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是客人买好了,我们安排专门的保全队伍送到他家里去的。”
“莫非是有人在路上调包了?”
“按理说,是不可能的。这些保全队伍已经在金氏集团工作了少则七八年,多则一二十年。再说,要护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出动的肯定是保全队长级别,他在这里工作二十年了,从来没有任何工作漏洞,就算以前护送价值上亿的东西,也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金无望的脸,沉得要滴出水来。
“金氏集团的股票本来就连续跌停,这个假货丑闻一出来,不但公司的形象会受到极大损害,而且还会被有关部门调查,只怕,股票会……”
金无望脸色铁青:“马上召开紧急会议。”
股票暴跌,又出丑闻,不啻雪上加霜,这些高层都是老油条了,一个个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了,都默不吭声,各怀鬼胎。
金无望勃然大怒:“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一个二个都变成哑巴额?”
万万硬着头皮:“这事情应该是危机公关部处理……”
“危机公关部水军都请了几千人,也没扭转局面,你们再坐各位就没有任何话可说?”
另一个副总裁不以为然:“调查保全队长不就行了?谁知道是不是被他们调包了?”
他话音刚落,大鹏推门进来,疾步走到金无望面前,低声说了几句。
金无望的脸色更是难看,环顾四周,咬牙切齿:“保全队长出车祸死了!”
此言一出,会议室立即喧哗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忽然异口同声:“畏罪自杀?”
“不,肯定是另有幕后黑手……”
“太可怕了,一定得把这幕后黑手给揪出来,不然,金氏集团的股票就真的完蛋了……”
……
金无望被吵得头晕眼花,可是,这些高层们,一个个完全八婆一般,根本拿不出一个像样的主意,只是一径地大声喧哗。
金无望看向雍正,却见他低着头,像在沉思什么。
“正永,你怎么看?”
雍正缓缓摇摇头:“还是先控制舆论危机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对了,我有一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你赶紧说说。”
“很显然是家贼难防,有人幕后调包,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万万立即问:“如何个将计就计法?”
雍正笑而不语,看了看众人。
金无望立即道:“散会!”
众人起身,雍正分明看到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他暗暗点点头,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最后一个人刚出门,金无望立即反手关了门,急不可耐:“正永,该如何将计就计?”
雍正摇摇头,很干脆:“没有计策。”
“……”
雍正笑眯眯的:“三千万买家,能够接触的,肯定是高层,而且,保安队长也恰好在这时候出事,很有可能,内鬼就出在在座高层之中。我说将计就计,却不当他们面说出来,他们一定以为我们已经有了眉目,所以,接下来,肯定要采取行动。金总,你就等着瞧吧,谁先露出狐狸尾巴,谁就是内鬼。”
金无望茅塞顿开:“妙计,果然妙计!正永,你果然才是我的张良。”
“我来公司,毫无建树,也无业绩,为金总分忧解难也是应该的。”
金无望由衷赞叹:“关键时刻,果然还是得自己兄弟。”
雍正笑了笑。
富三代不是那么容易的——既没有祖先们开疆拓土的气魄,又没有杀伐决断的能力,屁股都没坐热,一帮老家伙们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资格老的讲自高,业绩好的功高震主,哪怕是混日子的也要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会把你放在眼底?
这一套,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想当初,凭借自己对父亲(康熙)书法的熟练模仿,趁父亲临终时,篡位改昭,将“传位十四子”改为“传位于四子”,偷梁换柱,天衣无缝,得以登上大统。
可是,那才叫一个凶险:弟兄不服,大臣异心,随时可能被赶下龙椅,人头落地……他在跟群臣和兄弟们你死我活的斗争里,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如今,金不换和金无望这两兄弟为了公司争夺,在他眼里,真不啻小菜一碟。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要的可不是帮助任何一方取得胜利,而是这两兄弟,都得滚蛋!
一路上,他心情非常愉快,顺口还哼起了每天从街边小店里听来的流行歌曲:“你的微薄,上面辣妹那么多,我也不过只是其中一个……”
他对现代生活已经很快熟悉了——尤其是这辆大奔,是他最感兴趣的。他亲自驾驶,体验着那种和骑马完全不同的感受。
他从小精于骑射,曾经有几匹万中选一的骏马,年轻时,塞外围猎,草原驰骋,那滋味至今还在心头。可是,策马的感觉,远不如飙车的快感。行万里路,信马由缰,你随时会风吹日晒,风餐露宿。可是,开车就不同了。
他一时兴起,加速。
前面,一个人踉跄倒下,他吓一跳,立即停车。
那是一段非常偏僻的街道,路灯坏了很久也没有人修理,四周黑黢黢的。大灯照着地上瘫成一团的人影,雍正稍稍迟疑,上前一看,居然是仙月!
仙月并未受伤,而是昏倒了。
“仙月姑娘……仙月……”
他在她脸上拍了好几下,仙月依旧昏迷不醒,他立即将她抱上车。车子开出去不远,仙月悠悠醒来,声音十分惊慌:“你……你是谁?”
雍正回头:“还认得我吗?”
“正永?”
“你还记得就好。我马上送你回金宅吧……”
“不,不要……”
仙月双手蒙着脸,泪流满面:“不要送我回那个魔窟,千万不要……求你了……”
雍正非常吃惊,但是,他并未急于开口。
“正永,求你了,万万不要送我回去……只要不送我回去,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回报你……求你了,今后,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雍正立即掉转车头,往金宅反方向开去。
盛夏夜晚,空气就跟凝固了似的,偶尔一点风吹来也是热风,过路行人行色匆匆,满头大汗。
天气太热,苏大吉在办公室享受冷气,直到十点钟才往家里走。
她买了个冰糕一边走一边吃,在小区门口,停下。
昏暗的路灯下,一双眼睛正凝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