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邵成龙答应,秦日朗就告辞离去,让邵成龙憋了好大一口气。石头村的地方倒是很大,可要在村里拿300平米的平地,那可没这么容易。因为旅游业的发展,绝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利用起来了。
秦日朗一脸冷漠的回到了直升飞机上,直升飞机突突突的启动,旋翼放出狂风,把周围的人吹得连连后退,终于直升飞机飞上了半空,斜着一个猛子飞走了。
“那是谁?”方芳走过来问。
“那是我老公。”符玉蓉说。
“来和你一起过年吗?”方芳问,“怎么这么快又走了?”
“那家伙,唉……”符玉蓉只觉得一言难尽。
“怎么?”方芳问。
“我不想说。”符玉蓉说。
“秦先生说话还真是……很有真性情。”邵成龙说。
“啊,说话不好听喜欢得罪人。”方芳明白了。
“那不是得罪人,那是把人往死里得罪。”符玉蓉说。
那还不是得罪人,邵成龙说:“其实说的话还挺有道理的,就是难听了一些。”如果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就可以从中汲取营养。秦日朗说符玉蓉不接地气,这是真的。建小学项目不靠谱,这也是对的。建立石头村的3d地图,十分神奇。要是他好好说,邵成龙绝对会站到秦日朗那边。
“算了吧,要不是他家还有点背景,早让人打死了。”符玉蓉说,“我都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长大的。就没有人教训教训他吗!当年我和这家伙结婚,我公公和我说让我多原谅他,不要计较他说什么。我还以为是例行公事随便说说,谁知道句句血泪。”
“你们不是自由恋爱的吗?”方芳问。
“不是。”符玉蓉说,“我们是相亲结婚的,只见过一面。当时我还没发觉,看着条件还挺好,门当户对,学历很高,样子还不错,也能干活,双方父母都满意。谁知道这家伙居然是这种个性。”
“不能离婚吗?”方芳说。
“这怎么能离婚,两家人牵连这么大。”符玉蓉说,“再说秦家也就是秦日朗可恶,其他人都挺好的。离婚太可惜了,以后再找一个,未必还有这样的条件。”
“结婚应该是两个人真心相爱带来的结合,不应该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乌子真说。
“我说真真,十几岁的小女孩可以这么想,你都几岁了?”符玉蓉说,“这世界七十亿人,有多少夫妻是真心相爱的?你随便找,找满一百个我给你一千万。”
“也不能这么悲观啊,也许你坚持的话,可以找到真心相爱的白马王子。”乌子真说。
“真心相爱的白马王子?”符玉蓉翻了个大白眼,“婚姻最重要的意义,是两个人凑在一起过日子。就好像我们读大学,最重要的是拿文凭找工作。你想为去研究科学拿诺贝尔奖?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你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运气,有没有这个天赋。要是没有的话,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去找工作才是正经,不然很容易蹉跎一生。你要是想找真心相爱的白马王子,也要做好这个准备才行。秦日朗条件很好,对我们两家都有好处,对我自己也很有好处,结婚就结婚呗。他这个人讨厌,那我不见他就是。我们各自在外面干自己的事,谁也不限制对方的自由,多好。也就是过年的时候不得不凑一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段婚姻能够快乐三百多天,也就是难受十几天而已。你真去找个真心相爱的白马王子,还不一定有这么好呢。”
“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乌子真叹了口气。
“我很好啊。”符玉蓉说。
“不见面也能算夫妻吗。”乌子真说。
“当然算了,我这种人有钱,有闲,有学历,有朋友,根本不用靠男人生活,结婚是为什么。首先一个,对父母有个交代,对亲戚有个交代。第二个,不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们这个社会,年纪大了不结婚,大家都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至于结了婚没和丈夫住一起,那就只是小问题,不会寻根问底。”符玉蓉说。
“反正我是绝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乌子真说。
“随你的便,以后你真结婚就知道了。不过今天他真是太可恶了,在这里胡说八道,要不是阿龙有本事,我们可就被死死压住了。我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起来,证明给他看,我也是能独立自主的人,不是光靠家里!”
说得好,可是要怎么证明呢?邵成龙觉得这个项目凶多吉少。
“那要怎么办?”乌子真问。
“我一定要把学校建起来!”符玉蓉说。
“可是要做到全国第一很困难啊!”邵成龙说。
“那起码要做到全省第一。做不到全省第一,那就再去做全国第一。”符玉蓉说。
“这是什么意思?”邵成龙没听懂。
“要真不行……我就把整个小学卖掉,卖给京城那几家最顶尖的小学,给他们做第二课堂,这样也算是办了个全国第一的小学。”符玉蓉说。
所以其实符玉蓉也没什么信心,邵成龙劝她说:“其实根本没必要和你先生斗气,他要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才是正经。”
“那要怎么做?”符玉蓉问。
“我们用不着搞什么全国第一全省第一,最重要的是把学校弄起来。”邵成龙说,“只要学校开学了,一堆学生在里面,其他人说什么根本就不用在意。”
“那要怎么赚钱呢?”符玉蓉发愁。
“赚钱?用不着赚钱啊。”邵成龙说,“我们先把牌子立起来,等高速公路开通了再扩大规模,那时候赚钱也不迟。现在只要有个学校在,项目就算成功了。你丈夫再说你,你就把学校给他看。然后我们慢慢找合适的人才给我们经营学校,慢慢考察,出错的机会就会小很多。”
“这倒也说的是,那我们先把学校建起来。”符玉蓉说。
“我这就去找人做设计。”邵成龙说,“学校先不必建太大,建一栋教学楼一栋宿舍再加一个操场就行。体育馆先不用,学生和老师可以住在一起。什么高级设备都不用,能省则省,先弄明白学校究竟怎么运行。”
“还是我去找吧。”符玉蓉说,“要说是我的项目,总不能全都依赖你,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要是我连这么小的项目都搞不好,哪还有什么意思,干脆回家去做贤妻良母。”
那就好,反正现在邵成龙也不想干活,安安心心等着过年。
“你老公来一起过年,我们该怎么对付他?”乌子真问。
“不用管他,反正他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符玉蓉说,“当没这个人就行了。这人也就是说话讨厌一点,那就别听他说话,不让他进门,他还能怎么着。”
“他还跟我们要地方呢。”乌子真说。
“那就给他呗,”符玉蓉说,“我记得南边不是有公厕?”
南边的确有个公厕,以前村里要种田,大粪可是很宝贵的资源。所以建立了一个公厕,专门用来收集粪便。那时候的厕所当然很简陋,就是地下挖个坑,上头放两排木头,大家蹲在木头上方便。没有间隔,可以一边方便一边聊天,对促进人际关系很有帮助。不过聊天的时候要掌握好平衡,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以前过年的时候,村里小孩最流行的娱乐就是拿着鞭炮去炸粪坑,尤其喜欢在有人上厕所的时候炸粪坑。邵成龙不喜欢玩鞭炮,可有时候会去公厕上厕所,有几次进了厕所,脱下裤子拉到一半,忽然几颗冒着白烟的鞭炮就扔了进来,吓得赶紧擦屁股穿裤子连滚带爬出厕所,然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公厕被炸得一塌糊涂。
后来人都跑出去打工了,村里根本没剩下多少人,公厕没有人维护,很快就垮了屋顶,大家也在自己家里修了厕所,公厕就荒废了。不过及时经过了这么多年,公厕还是臭气熏天,谁也不会无缘无故走过去。
“公厕那儿倒是挺大的。”乌子真说。
“对,就把那边的地划给他。”符玉蓉说。
“开这种玩笑不好吧。”方芳说。
“他受不了就搬走呗,反正我们村是没有多余的地方。”符玉蓉说,“去别的村子租地方好了,再不然到枫湾镇去。反正他那死人脸我一看就烦,住远点更好。让他住公厕,看他还能折腾出什么来。”
事实证明,大家都小看了秦日朗的折腾能力。他去公厕看了看,什么都没说,回头就叫了一整支施工队了,把整个公厕给拆了,然后把附近的土统统挖走,然后填上碎石,铺上速干水泥,再运来一大堆钢板,组装成了钢板房。
这钢板房钢板十分厚实,外头还有钢管围栏,看着很蒸汽朋克,还是双层,第三层还有阳台,占地极广,气势非凡,上头挂一个大牌匾,上书一行大字:“承悦高速公路前期筹备建设指挥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