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相迈进屋门口,正巧听到夜归雪这一番话,心下甚慰。
他不住地点头,“归雪说的对,夫人,你儿子比你通透,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夜相夫人瞪了夜相一眼,心想着也不知是谁,在听说归雪被王女退婚后,气的几夜没睡,那时候不明白他好好的儿子,得他与王上悉心栽培,哪里比大梁护国公府的周顾差了?怎么苏容就瞎了眼,不选他儿子呢?连虎符都退回来,岂有此理。
他一连半个月没给王上好脸色,最后还是王上拉着他谈心,说他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要以女儿的意愿为主,说他与他都想错了,只把归雪教导的才华横溢,修身修性,却忘了,女儿家最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暗卫传回消息,说周四公子被退婚后,那可怜的样子,让人瞧着就心疼,哎呦,归雪就学不来,因为没人教他。
夜相哑口无言,他哪里知道,教导儿子学治国之策,学辅助社稷,还要学逗女儿家欢心,学痴缠歪缠,学让女儿家怎么心疼他啊。
他憋着气,瞪着王上。
王上生怕他撂挑子不干,一个劲儿地跟他说,他们俩都有责任,但归雪信中不是说了吗?他即便不做王夫,做王女的辅政之臣,他也愿意。对比王夫,辅政之臣,亦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会愧亏待了夜相府,别不开心了云云,做王夫也没什么好的。
夜相早已将南宫家得罪死,无奈认了。
如今回过头来再看,的确如今也还不错,至少比南宫家要强了个天上地下,南宫家一败涂地,败走南楚,投靠去大魏,丢了半壁江山。
“父亲。”夜归雪站起身,给夜相行礼。
夜相摆摆手,示意他坐,“伤势可好全了?”
“已好全了,章大夫与秦枫公子医术出神入化,王女与四公子再三盯着儿子仔细养伤,不会落下病根。”夜归雪道。
夜相点头,“那就好。”
他看着夜归雪,“本来为父以为,你是会留在新启城,等着将大魏议和之事处理妥当再回来,没想到你此回与王女一起回来了。新启城留了何人?妥帖吗?”
“有张运兄在,父亲放心,妥帖。”夜归雪笑,“王女回京,有诸事要做,儿子回来,也能为之多分担些。”
夜相顿时明白了,也笑了,“行,能者多劳。”
他想起还在大梁东宫的夜秋莹,“是不是该派人将小秋莹接回来了?”
夜归雪点头,“王女与周四公子即将大婚,已派人送信回大梁,请至亲前来南楚观礼,儿子顺带书信一封给大梁太子,无论谁来观礼,请太子将秋莹捎带回来。当然,儿子也已派了人去接,不过路远万里,还是与王女和周四公子的家人一起来最为妥当。”
夜相放心下来,“这样最好。”
他心下想着,还是归雪行事更为细致周全,归言虽是长子,于这方面,也要差些。
第二日一早,南楚王宿醉醒后,回想起昨日,照着自己的脑门狠狠地拍了一下,嘴里后悔不已,“哎呀,孤糊涂,真是酒后失言。”
他在女婿面前,都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太没面子了,虽然他在周顾面前,也早已没有了面子这东西。
他来回在殿内踱步半响,才对身边的近侍问:“昨儿孤是不是在早朝上说今儿休朝一日?”
“回王上,是。”内侍立即道。
南楚王得了确定,又转身躺回了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行,那孤再睡一会儿。”睡着了,他就能忘了昨儿自己都干过什么了。
苏容醒的早,醒来后,见周顾还睡着,也没惊动他,自己悄默声地起了床。
走出房门,见凤凌大汗淋漓地从外面走进来,显然比她起的更早,她问凤凌,“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凤凌小声说:“凰殿有练武场,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我手痒,去练了练。”,他贼兮兮地问苏容,“姐,姐夫昨儿又跑来找您了?要我说,王上也是多此一举,修缮一座凤殿就够了嘛,多弄出一座凰殿来,姐夫也不住。”
“将来给孩子住。”苏容想着反正建也建了,一片慈父之心,还是值得夸赞的,“天色还早,我也去凰殿看看。”
她还没去过凰殿。
凤凌闻言转过身,“我陪您,我跟您说,有几样兵器,真是好,您去见了就知道了……”
于是,苏容由凤凌陪着,去了凰殿。
果然如月弯所说,两处宫殿,布局一样,除了花草树木摆设不一样外,没多大不同。偌大的练武场,各样的兵器,着实让人瞧着心痒。
苏容拿起一把峨眉刺,对凤凌说:“来,再陪我练练,好长时间不能动武,都生锈了。”
凤凌后退,“姐,您找子夜。”
他对远处招手,“子夜,你过来,陪我姐练。”
子夜:“……”
他对比凤凌,确实是一身清爽,今早偷懒,没起来练武,如今见凤凌喊他,又见苏容瞧着他,只能走了过来。
所以,当周顾醒来后,找过来时,便看到苏容与子夜打的不可开交,子夜被苏容逼的连连防守后退。
周顾想起自己认识苏容这么久了,还没与她真正动过手,如今伤势好了,倒也可以热热身,便随便抽了一把兵器,让子夜让开,他接替了子夜,与苏容过起招来。
苏容与周顾正儿八经打了一会儿后,她心眼子多,人狡黠,开始出招诡诈,缠着周顾歪打,周顾一个不防备,被她弄了个手忙脚乱,气笑,喊她,“苏容。”
苏容不理他。
周顾被追着打了一会儿,随手又拿了一把兵器,也不管是什么,当做双手剑来使,一下子扭转了局面,将苏容打的连连退后。
苏容气喘吁吁,“好了好了,不打了不打了。”
周顾不理。
苏容告饶,“周哥哥,我错了!”
周顾这才罢手,扔了手里的兵器,一把拽过她,看着她汗津津白里透红的小脸,故作发狠地捏了一下,“奸险狡诈,都是跟谁学的?谢伯父就教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