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留步!”
听到声音华琬回过身,见是二皇子忍不住皱起眉头。
“下官见过惠王殿下。”华琬蹲身见礼。
华琬一直知道二皇子在针对她,可分明从未有接触,她不明白自己是在何时得罪的二皇子。
下官?赵允佶微微一愣,宫外唯有六院匠师能自称女官。
赵允佶很快转惊为喜,心道小娘子可是厉害,生的柔美,声音动听,而且还有技艺。
能出入皇宫的,想来也是金匠师,旁的不论,有六品官身,娶回去做侧妃正合适。
“今日与娘子在此相遇,实是缘分,敢问娘子芳名,是六院哪一院匠师。”赵允佶甩了甩袍衫,挺直脊背,他自诩风流倜傥,这世上多少女子费尽心思要嫁于他。
原先王芷蓉、林馨甚的他皆看不上眼,留在府里当侍妾他都嫌弃,唯有眼前女子,面若春花晓月,眉眼细致灵性,最令他心动的要数那双明亮纯粹的眼睛,仿若湛蓝无云的晴空。
赵允佶一瞬不瞬地盯着华琬,内心盈满欲望。
他不喜齐氏,自从被软禁,已许久未畅快淋漓地发泄,他恨不能今日就接小娘进惠王府。
华琬面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二皇子难道不认识她?既不认识,为何处处为难。
赵允佶的目光太过放肆,华琬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思及王芷蓉、林馨的遭遇,华琬知二皇是好色之徒。
“下官仅是寻常匠师,不值得殿下问名,若殿下无其他事,下官先行告退了。”华琬朝赵允佶躬了躬身,后退一步,欲登马车离开。
赵允佶哪里肯轻易放华琬走,迈大步子,直接拦在马车前。
瞥眼瞧见车厢上挂的木牌,“哟,原来是凝光院的。”
赵允佶呵呵笑着,凝光院的美娇娘还真是不少,大约这天底下有姿色的匠师皆去凝光院了,不过眼前小娘与王芷蓉、林馨不同,明知他是二皇子,还似兔子遇见狼,不断躲开。
小娘子越怕,他越觉得有意思。
赵允佶命惠王府的侍卫上前,制住凝光院马车上赶车的仆僮。
小仆僮被推搡在地,膝盖又挨了一脚,痛得嗷嗷直叫。
华琬眼中闪过怒气,“殿下何苦为难我们。”
“小娘子说话好生有趣,本殿下不过想知道小娘子芳名罢了,是小娘子躲躲闪闪将本殿下撩拨得好生焦急,真要细算,恐怕是小娘子在为难本殿下,或者小娘子是压根未将本殿下放在眼里?”赵允佶走近华琬,高大的身影罩下来,华琬眼前一片黑。
华琬很生气,秀气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线。
赵允佶眯了眯眼,平常谁敢用这种不自量力的倔强目光瞪他,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可换成眼前小娘就不同了,姣美的面庞带上怒气,显得格外娇憨可爱。
赵允佶不停吞咽,小娘实是合他心意,待小娘进府邸,他愿意独宠了她。
华琬冷冷地说道:“下官是凝光院的副院使,请殿下将凝光院的仆僮放了。”
“早说出来不就好了,”赵允佶一脸轻松,扭头要命侍卫放开仆僮,忽然意识到什么,嘴巴张张合合,怔怔地问道:“凝光院副院使?你,你是华琬。”
华琬翘起嘴角,笑意微凉,要回答赵允佶了,听见宫门处有人在喊她。
是云岚公主身边的大姑姑秀容。
“华匠师,我们公主有事情忘记交代您了,奴婢紧赶慢赶,幸亏华匠师还未回去。”
华琬心中一喜,毫不犹豫地朝姑姑跑去。
被坏了好事,赵允佶看姑姑的目光很是阴狠。
姑姑才不怕二皇子,故作关切地说道:“婢子听说殿下一早进宫了,这来来回回怕是不止一个时辰,一会让皇上知道,岂不又要生殿下的气。”
赵允佶没有理会,目光复又落在华琬身上,神情慢慢变得复杂。
华琬已经躲在姑姑身旁,他不可能去得罪云岚公主的人。
反正知道是谁,也不用担心会跑了,赵允佶咬咬牙,乘上马车回惠王府。
马车行远,华琬忙向姑姑道谢,云岚公主的事情早与她说完,姑姑是特意来帮她的。
姑姑担心道:“有人向公主递了消息,公主忙令奴婢过来,二皇子品性不端,被揭出许多不可告人的丑事才被皇上禁足,每月逢五二皇子能进宫一个时辰,是以逢五的日子华匠师还是留在凝光院里别出来,省的遇见二皇子,凭白沾惹了晦气。”
“谢谢姑姑提点,往后小女一定小心。”华琬感激地说道。
姑姑点点头,“二皇子应该走远了,华匠师快回去吧。”
告别凤阳阁姑姑,华琬心有余悸地回到凝光院。
原来二皇子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否则不会报出名字二皇子脸色立马变了。
对于二皇子这样的登徒子,华琬宁愿被他厌恶。
一进工事房华琬就听见罗院使在发脾气,辛苍和辛芜亦气得满脸涨红。
“师姐,出什么事了。”华琬关切地问道。
“二皇子实是欺人太甚。”辛芜气愤难平,拿过早上装宝瓶的锦匣与华琬相看。
“华娘子,送宝瓶去惠王府的小仆僮哭着回来,言我们辛辛苦苦制的宝瓶全被踩坏,二皇子还过分地要求我们将踩坏的宝瓶恢复原状,实是欺人太甚。”
锦匣里宝瓶大多数都没了形状。
原本光亮耀眼的金色被蒙上泥垢灰尘,华琬看得心疼不已。
金丝宝瓶已彻底损毁,她们唯能一点点除去金丝中夹杂的灰尘,再重新熔了捶揲和拔成金丝,照绘制的花样子重新编缀。
罗院使生气道:“阿琬,此事我与徐司监说,不必再理会二皇子。”
华琬摇摇头,柔声道:“徐司监会请我们再委屈委屈,一次倒罢,就怕二皇子不依不饶,叫有心人传开去,二皇子会言凝光院故意怠慢和轻视他。”
照皇亲贵胄要求制首饰是凝光院分内事,但平日无人会故意刁难。
“实是可气。”罗院使重重地一拍桌案,长叹一声。
华琬捡起一颗塌了大半的宝瓶,正兀自可惜,婢子进来言惠王府派管家来了。
华琬和罗院使相视一望,不知二皇子又出甚幺蛾子,躲不得唯有沉着脸去见惠王府管家。
管家一看见华琬脸上立即堆满了笑,恭敬地说道:“罗院使、华院使,殿下言他不能亲自过来,就请小的过来代为道歉,踩坏金宝瓶是殿下的错,殿下言宝瓶不需重制了,只请华院使替他制一支长簪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