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秦日朗的事情,邵成龙又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中。现在应该干什么呢?无聊就躺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可电视节目又不好看,想要刷手机吧,里头全是各种祝福信息,一屏一屏全都是,还在不停的涌入,根本没人正经聊天。
“你别一天都躺在沙发上啊。”乐瑶抱怨,“好歹干点活。”
“有什么做的?”邵成龙问。
“打电话给人拜年也好啊。”乐瑶说。
“全都打完了。”邵成龙说。
“那就去送年货什么的。”乐瑶说。
“全都送完了。”邵成龙说,“而且那不是司机去送的吗。”不但是司机送的,收货的也是司机,中央严查请客送礼大吃大喝一来,逢年过节送礼都不好送,只能让双方司机交接,自己不能出面,送到了没送到有没有被上下其手那是搞不清楚了。
“瑶瑶你不是要回家去了吗?”方芳问。
“别提了,我妈忽然间说要春节旅游,把我扔下了。”乐瑶说。
“到底怎么了?”方芳问。
“我妈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平时都没什么来往,今年忽然找了所有亲戚朋友借钱,首要投资个什么项目,一听就不靠谱。找了我妈好多次,说我现在有钱了,要投资多点,开口就是几百万,我妈都快烦死了。所以决定干脆出去过年,免得过年看见他生气。”乐瑶说。
“我这边也好多人找借钱。”李思文说。
“都一样。”阿紫说,“要说亲戚,谁有我们邵家多,全村有一半人都姓邵,全都是亲戚。不姓邵的也有好多是亲戚,还有隔壁村的,乡里的,他们不敢去找阿龙哥,全都来我们家借钱,烦都烦死了。有些说要建新房,有些说要做生意,还有人说要结婚找我们借十万块钱买车,你说好笑不好笑,这是打定了主意没想还吧。”
“哎。”刘云叹了口气,“你们都有这么多亲戚。我那些亲戚,一看我爸死了,全都上来想占便宜。后来知道有大人物牵涉在谋杀案里面,一个个全都跑了,生怕连累了自己。这一次我去给我爸办后事,想找他们出公证,一个个都不接我的电话。”
“你别伤心了。”邵成龙安慰她。
“我没有伤心,只是人情冷暖,有些感慨。”刘云说,“要不是有阿龙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那些家伙既然不认这么亲戚,那你也不认他们呗。”阿紫说,“以后你就把石头村当自己家。”
“对了,现在阿云的户口是怎么弄的?”邵成龙问,“阿云你没满十八岁,应该是需要监护人的吧?”一般来说,应该是落到亲戚身上,没有亲戚愿意接受的话就会变成孤儿去孤儿院。
“没有,我给她落到石头村了,监护人是方姐。”乐瑶说。
“这是怎么办到的?”邵成龙很惊奇。
“阿云都快十八岁了,她自己愿意就行。”乐瑶说。
“法律上没问题吗?”邵成龙问。
“没问题,阿云做了演员,能够自己赚钱,就可以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乐瑶说,“在民事上她已经可以完全自己做主了,她父亲的遗产可以她自行处理,只是刑事行为能力还不算完全,需要一个监护人对她负责。”
“是这样的啊。”邵成龙说。
“过两年她成年了就无所谓了,唯一的后果就是以后方姐老了,阿云要赡养方姐,一个月给个千把块钱。”乐瑶说。
“不要要相差四十岁才能收养吗?”邵成龙问。
“异性要相差四十岁,同性不用。”乐瑶说。
“没想到我这就有个女儿了。”方芳说。
如果把她们一起什么的话,那不就是母女……邵成龙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甩走,怎么能想这种事情呢,一点人性都没有。邵成龙说:“那不是挺好的吗。”
“阿龙哥,你父母肯定要回来过年的吧?怎么还不去接?”阿紫问,“现在高速公路大塞车呢,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他们忙着筹划卖房呢,说不回来了。”邵成龙说,自从知道邵成龙买下了一整栋楼,邵成龙父母就疯了,跑上跑下全都看了一遍,给每一层楼每一间房算好日照通风尘土,标上不同的价格,联络亲友打广告,就想把房子卖个高价。
现在邵成龙还没通知他们其实英伦小镇新开盘的三栋楼都是邵成龙的,要是知道的话只怕会更发疯。不过就算只有一栋,他们也打算不回来过年了——反正年年都过年,可是赚钱的机会过了就不再来。
“这怎么能行啊。”刘云说,“有销售公司呢,他们在那边又不会卖多几块。”
“他们就是怕销售公司不用心干活,过完年就要开盘。”邵成龙说,英伦小镇有专门的销售团队,虽然房子是属于邵成龙的,不过卖还是通过这个销售团队来卖,要是顺利的话,买家都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从谁手里买的房。
“才能多赚几个钱啊。”刘云不以为然。
“那就说不准了。”邵成龙说,三栋楼大约能赚六亿,多点少点也就是一千万左右的波动,幅度不会打。选择房子是大事,很少有人会冲动购物的,地点,大小,楼层,环境,配套,贷款,所有一切一切都要考虑,广告推荐的影响会被压缩到很小很小。邵成龙父母以前又没坐过房地产,自己这么瞎忙乎,没效果还是轻的,说不定还有反效果。
“那你也不能一天到晚滩在沙发上啊。”乐瑶说。
“总得找点事情做。”方芳也说。
“阿紫你不回家的嘛?”刘云忽然问。
“这就是我家啊。”阿紫理直气壮的说。
“你父母还在呢。”刘云说。
“我已经和他们分家了。”阿紫说,“这栋大楼用了两块宅基地,其中一块就是我的。我爸说既然我已经分家了,那头一年就不能回家过。不然兆头不好,好像我在外面混不下去必须要回家一样。第二年就没关系,可以回家过年。”
“还有这样的说法?”刘云说。
“有啊,我们金牛山就是这样的传统。”阿紫说。
“那文文你呢?”乐瑶问,“你父亲不回家吗?”
“我这边事情一大堆,还有好多工程要做。”李思文说,“今天装修总算是全部弄完了,等一会儿拆了脚手架,然后还要做清洁。昨晚情节就要进入下一阶段,布置春季的景观。布置完春节景就要准备建水库了。哪里有空回家去,回家还有这么多设备放哪里去,万一要是被人偷了几个,损失可就大了。”
金牛山的民风可好不到哪里去,穷山恶水出刁民可不全是歧视。解放前金牛山里土匪一堆一堆的,解放后小偷小摸也没断过。就是前几年石头村的村委会主任还理直气壮偷养狗场的东西呢。
现在石头村是发达了,可周边的村子还穷得很。再说石头村也不是家家都发达了,还有好些人穷着,有人想要顺手牵羊那是一点都不奇怪。
“我就不用说了,我要在这儿建小学。”符玉蓉说,“我原来怕回家是不想和秦日朗单独呆着。现在他反正是不敢上门的,我害怕什么,在这里过年就在这里过年呗。”
“所以大家一起过年……只有我们几个人过年。”邵成龙说。
厨师,司机,清洁,园丁,全都放假了,诺大个房子,除了邵成龙几个,就只有些装修工人在忙忙碌碌。房子建的太大了还真是有问题,应该弄得小一点。
“不如我们包饺子吧?”符玉蓉说。
“我们过年不吃饺子。”乐瑶说。
“那你们吃什么?”符玉蓉问。
“就是鸡鸭鱼肉这些。”乐瑶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要有条鱼,叫做年年有余,这条鱼一般不吃,还有个鸡,一般是炒芹菜。”
“鱼也吃的吧,是留下头尾,吃中段,叫做有头有尾。”李思文说,“要是做好一大条鱼,不吃,就摆在那儿看着,是不是太形式主义了?”
“各家有各家的传统,我们家就一点禁忌都没有。”方芳说,“鸡鸭鱼肉想吃什么吃什么,我就喜欢吃鸭头鱼头,鸡爪子鸭爪子,吃得满手都是油,抓一把纸巾擦干净。后来嫁到唐家,他们规矩可大了,要是没有客人,吃饭的时候都不准说话,夹菜要用公筷,不准挑拣,不准露出牙齿,一顿饭十道菜,十五分钟之内要吃完。现在想想,我居然能忍下来,真是不可思议。”
“唐家年三十吃什么?”李思文问。
“他们是全家族一起吃,没什么好吃的。”方芳说,“先上三道烧肉菜,烧乳猪,烧鸭,烧鸡,然后喝汤,喝完汤就是各种炒菜,吃完炒菜以后再上一道汤,然后是甜品,吃完甜品就散了。”
“那我们今年怎么做?”阿紫问。
“做个饺子吧。”符玉蓉说。
“还是做条大鱼。”李思文说。
“弄多几个菜。”乐瑶说。
“菜太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费。”乌子真说。
这时候邵成龙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母亲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