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她,眼神非常非常忧郁,“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为了得到家产,而娶冰冰!”
“……”
“大吉,要是当初我不和你分手,也许,我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的人生,一定快乐许多。可是,迟了,太迟了,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原本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一句话啊,可是,苏大吉无动于衷,真的,甚至连心跳都不曾有过——仿佛早就麻木了。
她一直沉默,平静。
他一直凝视她,期待她的回应。
终于,她先开口,淡淡地:“金先生,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急促而热烈:“大吉,可不可以让我再来你这里歇一歇?我只是歇一歇,唯有你这里,才是我避风的港湾……”
她推开他:“金先生,你该走了。”
他非常失望,但终于还是缩回手。
她开门:“金先生,请。”
他只好出门。
“给彼此再留一点最后的体面吧,以后,千万别再来我这里了。”
“大吉,我只是爱你,我对你没有一丝恶意!以后,也不会有任何恶意。”
她不为所动,砰地一声关了门。
背靠着门,才泪如雨下。
她悲哀的并不是金无望——而是金无望说,受德跟我们本就不是同一类人,他根本不会在这个城市久呆。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再有不去主动找他们了——对于存心躲着你的人来说,又何必死缠烂打,带给地方麻烦呢?
苏大吉,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有工作,有存款,有房子……现在,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你已经比这世界上的许多女人获得的更多了。
……
金无望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开始跳动,然后,是老A的秘书冷森森的声音:“金无望,你要是再不找到解决办法,就等着为你儿子收尸吧。”
他嘶声道:“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你放心,现在你儿子还好好地,可是,明天之后,就不见得了,得看你的表现,不是吗?”
“喂,喂……”
一阵忙音,对方的电话再也打不进去了。
他冲出去,刚上车,冰冰的电话来了,颤抖得泣不成声:“不好了,不好了,儿子不见了……今天保姆带他出去晒太阳,孩子就被人抢走了……现在该怎么办?金无望,你到底在哪里?赶紧报警啊……”
他低吼:“不许报警。”
“为什么?儿子都被抢走了,他们会杀了我儿子的……”
“你先别说了,我马上回来。”
他把电话扔在一边,因为车速太快,几乎撞到了旁边的行道树,又手忙脚乱地赶紧倒车,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车海里……
快到家门口,电话又响了。
“金总……”
他怒吼:“你们快放了我儿子……”
电话那端平静了一下,立即传来儿子歇斯底里的哇哇大哭。
“你们快放了他……”
“今天是你的儿子,过几天,便会轮到你!金无望,你看着办吧,要是再不赶紧交出解药,保证让你金家鸡犬不留!”
他听着对方嘟嘟的断线声,背心的冷汗一阵一阵地流下来。
他随即调转车头,直奔另一个地方。
车子停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他拿出的是一部特制的加密电话,其最突出的功能是为了防止被窃听。
很快,电话通了,他开门见山:“老K吗?我是金无望,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老K非常有兴趣:“交易?据我所知,你现在已经焦头烂额,自身难保,还能跟我有什么交易?”
金无望缓缓地,一字一句:“你知道十五年前,是谁在高速路上杀了你唯一的儿子吗?”
老K的声音立即变了:“什么意思?”
金无望客客气气:“我可以把一切秘密告诉你,并帮你惩罚其罪魁祸首。”
老K沉默了一下:“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
他微笑,声音极其温和动人,彬彬有礼:“我还真的没有什么条件,只不过是要帮你干掉你的竞争对手。”
老K缓缓地:“金无望,你当我三岁小孩?”
“不!你应该知道,只要你的竞争对手被干掉了,我就安全了!”
对方沉默。
金无望也沉默,好一会儿,还是微笑着:“我已经差人送了一份资料到你的办公室,估计,现在已经该送到了吧?”
果然,电话那端传来敲门声。
老K的声音变了:“你稍等……”
“不急,你慢慢看,看了再回复我。”
这一次,金无望并没等多久,最多五六分钟之后,电话那端传来老K的声音,非常欣喜:“这个交易,我做了!”
金无望挂了电话,如释重负。
这一晚,满天星辉,月色凄寒。
午夜之后,月色几乎消失不见了。
雍正和纣王蹲在翡翠堂的角落里,一动也不动。
星辉下,寒玉床没有任何异常,只是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觉到那种寒彻入骨的气息。雍正哆嗦一下,心想,这玩意真是充满鬼气,他刚要开口,被纣王轻触一下,立即噤声。
因为,他也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立即警惕起来,十分紧张,毕竟,那怪物貌似力大无穷。
“呱……”
他正要窜出去,立即又趴下,只见一只肥大的野猫纵身到寒玉床上,嘴里叼着一只老鼠,正咯吱咯吱地咀嚼。
老鼠居然是活的,不停地挣扎,可是,野猫却咀嚼得更是欢快,仿佛认为这活鲜鲜的老鼠格外地香甜可口。
老鼠的惨叫声十分瘆人,饶是两个大男人听了,也闷得慌。
等了好一会儿,夜猫还不走,而空气里都是那种腥臭的血腥味,雍正忍无可忍,扔出一块小石头,野猫惨叫一声,跳出窗外就跑了。
四周,彻底安静下来。
可是,过了很久,依旧不再有半点响动。
雍正对纣王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很不耐烦了,已经在这里埋伏了两个夜晚,却一无所获,莫非是那个怪物知道这里有人,就再也不来了?
逐渐地,满天星辉黯淡下去,反而露出一丝惨淡的月色。
二人蹲得全身快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