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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嬷嬷威严的道:“吵什么?在娘娘面前这样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众姬妾安静下来,一个叫舒舒的小妾走出来盈盈拜倒:“禀娘娘,不是婢妾们不知规矩,实是另有原因。”
初晨一笑:“你说。”也不知这犯了众怒的妾是谁,引得众人刚见她的面就想要借刀杀人。
“今日是婢妾们拜见娘娘的大日子,可是却有人仗着自己容颜有特殊之处,又有王爷的宠爱,故意不来,这是大不敬,没有将娘娘您放在眼里呢。”
容颜有特殊之处?初晨不由被勾起了好奇之心,到底有何特殊之处呢?
正说时,有小丫头进来禀报说阳平院的朱姨娘来了,在外面等王妃召见。怀蕊冷嗤:“好大的架子。”
初晨并不理她,只让人唤那朱姨娘进来。那丫头跪在地上,欲言又止,就是不去传话。初晨皱眉道:“怎么了?”
那丫头两股战战,越发说不出话来,初晨心知有异,瞧了秦嬷嬷一眼,秦嬷嬷自去传话带人。再看众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多时,门口白影一闪,一个通体缟素,全身上下并无半点装饰的女子盈盈而入。在初晨大婚不过三日,接受众姬妾拜见的这种时候,穿成这样素白,是赤裸裸的挑衅。众人幸灾乐祸,俱看向初晨,且看她如何处置。春黛悄声道:“听说这是王爷最宠的姬妾,那院子的名字都是专为了她起的。”
初晨面无表情的看向跪在脚下的女子,云鬓雾鬟,眉目如画,体态婀娜,神情间自有一股傲然之气。她低着头挺直背脊朗声道:“阳平院朱彩阳拜见娘娘。”等了半日,初晨不曾喊起,她仍然保持同样的姿态,静静的等在那里,微垂着美丽的颈项,就像美丽动人的天鹅,哀哀可怜。此女给她一种很奇怪的熟悉感,但细细看来,初晨确实不认识她。春意悄悄道:“姑娘,此女容颜气质与您略有三、四分相似。”初晨方反应过来,原来人家故意指明的容颜有特殊之处是在这里啊。看这位舒舒说话多有水平,首先点明容颜有特殊之处,其次是深得王爷宠爱,再次是大不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这三条,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让朱彩阳致命。
初晨问:“你可有品级?”她刚才就注意到秦嬷嬷介绍的时候并未提到任何一个人的品级。
那傲然的身姿突如其来的颤抖了一下:“彩阳未曾受封。”这话说出来,众美人一片伤感之色。难道竟然没人受封么?
初晨猜得没有错,彦信的这二十多个姬妾没有一个人有正式的品级,更没有一个能生下子女。初晨自然懒得去猜想彦信的真实意图,当前她要做的就是打杀这些人的威风,建立自己的威信和地位。
“真是可惜了,这样的妙人儿居然没有品级,王爷也着实偏心了些。”
朱彩阳抬起头,略有些不服的样子,初晨又问:“你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知道。”
“你不知今日不能着白衣么?”
“知道,但彩阳平时就爱着白衣,王爷是知道的。”地下的人倨傲不逊。
立刻就有人出来顶白:“怎么昨儿我还见你着绿衣呢?”朱彩阳并不看别人,也不争辩,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地板。
初晨道:“秦嬷嬷,像这样的,按规矩该如何?”
秦嬷嬷面无表情的说:“故意来迟,穿戴不祥,顶撞主子,按规矩应杖毙!”一个没有任何品级地位的小妾罢了,比奴才高不到哪里去。
初晨点头:“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了。你是王爷的爱姬,却如此不爱惜自己,置王爷对你的一番爱惜之心于何地!刚才各位姨娘说你这样是对我大不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的缘故。我原本想着,今天是大好的日子,诸位就是有什么些微差错,也不想追究。但你做得太出格了些,规矩在这里,我若处置不当,只怕今后难以服众,传了出去,人人都会笑我广陵王府没有规矩,就是王爷在外面也会被人笑话。”
那朱彩阳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却是一句求饶的软话也不曾说。
初晨也不由暗自佩服她这样的硬气,但是要在这豪门中生存下去,只是美貌和硬气就能活下去了么?轻轻放下手中茶盅,“虽然理当如此,但我与王爷刚刚大婚,又时近年关,我不想见血,这杖毙么,就免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阳平园是不必再住了,先将人带去柴房,着人看好了,待我禀过王爷,再行发落!”既然没有品级,想来就是住处最能表明身份地位了,阳平园这个名字的来由和朱彩阳这三个字关联很紧密,剥夺她的园子,也算一个不小的惩罚。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给彦信请安,想来是有人去给他报了信。听见彦信的脚步声,朱彩阳露出希翼的目光,众姬妾皆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彦信没有理睬给他跪下请安的姬妾,甚至没有看朱彩阳一眼,直接走向初晨。
初晨静静的望着他,心中有些害怕他会拂她的面子。彦信却用温柔得滴出水来的目光望着她,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坐下怜惜的道:“不是不舒服么,为什么不歇着?”他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对她就只有关心。
他既然爱演戏,她也乐得陪他演。有些娇羞的笑道:“姨娘们都等着呢。”
“哦!都起来吧。”彦信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喊他大大小小二十多个老婆起来。众美人一起来,就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初晨,初晨打了个冷战,不好,这厮将美人怨全都转移到她身上了,也不知要害她挨多少咒骂。
一声低呼,朱彩阳晕倒在地,初晨淡淡的望着彦信,这样的手段,简单而有效,但也要看人家接不接招。果然彦信皱眉问:“这是怎么了?”
秦嬷嬷上前将事情说了一遍,初晨道:“臣妾想着,年关将近,我二人又刚刚大婚,见了血总是不好。但若不处理,又怕别人笑话,就想先将她拘下去,问问爷的意思,看怎么办才好?”
“爱妃想的很周到,你想怎样办便怎样办好了。你做的事情,孤极是放心。”初晨顿时感到身上的压力又增加了一倍,背心直发寒。
彦信抬头:“你们还不走?还有事?”众姬妾方磨磨蹭蹭,幽怨无比的去了。在众人眼里,彦信为了讨初晨欢心,居然没有为以往最宠的姬妾说一句话,初晨这个新王妃一时风头无双。只有初晨,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凉。
“你可满意?”彦信微笑着望向初晨,初晨摇头,眼睛却瞟到屋里的丫头们早退得无影无踪,顿时紧张起来。
“怎样你才满意?”彦信皱眉。
“全都撵出去了我才满意。”初晨半开玩笑半认真。
“你说的这个有些难度。”
“开个玩笑而已。我的目标可是贤良淑德的为王爷管好王府,管好这些小妾。”这些姬妾中,不知藏了多少各方势力派来的探子,这次撵出去了,下次进来的还不知是谁呢,还不如让她们好好呆着。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这个道理。
彦信笑,“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么?”
“嗯?”
“今天是你我婚后的第三天,该去回门。”
“哎呀,怎么不早说?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彦信摸着下巴,“反正你也不重视,说了也白说。”
“谁说我不重视?人家会怎么看我呀?”初晨急匆匆的要喊人。
彦信按住了她的肩头,声音沙哑低沉:“时间还早。”初晨回头,一下子便被他幽暗的眼神深吸其中,难以自拔。“我,我还没准备东西。”她腿有些软。
“我昨日便让人准备好了。你不是想让我帮初阳么?”彦信低下头含住她的耳垂,轻咬慢噬,初晨一阵战栗,天人交战了一会,最终咬着唇,期期艾艾的道:“现在是白天。”
“没有关系,我不介意。”大手伸进她的衣襟,握住了她胸前的浑圆,初晨脸涨得通红,又受不住那异样的酥麻,不由轻轻呻吟了一声。彦信打横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低声道:“你这个小坏蛋,昨晚让我受了一夜的煎熬。”细细密密的吻便顺着脖子,一直到胸前。他隔着薄薄的里衣含住那挺立樱桃,轻咬慢噬,初晨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只觉全身力量都被抽走,迷迷糊糊,战战兢兢的,任由他攻城掠地,带她进入那最神秘的欢愉之地。
“我那件紫貂披风呢?”初晨懒洋洋的任春意给她梳头,黑亮柔软的头发几乎要垂到地下,彦信躺在一旁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
润雨手里捧着件秋香色银狐皮裘,犹豫片刻,终是问道:“姑娘,这件不好么?”
初晨摇头,“那是初阳送我的东西,今日回门,我穿着去,他定然会很高兴。”眼角瞟到润雨有些害怕的望向彦信。
“我没给你衣服穿么?那件再好,也忒大了些,你过两年再穿也不迟。你要丢我的脸,就自己回去好了。”彦信的脸色有些不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