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换没有反抗的力气,全身几乎瘫软,手一松,死死捂住的背包便暴露在金无望面前。金无望用力一抻,背包居然纹丝不动,他饶有兴致:“哦?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金不换嘶声道:“你不许打开……”
金无望干脆把包包翻转,当的一声,一个小匣子掉在地上。
他一松手把金不换甩开,低下头,把小匣子捡起来,但见匣子不过一尺多长,上了锁,沉甸甸的。
他试着拧了一下,发现这锁是特制的密码锁,而那个匣子更是特殊合成材料制作,要是没有密码,只怕拿电锯都不见得能打开。
他好奇:“什么东西保存得这么神秘?”
用力在地上一砸,居然纹丝不动。他一脚踩上去,还是纹丝不动。他捡起来,自言自语道:“我还就不信打不开了,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精密仪器工厂,我去找他拿切割机切开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
金不换大骇,颤抖道:“你不许切割,万万不许……”
“为什么?”
“……”
他作势就走:“你不说是吧?我马上去找人切割打开……”
金不换从地上爬起来,哭道:“这是爷爷的何首乌……”
“何首乌?”
“对,是爷爷的千年何首乌……还我,快还给我……”
金无望不以为然:“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弄得这么神秘。不就是一个何首乌而已吗?拿去。”
金不换接过匣子就跑,他刚走出几步,立即加快速度跑起来,生怕金无望再追上来抢夺似的。
金无望在他身后大笑:“跑那么快干嘛?没人跟你抢。”
金不换跌跌撞撞跑到书房,砰砰砰的就敲门:“爷爷,爷爷……”
可是,好一会儿都不见人答应,他急了,更用力地敲门:“爷爷……爷爷……快开门……”
仙月走过来,恭恭敬敬的:“二少,老爷子不在书房。”
金不换大急:“爷爷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老爷子没说。不过,也许是去花园里了。”
金不换急得跺脚,死死抱着匣子,没头苍蝇似的:“我得马上去找爷爷……”
他抱着匣子就跑出去,在花园里逛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影。
“爷爷,爷爷……”
“你找我做什么?”
金不换吓一跳,转身,但见爷爷无声无息地从一颗古槐树背后走出来,他当即就嚎啕:“爷爷,你要替我做主啊……”
金银子干咳一声:“你这孩子,弄得灰头土脸的是要干什么?”
金不换把匣子递过去:“爷爷,金无望差点把你的何首乌抢走了……”
金银子漫不经意地把匣子接过去:“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无望怎会抢何首乌?”
“他真的要抢,他拦住我不让我走,他问我匣子里是什么,要是不告诉他,就要拿去他朋友的精密仪器工厂切割,我没有办法,只好告诉他……”
金银子三两下就把长匣子打开了,伸手,拿出一支何首乌放在阳光下面,笑道:“你大哥估计是见你鬼鬼祟祟的,误以为你拿了什么宝物。不过,这支千年何首乌可千真万确是宝物。我还指望它延年益寿呢……”
金不换哭丧着脸:“爷爷,我今后可不敢带这玩意出去了,你看,我的手都快被金无望给拧断了……”
“这样吧,你俩是我嫡亲孙子,我准备这几天就把何首乌炖了吃掉,你们兄弟俩都回家一起分享……”
金不换急忙摇头:“不用,不用。何首乌虽然延年益寿,可是,我们才二三十岁,哪里用得上?还是爷爷你用好了。”
“傻孩子,爷爷有好的东西,岂能不给自己孙子?你们才是我的血脉传承。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晚上,你和你大哥一起回家分享,我等你们。”
金不换愤愤不平:“爷爷,为什么要给他吃?”
金银子语重心长:“你大哥是金氏家族的继承人,他非常辛苦,各种事情都要操心,所以,让他补一下也是好的。而你们两兄弟,已经是我最亲的人,爷爷的好东西不和你们分享,还能和谁分享?”
“可是……”
他和颜悦色:“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你们兄弟俩一起回家分享千年何首乌。好了,你也忙了半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金不换哪里肯走?期期艾艾的:“爷爷,我……”
“你还有事情?”
“爷爷,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该不会忘记了吧?”
金银子还是和颜悦色:“明天你来找我,我给你们一起解决。”
金不换大喜过望:“真的吗?爷爷,你真的要给我了?”
“难道爷爷还会欺骗你不成?”
“谢谢爷爷,谢谢。”
金不换几乎喜极而泣,用力地搓着手:“爷爷,我陪你散散步吧。”
“不用了,我喜欢一个人清静清静。”
金不换不敢违抗,答应着走了。
金银子一个人坐在大槐树下,很随意地拿起何首乌,放在阳光下面,非常仔细地上下检查,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上千年时间才形成的精华,只怕这世界上,就只剩下这最后一支了,千真万确是宝物中的宝物啊……”
假山后面,偷窥的人非常好奇。
那匣子里的东西居然真的是何首乌!!!
他立即就释然了,千年何首乌虽然珍贵,但是,顶多延年益寿罢了,无非是一味中药材,也不算什么神奇。
他仔仔细细看阳光下的金银子,但见他戴着金丝眼镜,围着一条薄薄的围巾,也许是感觉到寒意,显得更是萧瑟和寂寞——没错,他的确年轻了一些,但是,绝对不如想象中那么年轻,依旧是一个七八十岁老者该有的状态,相比起之前五十岁的盛年时光,是一去不复返了。
他松一口气,敏捷如狸猫一般跳下假山。
金银子枯坐良久,站起来,不经意地走到假山背后。但见几株小草被踩得枯萎了。他蹲下去,不经意地看看,起身的时候,掌心里竟然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