想要的,他都会满足我。同时对我也很严厉,冬天里,他会什么工具都被我,让我跳入冰冷的湖水中去空手抓鱼,抓不到不但不给饭吃,还要惩罚我。
我一度恨过他,他把他身上无数的刀剑疤痕给我看,告诉我,这就是他年轻时没好好学武艺才会落下的伤疤。他说他心疼我,爱我,不希望我被其他人伤害,所以才这样严厉的教育我。我相信了他,严格地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我相信,如果他不爱我,不会把我从北岐的皇宫那个危险之地把我带到这个地方,含辛茹苦地教养我。
我的奶妈叹着气对我说:“殿下的父皇太忙,您又没有母妃。如果没有真人的保护,殿下只怕……”奶妈摇着头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我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杀人是怎么回事,五岁的时候,我就亲手杀死了一个试图靠近我的,被北岐皇后派来暗算我的侍女。
每年的夏天,是北岐草原上最美的时光,我的父皇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接我和师父回皇宫去住上一段时间。他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驮着我在皇宫里迅速奔跑,听见我发出惊喜的尖叫声,他快乐地把他满是胡子茬的脸粗鲁地在我脸上来回地擦。
尽管我的其他兄弟姐妹们眼睛里放出狼一般的绿光,嫉妒地看着我,但我还是不喜欢这样的亲昵方式,因为他擦得我的脸颊生疼。我毫无顾忌地跟他说了,他愣愣的看着我,把我放下来,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父皇刚刚走开,我的兄弟姐妹们就跳出来幸灾乐祸地笑我,我的大皇兄上前狠狠地捏着我的脸颊:“小杂种,兰若女人生的小杂种!你敢嫌弃父皇,你很快就会遭殃的。父皇会用钉板去擦你女人一样娇嫩的脸颊,把你擦得血肉模糊,不信你等着瞧。”
师父跳出来驱散了他们,我问师父,他们为什么会骂我小杂种?我的母妃真的是兰若女人吗?在我的印象中,兰若女人都是些脸白如纸,身子单薄,风一吹就倒,又笨又爱哭又没有本事的傻女人。
我的师父笑着说:“就是呀,摩儿的母妃就是兰若人啊,不好吗?”
我哭着骂他说谎,我的母妃怎么可能是兰若女人呢?
我的师父笑着把我抱起来,带我飞上最高的树梢,指着南方那片苍茫的土地:“你的母妃就是兰若女人。看见没有,那片土地,比我们的北岐富饶千倍,养出来的女人比北岐女人娇媚千倍,温柔千倍。将来你长大了,就要征服那片土地,娶那里的女人。”
我倔强地说:“我才不要呢!兰若女人如果真的那么好,他们为什么不要,还笑话我?”
师父摸着我的头说:“因为他们嫉妒。从来都是美人配英雄,兰若女人那么好,有几个人有那个资格和本事能得到呢?你要记住,他们笑你就是因为嫉妒你。如果你的母亲真的那么差,你父皇怎会那么爱你?你想想你的十六弟,他的母亲是女奴对不对?你父皇爱不爱他呢?就没爱你这么爱他吧?”
晚上我睡了以后,父皇走进来摸了摸我的脸。我听见他轻声叹息:“和他母亲是越来越像了,就是怪我胡子刺痛了他脸的话也是一模一样啊。册恕呀,将来我百年之后,她真的会在天上等着我吗?”
我迷迷糊糊地,但我也明白师父说的话是真的,父皇心里是想着我的母妃的。
我渐渐长大,我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所有人都说我当人如其名,壮志摩云,北岐的将来就在我身上。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特别是师父带我去了一趟兰若之后,我深深地被兰若秀美的山水和富庶的物产,温和的气候所吸引。那里的女子果然很美,但并没有师父向我描述的那样美,我若是要看美人,我自己对着镜子看,不就是了吗?
我在兰若明媚的山山水水间闯荡,顺便刺探他们的军情和防备,结识他们的江湖人士,为我将来的宏伟大业做准备。
他们都叫我竹衣公子,我也逐渐闯出了一片天地,揭示了许多有用的江湖人士。我的未来在一片辉煌中展开了帷幕。
可是,在那个初夏的早晨,在那个美丽的万春湖上,我看见了她——我一生的魔障。
她穿着白衣绿裙,立在一片碧绿的荷叶中按住我杀人的手,平静自若地看着我,让我放人。牛奶一般洁白的晨雾围绕在她的身边,让她看上去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请原谅我用这个词来形容她,以前我听人这么形容人的时候,我常常嘲笑他们没有想象力,可是我见着了她,我尴尬地发现,除了用“仙女”这个词来形容她,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来形容她姿容风貌的万分之一。
我知道她叫风初晨,来自兰若百年世家,是兰若三皇子,广陵王彦信的未婚妻,也是我此行最大的目标。据说她身上有一个很大的秘密,将对天下形势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知什么原因,她提醒我设有埋伏,建议我等两败俱伤以后再来。我很少看见这样笑谈生死的世家女子,她颠覆了我心目中兰若女子的形象。我认为她的建议很好,于是我继续潜伏起来。
果然如她所说,兰若皇帝埋伏下的人和他们的江湖人士斗得两败俱伤。我也又一次看见了她,她静静地躺在芦苇荡中的小船上,看上去极度虚弱,仿佛是要死了。我本来知道很危险,也猜到所谓的藏宝图大概已经不在她身上了,我开始只是想去搜搜看,但莫名其妙地,手触碰到她的时候,我不但想给她喂水,竟然还想把她带走。
为此,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被守株待兔在一旁的彦信射了一箭,险些命丧万春湖。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我伤好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利用她不想嫁给彦信的机会,掳走她。那时候,虽然她对我有吸引力,但我最想要的还是她身上的秘密。
我想,她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不过就是长得美些,聪明些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如果得到了她,尝过了她的滋味,很快,她就会和我其他的那些女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结果,我又吃了她的大亏。她在衣服上下毒,暗算了我,狠狠地踢我,把我扔在路上等死。她是第一个敢打我,对我不屑一顾的女人。我从此牢牢地记住了她,我发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师父把我救回去后,我问他,如果要报复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他回答我说,要看那个女人最爱什么。如果她最爱容貌,就毁去她最爱的美貌;如果她最爱钱,就让她一辈子受穷;如果她最看重感情,就该狠狠地伤她的心。我想,她肯那样为她的家人牺牲,想必就是一个最看重感情的人罢?那我就该伤她的心。
她和彦信成亲了,成了鼎鼎有名的广陵王妃,但我知道她不快活。寒冬的深夜,当我看见她独自坐在街边发呆时,我兴奋之余,又微微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吧,不是不舒服,是有些心疼,我讨厌这种感觉。但我还是不想看见她脸上的落寞和伤心,只是因为伤了她心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给她煮忘情水,用上古迷魂大法蛊惑她,但被她给识破了,我只好把她灌醉,临头我却不敢去搜她的身。我怕我一挨近了她,我就再也抽不了身,破坏了我的大计。
离开了她,我着了魔似的日夜思考着一个问题,要怎样才能得到她身上的那件东西,再一劳永逸地把她圈入我的怀中?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抓住了一个机会,认识了一对很有趣的父子,独绝和天维钰。
机会终于来了,荞山镇上,我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粒怀疑的种子。最终,她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彦信,尽管那样狼狈,可是她却没有来找我。
根据独绝留下的记号,我终于找到了她。她像躲避毒蛇猛兽一样地躲避着我,全然不顾我的感受。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心中没有我,这个认知,让我沮丧无比。
她怀孕了,是那个人的孩子。看着她小心谨慎地保护着那个孩子,拒绝我的靠近,我强忍着疯狂的嫉妒,向她提出让我做那个孩子的父亲。我想,我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她总该明白我的心了吧?拒绝,又是毫不留情的拒绝。我诅咒她失去这个孩子,鹰神听见我的祈祷,借流风嫉妒的手夺去了她的孩子。
如果我知道这给她带来的伤害和会让她那样的仇恨我,我宁愿看着那个孩子活蹦乱跳。
彦信终于要死了,他离开了她,我忍不住心中的快乐。她在悲伤之下心神大乱,终于中了我的迷魂术,相信她就是我的妻子。看着她温顺而害羞,用看彦信的目光那样迷恋的看着我的时候,我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只要她真心的爱我,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偷来的幸福总是要还回去,美梦始终都要醒。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梦醒得这样早,如此的痛彻心扉。她居然,从始至终都在骗我,最后亲手杀我。她惊慌失措,不敢看我的眼睛。难道她也会内疚心软吗?我无暇探究她的内疚与否,我只想带着她一起下地狱。
我以为我会死,但我又被师父救了。她为了那个男人去海澜冒险,我跟在她的身后,等待合适的机会。我不相信那个男人是真的爱她,如果他真的爱她,又怎会舍得她去冒这个险?我相信,只要她明白,那个男人爱江山胜过爱她,我才是那个最爱她的人,她怎么都会回头的。
我还是输了,当她微笑着对我说:“对不起。”然后翩然如花落入墨一样深黑的大海时,我明白,我终其一生,终是不能拥有她半分。
他最终还是来救了她,他们最终还是在兰若的皇宫里日夜相拥,而我,失去了最爱我的师父,还有我最爱的人。
在每个孤独清冷的夜里,午夜梦回之时,我才明白,摩云,摩云,不是壮志摩云,而是情深成魔……师父给我起的名字,起错了呵。
番外(一):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坏
这几篇番外,是很久以前就写好了的,后来删了,既然有亲要看,俺就把它传上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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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彦信,是兰若皇朝今上瑞帝的第三个皇子。我的母亲,是父皇的元后。但凡见到我的人,都会或多或少地夸母后两句,说是多亏了她,动乱多年的兰若才会这样快就安定下来。
我已经记不太清她的容貌了。我只记得,小的时候,世上最温暖舒服的地方就是她的怀抱,最温柔好听的就是她的歌声,每次她一抱着我唱歌,我就不会觉得害怕,哪怕是父皇刚刚严厉地瞪了我一眼。
可是,我五岁的时候,她竟然不要我了,让父皇狠心地把我送给了海澜做人质。那天的情形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那天,母后最爱的那棵白梅开得好极了,母后让人在树下摆了毯子,给我穿了新衣服,带着我一起品茶。天很晴朗,有奶白色的云,像鱼鳞一样排得整整齐齐的。我坐在母后的脚旁,说:“母后快看!鱼鳞一样的云朵。”
母后却说:“那不是鱼鳞,是一片片的风帆。”
“什么是风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风帆。
“风帆么,就是海船上面的帆啊,也是这样白白的,一片一片的。信儿想不想看?”母后搂紧了我。
我高兴的拍着手:“我要看!母后拿给信儿看。”
母后却流泪了,她说:“风帆太大,母后拿不动。信儿自己去看可好?”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但是她哭着我也想哭。秦嬷嬷递给母后一块绢帕,笑着说:“娘娘这眼睛还是不能见风呢,一见风就流泪,下晌要宣御医来瞧瞧才好。”
哦,原来母后不是哭,是风吹出来的。我安心了,母后拿起一片桂花糕喂进我嘴里,桂花糕很香,很甜,很糯。父皇来了,他说他带我去看风帆。一起来的,还有冷贵妃和大皇子彦宁,我高兴的指着彦宁:“你和我一起去看风帆。”
彦宁向我伸出手,冷贵妃的脸白了,忙将他拉回去低声呵斥。彦宁看看父皇,父皇没有理他,父皇正在看母后,他跟母后说:“对不起。”我抱着母后的手:“母后,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母后的眼睛又红了,她笑着:“信儿,看风帆的地方风太大,会把母后的眼睛吹坏的。母后的眼睛要是坏了,将来就看不见信儿和梅花了。信儿和父皇一起去好不好?”
母后说的对,要是她的眼睛坏了,从此就看不见梅花和信儿了,当然不行。我就跑到父皇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对着彦宁做鬼脸。彦宁看看他母妃,又看看父皇,他们都冷着脸不看他,他便“哇!”的一声哭了。
刚走出母后的宫门,父皇就把我交给显皇叔,说是他要回去看看母后的眼睛,让显皇叔带我去。我很喜欢显皇叔啊,他脾气又好,人又好看,经常把我放在他肩头到处跑,还给我带来宫外的好东西。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些讨厌的宫人才不会来管我。
显皇叔把我放在他的肩头,托着我向宫外走去,我一看,往常跟着我的张嬷嬷和小布子、明珠都没来。我便喊:“显皇叔,你停下,还有张嬷嬷和小布子、明珠呢?”
显皇叔没有停,他说:“咱们要坐马车去看风帆啊,要出宫去才行,张嬷嬷他们已经拿了你的东西先去马车里等着你了。”我从来没有出过宫,闻言高兴极了。
显皇叔从来不会骗我,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天我们遇见的宫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很讨厌。我不喜欢那种眼神,催他快走。
在宫门外,有一个又黑又瘦,穿得花里胡哨的人带着一帮子人上来和显皇叔作揖打招呼。他们都奇怪的看着我,那个又黑又瘦的人还对我作揖,说:“见过三殿下。”我不想理他,催着显皇叔快走,晚了就看不见风帆了。那人笑眯眯的跟我说:“三殿下可是想看风帆?我们那里多得很。到了我们那里,你想怎么看,想看什么样的都可以。”
原来是做风帆的,虽然他还是笑着,但我就是不喜欢他。
我们坐上了马车,张嬷嬷和小布子、明珠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真的坐在后面的马车上,还有好多好多的人,甚至还有好多骑着马的将军。原来出宫这么好玩,有这么多的人跟着,我高高兴兴的坐在马车里,趴在窗口往外看。
街上的人好多啊,但是他们都围在道路的两旁看,有人指着我不知在说些什么,还有几个白胡子穿官袍的老头儿跪在街边大声的哭喊。
显皇叔将我拉回去,生气的说:“你是皇子,要有皇家的威严,不能这样到处张望。要不然我要生气了。”
显皇叔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啊,我不敢了,规规矩矩的坐好。显皇叔却没有高兴起来,他跟我说:“信儿,咱们去看风帆,到时候,你是客人,可要听主人的话啊。不要丢了咱们皇家的脸面,不要让你母后挂心。”
不就是一会儿功夫吗?那有什么难的?我高兴的答应了。可是显皇叔又说:“信儿,如果你好久都见不到父皇母后,还有皇叔,你会怎样?”
“我会想你们,我会哭啊。”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来问我。
显皇叔把我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看着我说:“信儿是男子汉,真正的男子汉是不会轻易流泪的。今后不管能不能看见父皇母后,还有皇叔,信儿都不能哭。那样,大家才会喜欢信儿。”
“可是彦宁比我大几岁,他现在也还爱哭,为什么父皇和他母妃都还是喜欢他呢?”我很不服气。
显皇叔笑了:“那信儿喜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像个丫头一样。我就不像他那么爱哭。皇叔喜欢他吗?”我歪着头看皇叔,我希望他也不喜欢彦宁。
显皇叔点点头:“这就对了,皇叔也不喜欢爱哭的孩子。”
马车走啊走啊,我累得很了,怎么总也不停?显皇叔说:“风帆要在海边才能看得见,我们才走了没多远呢。信儿不会是要半途而废吧?”
我不半途而废,夫子说过,半途而废是最不好的。马车终于停下来了,显皇叔带我去用午膳,有一个又高又黑的将军拿着刀走过来向我们行礼。显皇叔指着他跟我说:“这是付南付将军,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我们这一次的安全由他来负责,以后你要多听他的话。他闲着的时候,会教你骑射。”
付将军望着我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来,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他有一匹骄傲漂亮的大马黑雪,那马儿除了四只蹄子和额头是白的以外,全身都是黑的发亮的皮毛。鬃毛和马尾用朱红色的丝线扎成好看的辫子,还挂着金灿灿的铃铛,镶银的马鞍,锦绣的垫子,威风极了。我要付将军抱我骑上去,他却不肯,说他的马不是给人玩的,我若是一定要骑,就自己爬上去。
自己爬就自己爬,我又不是没骑过小马。但是黑雪太高了,还有它的脾气也不好,我一靠近,它就不停地打响鼻,尥蹶子。我根本就近不了它的身。我很不高兴啊,但是显皇叔黑着脸,我不敢喊小布子来扶我,但也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算了,我一定要爬上去。
最后我端了个凳子来垫着,终于抓住了缰绳,尝试着往黑雪的身上爬。黑雪没有动,等我全身都伏上去的时候,它突然往旁边一闪,我猝不及防,狠狠地跌落在尘埃里。满脸满身都是灰,手上的皮也蹭破了。我张开嘴要哭,小布子和嬷嬷忙跑过来扶我,却被显皇叔喝止了。
显皇叔变了,再不是那个疼我的人了。我大哭起来,我要回宫,我要母后,我不去看什么风帆了。显皇叔走到了我身边,亲自将我抱了起来,又给我擦干净了脸和手,他问我:“还要不要骑黑雪?或者我们把黑雪杀死算了,它害你摔这么大的跟头。”
我看看黑雪,它望着我,大眼睛湿漉漉的,温柔美丽,我舍不得它死,于是我摇头。显皇叔说:“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摔跤?”
我说是因为他们都不肯帮我,显皇叔摇头:“不是,人要靠自己。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自己骑上去,却不会摔跤。你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大人。它欺负我小。”
“对了,因为你还小,还没到一个人骑大马的时候——合适的时间办合适的事。你还想骑它吗?”
我想了想,点头又摇头。我还想骑它,但不是这个时候,等我能骑的时候,一定要骑它的。
付将军走过来说:“黑雪的脾气不好,我当初打断了十条鞭子,它才肯听我的话。但对它喜欢的人,它也会很听话。人也是一样,除了他怕你会听你的以外,只要他喜欢你,也会听你的话。殿下现在还小,当然不能打黑雪,但如果得到它的喜欢,也是一样的效果。如果殿下肯听末将的,末将教你如何得到黑雪的喜欢好不好?”
黑雪看见付将军,亲热的把头靠在他身上擦,我羡慕极了,就说:“好。”
显皇叔说:“那就让付将军做你的师傅好了。信儿,过来拜见师傅。”
从那天开始,付将军成了我的师傅。他教给我很多有用的东西,但是我首先要感谢的是显皇叔,是他教给我一个道理:凡事必须先靠自己。合适的时间办合适的事。
付将军也教给我一个道理:无论动物或人,如果你想让它(他)听你的话,除了让它(他)怕你以外,还可以让它(他)喜欢你。
若干年之后,我都还记得这件事。每当我想要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我就会先看我的力量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就耐心的等候,哪怕就是别人抢走我最心爱的东西,或是踩我一脚,吐唾沫在我的脸上,我也忍着。我已经知道,如果我不在合适的时间办合适的事,我想做的事情,一件都做不成,不管是我心爱的人或东西,或是我都会受到更深的伤害。
番外: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坏(二)
我终于看见了那像白云一样的风帆,还有湛蓝的大海,白色的沙滩,还有到处乱爬的小螃蟹。但是显皇叔要走了,他还要回去向父皇交差。我立在船头,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地消失在海天深处,我哭了。他说男子汉不能随便流泪,我记着的,不是我想哭,是海风太大了,吹得眼睛直流泪,原来母后没有说错,风真的会把眼睛吹出眼泪来。
付师傅走过来牵着我的手:“殿下忘记昨晚显亲王说的话了么?你要坚强啊,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
是了,显皇叔告诉我,兰若和母后有了大麻烦,我必须去海澜住上一阵子,他们才会好起来。
“可是我不想离开母后啊,没有了我,她晚上会睡不着的。”
“你母后还有你父皇啊,他会照顾她的。”
“不会,父皇只喜欢冷贵妃和彦宁。”
显皇叔久久没有说话,后来他说,如果我乖乖地在海澜住段时间,天天都努力学习师傅要我学的课业的话,父皇就会照顾母后的。等我长大了,我就可以回去陪母后了。
我会努力学习,不让母后失望的。我擦干了眼泪,跟着付师傅一起进了船舱,因为我觉得恶心,想吐。他们说我是晕船了,拿了生姜片给我含,我不喜欢那个味道,就没有含。
张嬷嬷也晕船,小布子和明珠虽然没晕,但他们不敢管我,让我一直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的时候,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付师傅知道了,指着我骂,问我是不是从此不想回兰若,不想见母后了。他说若是死在海上,就只能一个人独自漂流在海上,永远也回不了家。我害怕了,我不想死,也不想一直在海上漂,主动含住了姜片。
有一天夜里,天上一丝云彩都没有,月亮很美,我听见了有人在唱歌。歌声很美妙,就像母后的歌声,我只想循着歌声,找到唱歌的人,靠在她怀里美美的睡一觉。也许睡醒了,我就回到母后身边了。
我躲开身边的人,走到船边,不远处一块黑色礁石上,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在对着月亮唱歌。一个奇怪的人,双腿泡在水里,头发是墨绿色的,很长很多,就像衣服一样,从肩头垂下来,一直覆盖到腰间。她发现了我,温柔的对我笑,对着我招手,我有些为难,船舷这么高,我怎么爬得上去呢?再说了,我也不会凫水,会被水淹死的。
“殿下是不是想过去?”一个跟着我们来的军士发现了我,我还没有答话,他就把我扔进了海。我惊恐的回头,他说:“你不要怪我,冷贵妃抓住了我的家人,如果我不这样做,她就会杀了他们的。”
冷贵妃为什么要杀我?因为我总是把彦宁弄哭吗?因为彦宁抢我的东西而被父皇责骂吗?海水很深,很冷,我很害怕,胡乱地挣扎,可是越挣扎越是往下沉。有一只滑溜溜的手抓住了我,将我的头抬出水面,我看见了一双温柔的蓝色眼睛,还有像海藻一样美丽的绿色长发,是她,那个坐在礁石上唱歌的女子,原来她是个鲛人。
她把我放在礁石上,就在水里围着我转,她笑:“好漂亮的小孩子,来和我作伴吗?”她的语言很古怪,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但我就是听得懂。
我说:“你唱歌很好听,就像我母后。”
她俯过来,伸出苍白的手摸我的头,温柔的道:“我也有过一个你这样漂亮的孩子。他也喜欢听我唱歌呢。”
我问:“他在哪里?”
“他不见了。”她很忧伤。
我明白了,“是不是和我一样,被他父皇送走了?”
她有些发愣,想了想,她温柔的笑了:“是啊,就和你一样。你喜不喜欢我?我叫海音,我可以天天唱歌给你听,你见过水底的飞鸟没有,我带你去看,七彩的鱼儿和珊瑚,还有漂亮的海藻、贝壳、珍珠,统统都是你的。”
水底的飞鸟很吸引我,我也很喜欢她,因为她像母后一样的温柔美丽,但是我还要去海澜呢,我答应过显皇叔的。她生气了,礁石周围的海水变得墨一样的黑,沸腾起来。我有些害怕,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大声说:“我喜欢你,但是我还要去海澜,母后还等着我呢。”
她冷冰冰的笑了:“你不怕死?刚才如果不是我,你已经死了。你们夺走了我的孩子,让我一个人在这海上孤单了上百年。我寂寞太久了,可不打算放你回去。”她的手臂就像冷冰冰的蛇一样缠住了我。
我正在害怕的时候,我听见了明珠在喊我。明珠站在船头上,她身边是付师傅、张嬷嬷和小布子,还有一些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除了明珠在笑,他们都忧伤的望着我。
明珠今年十岁,前年才来到我身边的。她有一双一笑就弯的像月牙的眼睛和一对大大的酒窝,身上总有一股阳光的味道,在没有别人的时候,她总是喜欢背着我,和我一起分享那些好吃的糕点和糖果。除了母后和张嬷嬷,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她和小布子了。
明珠望着我甜甜的笑,“殿下,明珠下来陪你好不好?”我说:“明珠,你不要来,她不会放我们回去的。”但是迟了,她已经跳下海了。我从来不知道她会凫水的,很快她就游到了我们身边,她爬上礁石,伸手抱住我的肩头,对海音说:“我留下来陪你,你让他回去。”
海音问她为什么。明珠说:“因为殿下有他母后等着他,而我也是独自一人,正好和你作伴啊。”
海音笑了:“你知道我是谁?”
明珠说:“知道啊,你是鲛人。”
“你不后悔?”
“不后悔。明珠的父母是死在战乱中的,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他,还有很多人会像明珠一样没有父母的。还有,我想和你一样自由自在地在海里飞呀。你不愿意吗?”明珠抱着我肩头的手冷冰冰的。
我鼓足了勇气说:“明珠,你不要——”明珠打断我的话,生气的说:“殿下,有那么多人等着你呢。如果你不回去,那一船的人都会死的。”
海音皱着眉头看了我们一会,终于放开我,在海里欢快地跳起舞来,“我有伴了,我有伴了。”
我们的船离开那块黑色礁石的时候,明珠站在上面,一直对我挥手。那天晚上,付师傅不准我睡觉,罚我站了一晚上,他说明珠是被我害的,如果我不调皮,不躲开别人,就不会惹来那些麻烦。
我说不是我,是冷贵妃。他指着我说就是我,如果我抵挡得住诱惑,不乱跑,别人也不会有机会下手。我拍开他的手,骂他为什么不去救我反而让明珠去,他却说他不是天神,既然不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就只能想如何最大程度的保护更多的人。
他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不但救不了我,还要送掉自己的命,他的命要留着来带我回兰若。只有明珠去了,海音才不会警觉,才会放过我。我虽然明白他说的话是真的,但是我生他的气,一直到海澜,我都没有理他。
到了海澜以后,他重新买来一个长得像明珠的小女孩给我。他喊那个女孩子叫小珠,开始我不理她,后来时间长了,我又和他们玩在了一起。但是海澜的大王子羽池也看上了小珠,他跟我要,他长得那么丑,对别人又凶,我才不肯给他,结果他对我大打出手,小珠上来护住我。等到付师傅赶来的时候,小珠已被大王子给活活打死了。他说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我知道又是我害死了小珠,如果我答应大王子,虽然小珠会吃些苦,但至少她现在还活着,有时候适度的残忍,反而是一种保护。付师傅这次没有骂我,他天天都守着我,还会讲故事给我听。
虽然他讲的故事很难听,小布子常常听得打瞌睡,但是我还是很喜欢。等我好了的那天,他才跟我说:“这其中的道理你也知道了。只有等你力量足够的那一天,你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否则,你只会害死他们。在此之前,你要忍天下人之所不能忍,苦天下人之所不能苦。”
海澜人都瞧不起我,因为我是质子。有我在的地方,就少不了讥讽和嘲笑,还有赤裸裸的羞辱。付师傅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改善一下处境,否则我们恐怕回不去了。
终于机会来了,海澜王最宠的妃子因为失去她的第一个孩子,日夜忧思。在付师傅的帮助下,我千方百计地取得了她的喜爱,在她的保护下,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暗杀,安然的渡过了在海澜的五年。
五年过去,父皇终于派人来接我了。我很迷茫,我刚刚才习惯了这种生活,不知道回去后会怎么样。不过有一点很好,我终于可以见到母后了。
番外: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坏(三)
付师傅忧伤的望着我,我直觉他一定知道了什么,却不肯告诉我。我前所未有的思念母后,思念那株美丽的白梅。
经过无数个日夜,我又到了那片有着黑礁石的海域。我让船在那里停下,无数的船只在我们的身旁匆匆而过。所有的人,都显得那么惊慌失措。
有人好心的对着我们喊,说是船只不能在夜晚穿过这片海域,这里有个又狡诈又凶恶的鲛人。听了她的歌,是要付出代价的。
鲛人高兴的时候,只要送她些漂亮的衣服和首饰,或者好吃的食品就可以安然渡过。要是刚好遇见她不高兴,就得留下最漂亮的小孩子来给她作伴。
那个人一边跟船老大说,一边偷偷的瞟我,他大约觉得我就是那个最适合留下来的漂亮孩子吧?
船工们很害怕,都吵着要走。我却知道,那个鲛人就是留下其他所有的船,也不会留下我们的船。因为,她是我的明珠啊。
可是,无论我怎么解释,船老大也不愿意让船留到晚上,他冷冷的说:“这位公子,我们家中也是有妻儿老小的,不能白白丢了性命。你若是一定要在这里,只能给你一艘小船,你们所有的人都下去。”
我看见我为数不多的随从们,多数都用一种愤恨的目光望着我。和我一起在海澜过了五年的日子,他们已经够倒霉的了,好不容易才可以回去,我却要他们在茫茫的大海上送死。我毫不怀疑,如果我继续坚持,他们下一秒就会毫不迟疑的杀死我。付师傅没办法,只能也来劝我。
船就要开动了,黑礁石上还是没有海音和明珠的影子。我大声的喊:“明珠!明珠!你在哪里?我是彦信啊!我要回兰若了,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黑礁石上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动了动,我大喜:“明珠,是你吗?你出来,我来带你回家。”一只海鸥凄厉的叫了一声,像一只箭,从黑礁石上猛然冲向空中。明珠还是没有出现。
船还是开动了,就像当年一样,我还是不够强壮,我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也无法左右明珠的命运。黑礁石离我越来越远,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夜里,我不想要任何人陪,我只想一个人躲在船舱里。有人在船舱外低声唱歌,不同于海音的声音,那声音明明更清脆,却更忧伤,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一定是明珠,她白天一定就藏在黑礁石的下面,在水里偷偷的看我。我去推舱门,舱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付师傅在外面说:“请殿下原谅臣,臣不能再让你冒这个险。”
这是明珠最后的机会。如果我这次救不了她,她就永远只能做一个半人半鲛的怪物,死后把灵魂献给大海,永远也回不了岸。我疯狂的踢门,大声的喊,大声的骂,但付师傅根本不理我。
我没有办法,只好跑到窗边大喊:“明珠!是不是你?你自己上来好不好?”那声音没有回答我,只是歌声更忧伤了。
付师傅说:“明珠,我不是那种不讲恩义的人。但殿下身上的责任很重,他不能来陪你。如果真的是你,我让人放一只小船下来,你上来,我带你回去。以后,我养着你。”那歌声变得高亢起来,小船放了下去,却始终都是空荡荡的。
那个歌声跟了我们七天。每当太阳落下海平面,繁星升起的时候,那歌声就在我的船舱外准时响起。弄得一船的人都惊恐无比,小布子和张嬷嬷,还有付师傅都去看过,什么也没有看到。最后,在满船人的哀求下,付师傅终于把我放了出来。
我站在船边,大声的喊明珠,但是没有她的影子。我想她一定是害怕其他人,我赶走其他人,那只小船飘飘荡荡地漂到了我面前。这是明珠要我去见她呢。我毫不迟疑地跳下了船,张嬷嬷大哭起来,从后面冲上来要拉我。付师傅拦住了她,他说:“明珠,我相信你一定会把殿下平安送回来,要不然你当初就不会救他的。”
小船一直向着月亮的方向漂,我一点都不害怕。明珠,是不会害我的。终于,我觉得其他人看不见我们了,我说:“明珠,他们看不见你了,你出来。”
明珠顶着满天的星光月影,从小船底下钻了出来。她已经是个十五岁的美丽少女,穿着虽然濡湿,但却很漂亮的衣服,还挽着美丽的发髻。她望着我笑,一如五年前一样美好。
我向她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放进我手里,她的手苍白,又冷又湿,没有一点热气。这不是我记忆中明珠的手,明珠的手,是粉红色的,又暖又软。但我还是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我说:“明珠,你上来,我们好好说话,我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虽然没有兰若皇宫里的那样好吃,但也是海澜最好的了。你吃完了,我们就回去,等我长大了,我娶你做我的妃子。”
明珠笑了,笑得甜蜜幸福,她说:“你把桂花糕给我看?”我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摸出那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糕,她说:“殿下喂明珠吧?就像小时候,我背着你,你从背后喂明珠一样。”
她吃着糕,眼泪就流了下来,晶莹的眼泪落在小船上,变成一颗颗粉红色的珍珠,在船板上疯狂的乱跳。我惊呆了,明珠的眼泪为什么会变成珍珠?
我拾起一颗,粉红色的珍珠晶莹圆润,在月光下闪着忧伤的光泽。“明珠,明珠,你上来!”我大喊起来。
明珠忧伤的望着我,“殿下,我上不来了,明珠,成了一个妖怪了。”
虽然她很小心的把身子隐藏在衣服中,但我还是透过波光月影,看见了一条巨大的青灰色鱼尾。“明珠啊!海音,海音,你出来——”我大吼。
明珠冰凉的手指拂过我的脸颊,为我擦去眼泪,“海音,去年已经死了。她是被几艘大船发现后,用大网网住,又用鱼叉刺死的。她对我很好,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淹死了,或者被人捉去了。”
我痛彻心扉,“是她把你留在这海里的啊,是她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我对不起你明珠,如果不是我偷跑出来,你也不会——”
明珠掩住了我的嘴,她温柔的道:“不是你,也不是她。这条路是明珠自己选的。今年,我刚找到的伴又被一艘船捉走了,他们把她关在大缸里,用烧红的针去戳她,她一流泪,他们就去捡那珍珠。我跟在船后,每天都能听见她悲伤的歌声。在她的眼泪流干,眼睛瞎了以后,他们把她扔下了海。我抱着她精心照顾她,但没有两日她还是死了。明珠已经开始怨恨人类了,还好,殿下没有让我失望。让我觉得虽然寂寞,但并不孤单。”
明珠给了我三条深绿色的腰带,她说那叫翠羽带,是她和海音采了海底的碧玉藻精华亲手织就的。能为我带来好运。明珠最终没有和我一起走,在孤月西沉的时候,我看着她孤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海深处。
一天傍晚,海上起了大风暴,我按照明珠教的方法,成功的让一船人躲过了风暴,还救起了一个怪老头。怪老头一醒过来就要求喝酒,说什么一醉且解万古忧,还硬要拉着我一起喝。我平生第一次喝醉了。
醒来的时候,我看见船老大站在我的船舱里,呆呆的看着我藏在柜子里的翠羽带和粉红珍珠,满脸都是贪婪。
他说鲛人泪变成的珍珠,他也曾见过,但从来没有见过粉红色的。这些珍珠,一定值不少钱。还有穿衣服的漂亮鲛人,就是出几万两黄金,也未必买得着。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和明珠的秘密的,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他会伤害明珠。就是他没有那个能力,他也会到处去传播,总有一日,明珠的秘密会被别人知道,她会受伤害。第一次,我心里起了杀机。
等到船终于靠了岸,我让付师傅请船工喝酒吃饭,饱餐了一顿。我亲手在船老大的酒里下了毒,我恶狠狠的想,从此他再不能伤害明珠了。
终于回到了兰若。我高高兴兴的向栖凤宫跑去,却被拦在了宫外。守门的宫人要我先去拜见父皇,再等候皇后娘娘的宣召。我在宫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父皇和母后的宣召,他们一定都忘记我了。
我在栖凤宫外面等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看见皇后的鸾驾出来,我冲上去喊母后,鸾驾停了,冷贵妃穿着母后的衣服高高的坐在上面说:“哟,这是谁家的小崽子?怎么乱喊?”
我的母后呢?母后到哪里去了?没有谁回答我,宫人们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冷贵妃说:“原来是信儿回来了啊,这孩子,见了人也不行礼,像个野猴儿似的。走吧,皇上还等着呢。”
我见人就问,我的母后到哪里去了,但没有人肯回答我。我遇见了彦宁和彦恕,彦宁穿着明黄色绣着龙的袍子,看见了我,他头仰得高高的,他身旁的小太监要我跪拜太子殿下。他什么时候成了太子,我怎么不知道?我不肯跪,彦恕冲我吐口水,骂我有娘养无娘教的野人。
我疯了似的冲上去要打他,小布子拼命把我拉走了。我很悲伤,觉得这一定是上天在惩罚我毒死了那船老大。我去找母后最爱的那株白梅,却发现,它早就已经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