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烟知晓,也明白,大礼一辈子只有一次,可相公狂傲,执意如此,亦毫无办法只得福下身应喏:“是贱妾多舌,一切全凭相公安排。”
她抗议林帛纶火大,屈从了火大没消反倒更炽,怒瞪这个任自已搓捏的软骨头,哼哼呸骂:“妒忌就妒忌,没必要装的这么清高。我就和你明说了吧,你是皇上强塞的,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最好安份一些,别想以我老婆自居,不然早晚扫你出门。”
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此婚是皇上亲赐,皇甫烟不敢违抗,收拾心头悲伤,垂下眼帘道:“相公放心便是,贱妾不敢妄自尊大。”
眼见神经病逆来受顺,火大的林帛纶骂了一句,牵起龙无双的小手对总管老头喝道:“我的房间在哪里?”
“是,少爷请……”六伯是皇甫烟临时借来的,他心疼地看了自家小姐,不敢多言急前把姑爷往主卧引领。
皇甫烟呆呆怔怔看着风风火火离去的相公,僵站了好半晌才挪开步伐往厨房迈去,全然不能想,也不准想相公与龙小姐在自已房里做些什么。
跟着总管,林帛纶风风火火来到了一处跨院,四下环境清幽,有钱人的派头翻来覆去走不出那两招,一二次是新鲜,见多了也就那样了。
被拖入主卧房,龙无双急忙往后一跳,双手挡住胸前,小脑袋摇如博Lang鼓,对着关门落闩的夫君急道:“这里是姐姐的房间,你不能在这里……唔……”
林帛纶没管那么多,见着小宝贝竟敢后退,哼哼上前搂过她就霸道掠夺。吻的她大胆小嘴又红又肿,一个弯身拦膝抱起她往隔屏里的牙床走道:“不准拒绝。”
“夫……夫君……”被抱躺于榻上,龙无双惊吓忙按住夫君解衣火掌,怆惶喊道:“不可以……不可以在这里。”
“我说行就行。”毫不在乎,林帛纶欺压而上,霸道狂傲道:“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姓皇甫的老子压根就不想要,若不是没办法退回去,早就把她扔回给皇甫宗怀了。”
亲自洗手作羹汤的皇甫烟就站在卧房外,眼泪漱漱而下。也不知站了多久,当耳畔的粗喘声歇下,恍然回过神来,讶异发觉自已不知在何时已是满脸泪渍了。慌忙擦掉脸上泪渍,宛若无事轻轻敲了敲门,“相公,贱妾为您送来午膳。”
刚刚消灭了龙无双,就听得叫唤,林帛纶极不情愿跳下床,火大跨步拉开厢门,火大咆喝:“没事别乱敲老子的门。”摔砰门板,气极跨回房内。
皇甫烟不知晓自已哪里又惹他气怒,从愣怔里醒来,相公已入了隔屏,蹉跎了数番,最后仍提着勇气小心跨迈入房。过了隔屏见龙小姐正为相公更衣,脸儿微微红起,不敢随意睇瞄地垂下头,把午膳搁于桌上道:“中午已至,相公与龙小姐定也饿了,贱妾为您备的膳肴,请慢用。”
“多谢姐姐。”龙无双手放不开,侧头往皇甫烟甜甜言谢,红着脸歉疚,“对不起。”
知晓龙无双在内疚什么,皇甫烟摇了摇头,“龙小姐不必如此,是相公的寝室。”提眼轻窥一眼背对自已的相公,忽然害怕无比,施了个万福辞道:“相公请用膳,贱妾告退。”
房内置有两个衣柜,还有妆梳台,这间房本来就是皇甫烟和夫君的卧房,龙无双明白。目送怆惶而离的皇甫烟,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把夫君的发丝抚到肩后,内疚道:“夫君,您怎么可以对姐姐这样子?她又没做错什么。”
林帛纶自已也不知道,就是很烦,瞪看责怪自已的小宝贝,搂过她腰际阴沉道:“怎么?有人要和你抢我,你还要为她说话?”
“话虽如此,可是妇道却不能这般。”龙无双摇了摇头,扳着手指道:“姐姐大我六个月,且还以温柔著称,是皇上赐给您的妻室,以后将要为您打理家业,这份重任若是落到双儿肩上,双儿也扛不起来。”
“皇上,皇上!”听得她开口皇上,闭口皇上,林帛纶超级火大,重捶桌面咆哮:“为了皇上你甘愿委身,为了皇上能儿甘愿背叛,为了皇上复姓皇甫的毫无怨言。皇上!”心中有着无法诉说的愤怒,掀翻茶桌咒骂:“既然你们这么在乎皇上,那全都去当他的妃子得了,跟着老子干嘛。”
夫君忽然生气,龙无双吓的好大一跳,急急上前搂抱住他腰际,哀求道:“夫君别生气,双儿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要生气。”
“妈的。”跟自已过不去的林帛纶杠着醋桶猛灌,气恨踢踹倒地桌子,火的都不知该怎么说,拉开她大步便往房外狂奔出去。
被醋淹到喉的林帛纶出了房,见到什么就砸什么,花盆、桌椅不算,出了大门吆喝侍卫杠来梯子,抄起柄大刀,摔着死就摔死得了,摔不死把匾额砍的稀巴烂,看的所有人皆错愕难当,也吓的所有人噤噤不敢喘气。
“妈的,老子就是只傀儡,你们在乎谁就去跟谁过,跟着老子干嘛?”把匾额砍掉,爬下楼梯,他对着门口大堆人咆骂,骂完掷扔砍刀,踩着地雷往城外大步走去。
皇上?他娘的,老子竟不比个死老头重要。是不是只要项定他点个头,大家都得心甘情愿脱光衣服,跪翘屁股等着被操?妈的,这种在乎别人的表子,老子要你们干什么?
皇甫烟和龙无双瞠目结舌愣看雷霆而去男人,皇甫烟是全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吓坏地瞧了一眼龙无双,错愕询问:“龙小姐,这……相公这是为何?”
龙无双知晓夫君思维与他人不同,身在宋境自然是皇上最大,他非要这般清算,哪里会有他法?不知晓该如何诉说,吸了吸鼻头轻轻摇了摇头。“姐姐,夫君是气恼双儿,他现在亦不会想见双儿,那双儿便先回沪州了,辛苦您照料夫君了。”
不知晓发生什么事的皇甫烟讶异,轻拾她小手,“龙小姐这时离去妥吗?何不再呆数日?”
龙无双自已也过不了心关,深爱夫君,可却又不能不从皇上,全然不知晓是夫君重要还是皇上重要。心烦意乱又伤心难受地摇头,“不了,娘亲与父亲许久就催回了,现在有姐姐照顾夫君,双儿放心,这便回去了。”
龙小姐虽与夫君有夫妻之实,然却是未嫁,还得从父母之命。皇甫烟默然道:“不知妹……妹妹何时起程,姐姐送你一程。”
“不用了,有姐姐这句妹妹,双儿便开心了。”虽然不须要她的肯定,可她能认自已为妹,龙无双没有姐姐,今天认下这个姐姐自然万分开心,受难里挤出一个漂亮笑容,蹦跳下台阶,回身摇了摇手嚷喊:“姐姐快进去吧,走啦。”
突见妹妹蹦蹦跳跳往街道跑去,皇甫烟愣住了,芊眉微拧,想不通适才还落落大方,怎地突然却这般的顽劣?不得其解,她轻轻摇了摇头,对伫足旁侧郭遵吩咐跟去,转眸再往街上眺去一眼,轻轻吁叹出一口气,心事重重便入了家邸。
初春白昼,阳光虽是明媚,可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天上那轮太阳都圆的不对劲。林帛纶气出临安,在郊外心烦意乱闲逛着。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心情不好那就去旅行,看看没见过的东西,心情就会好点。
这句话实在是太对了。
走过一坡一坡山丘,观眺山林青野,他心情舒畅了许多。也不知走到哪里,过了处溪水山墩,二月的绿野已是青葱郁郁,野花遍地冒着嫩芽,农家气息别样的浓重。
蔚蓝的天空,油油的野丘,风带着凉意,拂拂撩撩。远处有村庄,大片的稻田浸着水,浊水把尽受寒冬催虐的田地泡软,农家人也开始忙碌了起来,黄牛拉着大锄撵,农妇拉牛,汉子推撵,一角一角为插秧前辛勤忙碌。
“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儿插。笠是兜鍪蓑是甲,雨从头上湿到胛。唤渠朝餐歇半霎,低头折腰只不答。秧根示牢莳未匝,照管鹅儿与雏鸭。”
坐在一处野丘上,远眺大片辛勤劳作的农民,林帛纶怒火沉甸了。世上最美的画像就是眼前一幕,在天愿作比翼鸟,地上似同连理枝。三补粗衣,两碗盐粥,吃出来的却是情感。我不嫌你贫穷,你不嫌我貌丑,日出而作,日落而歇,尊夫敬妻,母慈子孝,扶持相守,携手共白头。
“呵呵呵!”瞧看小孩童想帮父亲的忙,却一头栽入水田弄的满身水渍泥巴,林帛纶从心里将笑而出,站起身朝最近的那一家四口走去,边走边瞧,眺看田地泥墩相隔甚远,很是赞喊:“好大一片田啊,是大哥大嫂们治理的吗?”
农民夫妇早就见位公子负手走在田岸上,目光四下观看,仿佛是在巡视田地,数十步后还守着名侍卫。侍卫身上的血服他们认得,早上就是穿这种衣服的侍卫送来秧子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头慌乱急急从田地,“小人给您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