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与其说是和马斌对峙,倒不如说是在等待着什么。
至于他到底在等待什么,恐怕没人能猜的出来,包括郝萌和魏续。
韩忠的一万大军到达彬县外围之后,张济便更加老实了,右臂箭伤未愈,他倒是懒得继续折腾了。
虽然有了牛辅的加入,但是现在的牛辅头顶上悬着一把剑,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贸然出兵的。
就这样,本来十分热闹的彬县极其周围此时也陷入了安静之中。
东线虽然安静了,但是西线却是异常热闹,王猛和严颜的三万大军可谓高歌猛进,一路凯歌。
眨眼间的功夫,王猛和严颜带着三万大军竟然直接将马腾给打回了武威。
这是什么概念?
这也就是说马腾折腾了一大圈之后又被迫回到了原地。马斌当初兴起的地方,安夷,如今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马腾的溃败倒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先是和羌胡的十万大军折腾了一番,随后还没喘过气又和徐荣打,而现在王猛灭了徐荣之后,索性直接将矛头指向他,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一直都认为马斌不会将其逼上绝路,但是事实情况是马斌已经直接让他毫无对路,他现在不得不思考着如何才能活命!
武威城外,密密麻麻的全是王猛的大军,而武威城内则是遍布着马腾的残兵剩将,人数加起来一万五左右。
马腾从来没有这般失落过,此时的他束手无措,只能呆在大堂内发愣。
“侯爷,庞将军和少将军他们来了!”
有士兵通报了一声之后,马腾用他那十分疲惫的声音道:“让他们进来吧!”
见到庞德等人之后,马腾无精打采地望了一眼他们道:“你们来了啊……”
庞德道:“将军。现在城内伤亡的士兵实在是太多,如果王猛再这么攻城的话,我们撑不了多久的。现在应该早图良策!”
“爹,孩儿愿意前去灭了那王猛!”
马腾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也是当初本将军没有听你们的!这样的苦果也只有本将军自己来咽了!本将军已经想通了,明日你们带着一队人马冲出重围吧!这么多年来,本将军一直住在这武威,本将军即使是死也要死在武威!”
“将军!”
“爹!”
……
庞德、马超和马岱等人齐刷刷地跪下。
马岱道:“那马斌趁人之危,果然是够卑鄙的!”
马超亦是咬牙切齿地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手刃了他不可!”
听着两个少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马腾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对庞德道:“庞将军,今后这两个小家伙就交给你了!你务必要带着他们卷土冲来,给本将军报仇!”
庞德大声道:“侯爷不走,末将自然是不会走!末将誓要与武威共存亡!”
“我们也不走!”
“胡闹!真是胡闹!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他们的几万大军在外面围着呢。现在武威城中就那么点兵力,而且多带伤在身!你们再不突围就来不及了!”
“侯爷,那王猛和严颜虽然厉害,但是只要我们再撑一段时间的话,他们必败!”
一听这话。马腾连忙道:“庞将军此话怎讲?”
庞德道:“这也是末将今天才想明白的!试问侯爷,王猛为什么这么急着攻打武威?他若是将我们困住一段时间再打,岂不是更省事?”
“速战速决?”
“对!侯爷说的没错!他却是想速战速决!不过他为什么要速战速决?”
马超道:“莫非是马斌特别授意,让他这么做的?”
马岱道:“这个不用想,大将在外。肯定是马斌授意的!”
庞德点了点头道:“现在马斌在短时间内攻占了雍凉境内的大部分城池,但是他还在和吕布对峙!这意味着什么?他多处作战,手头上的兵力有限!如果我们这边能够耗上一段时间的内,马斌那边撑不住了,王猛必然会退军!”
庞德抚摸着胡须,略思之后道:“话虽如此,但是天下人谁不知道,在吕布和马斌的对战之中,吕布几乎就被赢过,他手下的大将亦是被马斌杀了不少!我们不能把希望寄存在那吕布的身上啊!而且据本将军所知,那韩忠已经带着一万大军去支援马斌去了!”
庞德笑了笑道:“王猛手下有三万大军,北原应该也有一两万士兵,彬县有一两万,驻守在南线的赵云、张辽及尹奉的人马加起来恐怕不下于三四万,马斌一共能有多少人马?”
马腾一听,立即喜笑颜开,大笑道:“撑死十万左右而已!这么说来汉中现在几乎是处于没兵把守的状态,一旦吕布、刘璋或者张鲁攻破一个缺口的话,那马斌必然溃败!”
“不是溃败!他定然会全军覆没!”庞德用异常肯定的语气说着,而马超和马岱皆是睁大眼睛认认真真地听着。
大堂内沉寂良久之后,马腾突然大声道:“庞将军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马斌之前扬言攻打刘璋,但是却是倒过头来攻打徐荣!本将军觉得那张鲁和刘璋必然会联手对付马斌的南线大军!三线用兵,如此凶残且危险的举动,恐怕也只要他马斌可以干得出来!”
庞德笑道:“刘璋和张鲁一定会联手!”
马超略微愣了一下道:“那刘璋和张鲁一直势同水火?他们俩会化干戈为玉帛?而且张鲁原来是刘璋的手下,如果刘璋和他联手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刘璋承认了张鲁的地位!他恐怕永远也收不回来巴东了吧?”
马岱亦是道:“那刘璋刚从他父亲手里接过了益州,虽然被马斌和张鲁夺了大片的城池,但是他打不过马斌,所以就和张鲁较上了劲,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必然不会和张鲁联手的?他要是真的联手了的话,那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庞德哈哈大笑道:“非也!刘璋虽然痛恨张鲁,但是他势必明白,一旦马斌败了我们和吕布,他必然会一鼓作气吞了益州!到时候别说收回巴东了,他会把整个益州都给葬送掉!孰轻孰重,只要有点见识的人都能够明白!而对于张鲁来说,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会不懂,不管他有没有和马斌联盟,他应该明白一旦刘璋被灭,他那巴东那么点地方势必会被马斌很快地吞掉!”
“对!庞将军分析得非常不错!虽然现在看起来是马斌三路出兵攻打别人,但是实际上是他的兵力太多分散,而且仇家过多,一旦任何一处出现一点纰漏,恐怕他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庞德道:“末将估摸着我们被王猛这么一路打来,刘璋和张鲁他们很快就会动手了!而至于吕布为什么一直没有亲自出动,如果末将没有猜错的话,他是在等待机会!”
被庞德这么一番分析,大堂内的气氛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马腾道:“现在武威城的粮草还可以撑多长时间?”
庞德颇为轻松地道:“十天半个月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马腾仰天大笑一番之后道:“好!诚如庞将军所说!我们就这样耗着王猛!本将军倒是要看看他能撑多久!如果本将军猜的没错的话,他大军的粮草现在都是个问题吧?”
庞德摇了摇头道:“粮草对于王猛的大军而言不是大事!他现在打下那么多城池,而且益州以北的大片土地已经被流民开垦,这也是马斌敢三处一起出兵的原因。”
“要不我们劫了王猛大军的粮草?”
马超的提议倒是让马腾哈哈大笑起来。
庞德道:“现在武威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我们要想突围的话,难度非常大!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抵挡住他们一轮轮的进攻,耗着他们!一旦东线和南线有事,王猛的大军必然退去,到那个时候我们必然可以一举夺回失去的城池!”
“对!陪他们耗下去!你们三个都给本将军听好了,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要是敢擅自出城,一律军法处置!明白了吗?”
见三个人都点了点头之后,他方才是深呼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以来,他神经绷得实在是太紧了,而且一直在做恶梦。如今想明白了这件事,他今晚倒是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了。
就在马腾准备让庞德、马超、马岱等人先下去休息的时候,突然有士兵来报说城下有一将喊战。
马腾十分不耐烦地道:“他要喊就让他喊去吧!喊累了自然就不会喊了!”
那士兵颤颤巍巍地道:“那无名小将骂得极其难听,守城的兄弟们都恨得咬牙切齿,要出去和他决一死战!”
“放肆!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要是敢擅自出城的话,本将军定然会一刀劈了他!”
那士兵微微向后退了退,庞德道:“要不末将去看了看到底是谁?顺便安抚一下兄弟们的情绪?”
马腾道:“也罢!也罢!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到底是哪个无名小辈在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