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扭转了局势后,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枚箭羽,与南楚士兵手里的箭羽对比,再与她从大梁带来的士兵手里的箭羽对比,这一对比,发现大魏的箭羽分量要更轻一些,看着要更尖锐纤细一些,但韧劲极强,故而射程远。
她想着,大魏士兵手里的弓弩,想必也是极其轻便轻巧的弓弩,要比大梁与南楚的弓弩都要先进厉害一些。
看来,这些年大魏的确不是什么也没做,一直在改进军事兵器,富国强兵。
夜归雪较苏容来的慢一步,他踏上城墙后,苏容已扭转了局势,他见苏容拿着一只箭羽在研究,他立即走到她身边,“王女,这里危险,您退后,去后方指挥就好,这里我来。”
苏容抬眼看夜归雪,“说什么呢?我不怕危险。大魏的攻城虽猛,元照有八十万兵马,我有五十万兵马,若他只这样攻的话,半个月都拿不下黑崖关,所以,我在想,元照不会只硬攻。”
她将大魏的箭羽递给夜归雪,“你看这个,大魏既然将弓弩和箭羽都改进了,别的兵器呢?会不会也改进了?”
夜归雪接过箭羽,闻言顿时神色凝重,“难说。”
“距离大魏与大梁签订合约已十六七年,这么多年,若是大魏一直在研究改进兵器,且隐瞒得极好,那么,绝不单单只针对弓弩,怕是还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苏容道。
夜归雪颔首,“因南宫家与大魏勾结夜相府在大魏也暗中埋了暗桩,但暗桩插不进去大魏的军器监,所以并未传回关于大魏兵器改进的消息。”
“很正常,若是轻易被人查探,大魏也不会如此国富兵强了。”苏容觉得她一直虽然从不低估大魏,但恐怕还是低估了。
果然,她话落,大魏见局势逆转,干脆换了攻城炮开始攻城,一共六架攻城炮,轰隆隆的声音一出,黑崖关城墙上都感觉天摇地动。
苏容脸色瞬间变了。
夜归雪脸色也大变。
二人对看一眼,齐齐上前,便看到类似攻城车的装置上,夹了一个大炮筒,有十多个大魏士兵在后面推着,其中两人一左一右摇动铁锁,里面便会打出一个火光冲天的火球,然后城门便会被炸的轰隆隆作响,摇摇欲晃。
“这东西必须立马毁了。”夜归雪立即说。
苏容点头,“是要毁了,否则再坚固的玄铁城门,巨石城墙,也抵不住这样的攻击。”
这炮筒打出一发,要停顿许久,才能打出第二发,攻城车笨拙,攻城车上装置的攻城炮也不算太灵便,但这样新鲜的军事大杀器,即便有些笨拙不灵便,却足以让人惊骇恐慌。
除了大魏,南楚与大梁可都没有这样的东西。
而在此之前,大梁与南楚,没得到丝毫的风声。
苏容想早先在大梁与大魏边境,元照竟然撤兵了,那时他是觉得拿出来这东西不适时机吗?如今倒是给她在南楚用上了。
苏容咬着牙,对夜归雪说:“你负责待在城墙上调度,我带着人打开城门,杀出去。”
“万万不可!”夜归雪一惊:“不说双方兵力悬殊就是这攻城炮,一旦被它打到,你也见到了,血肉横飞,实在太危险了。要去也该是我去。”
苏容抬手制止他,“士兵们抵不住,你先带着人抵挡一阵,我下去后也不会立即杀出去,我会准备一番,带着暗卫,再杀出去,必须毁了这些攻城炮,否则,我们别说撑半个月三日都撑不到。”
“王女!”夜归雪绷着脸,坚决摇头,“要去也是我去。”
苏容也绷起脸,“夜大人,这是命令。”
夜归雪瞬间沉默,但还是一脸坚决地看着苏容,“恕臣不能领命。”
苏容气笑了,“行啊,夜归雪,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王女,嘴上称呼的好听,心里其实一直不觉得我能命令你是吧?”
夜归雪摇头,“不是,王女当该明白,您万金之中,臣不可能让您单独冒险的。”
“谁说单独了?”苏容道:“我会带齐暗卫。”
“这里守城,压根用不到我亲自来守。宁泽兄、张茂兄、江逐兄三人,都能守城。我与王女一起,外出除去这些攻城炮。”
苏容回头看了一眼。
宁泽立即大声说:“王女放心,我们三人能守得住城墙。”
苏容看着他,好笑道:“你这么点儿本事,在这城墙上能杀几个人?去后方调度,滚雷石什么的,多多益善。”
宁泽顿时一噎,蔫了下,小声说:“我也没那么废物的,方才也杀了……三个大魏士兵。”
“你杀三个士兵,期间让江逐和张茂救了你两次。”苏容指出。
宁泽顿时没声了,立即扔了手里的剑,下了城墙,跑去调度了。
张茂和江逐对看一眼,齐声说:“王女放心,我们等守得住城墙。”
苏容点头,也不再与夜归雪争执,对二人说:“行,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她转身下了城墙。
夜归雪对张茂与江逐交待了一番,针对大魏的攻城策略,又重新换了防守策略,然后跟着苏容下了城墙。
二人一走城墙上顿时有些松懈,江逐厉喝,“守好城墙,不得松懈。”
他挥剑杀了一名冲上了城墙的大魏士兵,张茂这边也厉喝了一声,二人合力,堵死了大魏士兵方才短暂地打开的一道缺口。
江逐与张茂二人最开始时被大魏凶猛的攻城阵势给镇住了,南楚的士兵们也是一样,如今苏容一个人,短短时间便扭转了城楼上的局势,夜归雪又针对大魏的攻城策略重新做了布防策略,让他们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虽然城下六台攻城炮轰轰轰的声音和火光震的人眼晕,但他们也不再惊惧,冷静地指挥着士兵与大魏的士兵厮杀死守城墙。
士兵们齐齐心神一醒,再不敢松懈,很快堵死了缺口,将整面城墙护了个密不透风,让大魏借着人梯又攀上城墙的士兵无法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