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灵灵怒道:“那是因为我们及时赶到。”
林帛纶一脸茫然,左右观看众人,很是好笑说道:“我是看见夫人站在椅上挂绫没错,可夫人都还没自尽怎么救啊?”转看自家小姐,似是好气又是好笑道:“小姐你说是你及时赶到夫人才没死?这话说出去不活活笑死人才怪。我和金桃都从楼里出来多久了,若夫人真的上吊了,小姐还在半路时夫人早就死透了,哪里还能让你及时赶到获救啊。”
“这……”金灵灵被堵的哑口无言,怒瞪林帛纶好一阵,双眉纠拧成一团,很不自然地瞧了一眼姨娘,怒指林帛纶喝叱:“你这大胆之徒,明明就是想加害姨娘,还敢不认。”
林帛纶白眼上翻,叹气息说道:“小姐,你打理了一个家,这样盲目怎么服众?人家官府要判案都还讲求证剧的,难不成您老比官老爷还在大吗?”叹落,下巴指点假哭的胖夫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道:“其实扔绫后夫人并没有上吊,她只是先绑绳子,等小姐来后才会吊上去,其目的就是让小姐把我赶出去。本来嘛,我关了门唤离小桃,是想让夫人好好静一静,仔细的想一想。偏偏小姐你们非要闯进去,夫人见人来了,自然绳套里一吊,因为她知道你一定会救她,这样才能逼你就范。”
这番话让胖女人气怒,指责喊道:“你胡说,我吊在上面很久了。”
“夫人,任你如何的说,证剧是不会骗人的。”林帛纶摇了摇头,下巴前伸道:“夫人你口口声声说自我离开就上吊,那么你上吊了近半个时辰却还没死,这不荒唐吗?好吧,就算你真的有十条命好了,那么我来问你,一个在绳上吊挂了半个时辰没死之人,为何脖颈会没有印痕?”
众人一致扭头往夫人脖颈看去,果然是洁白无霞,别说勒印了,就是个红印都没有,顿时全都心如明镜了。
“你……你……”捂着洁脖,胖女人气结喊道:“我是用双手紧抓着绫绳,才没有勒痕的。”
都说肥人无脑,看来是真的,林帛纶心里笑翻了,后退两步低下头,什么都懒的说。
事情明了了,金灵灵暗暗叹息,原来全都是姨娘的无理取闹与假作,长辈也不能责斥,轻轻对她福了记身唤道“金桃,扶姨娘到房内歇息。”
胖夫人气的挥身颤抖,可见所有人都低头不信自已,呜的一声转身往内门哭奔离开。
“唉!”没想到自龙个入府就徒生这么多风波,金灵灵疲惫坐回椅上,指着林帛纶道:“把龙个松开,大家都各自去忙吧。”
“是!”九五四七又赢了,众人心里一致想法,四散各自忙活去了。
和老子斗?老子可是走过台,下过乡,老鼠洞里翻过砖的,就头死肥猪,我呸!身上绳索被解,林帛纶很是关心地走前,对着撑额沉思的自家小姐道:“小姐,您老看起来很累,没事吧。”
“无碍。”挺身端坐,金灵灵看了看他,询问道:“龙个,你能作出如此佳的赋律,应该是识字的吧?”
林帛纶点了点头。“多少懂一些。”
“怕不是多少懂一些吧。”徐徐观看他,这个半年长工除一身混混气外,确实俊逸不凡,虽是仆服加身,可那一股华贵气宇不是随意就能得的,好奇询问:“你与西城府说四海为家,我不信,你与我说说真实身份。”
小姐眼睛可真利呀,林帛纶裂嘴笑道:“我真的没家,可以指天发誓。”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金灵灵便就信了他,“那你可有功名在身,是生员、秀才?或已是举人了?”
林帛纶裂笑摇头:“没有,我没参加过任何科考。”
“怎么可能。”金灵灵诧异,半点不信道:“适才刘大人所吟之赋实乃上品,若没有十年寒窗,如何拟作的出?龙个你可别想瞒骗于我。”
“真的。”因为根本就不是老子作的,林帛纶心里嘀咕,脸上却笑的爽朗,煞有介事说道:“其实我也没读什么书,就是以前乞讨的时候所呆庙里有个算命的先生,我们白天结伴出去,晚上一同归来。他教了我识字,又说世人附庸风雅,其实真正的好诗是发自心声,只要发自肺腑的就是用字不好,那也是佳词。”
“原来如此。”终于明白了,金灵灵默默念叨:“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吟毕,很是哀伤叹息,“此赋极其相思,那种刻骨铭心引人悲哄,龙个是否也发自肺腑?”
“嗯。”想起双儿、能儿,林帛纶笑容暗淡了下来,随后呵呵摆手道:“昨夜我去喝酒了,想起小时候隔壁村的牛娃妹子,我很喜欢她,可是她老嫌我穷,去喜欢了别人,三年过去了,她都生了好几个娃娃了,不过还是很想她,所才迷迷糊糊就念了出来了。”
“原来如此。”金灵灵冥冥想着,原来不管是王公贵胄还是贬夫走卒都走不出情字,观看前面这张既无奈又能如何的脸庞,心里蓦然一点刺痛,站起身道:“你说的也对,夹在我与姨娘中央是很难受,那么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我回府你也回府,我去绣坊、铺子你也去。”
“是,小姐。”林帛纶裂嘴而笑,答应的倍儿爽。
见他这般开心,金灵灵笑了笑,转身说道:“都午时了,用完膳便去歇息,未中来我楼里,今日恐要忙到黑很夜才能回了,到时你别叫苦。”
“是是是。”林帛纶心想就铺子和绣楼有什么苦的?绣楼耶,好多漂亮美眉啊,该是乐才对。
金灵灵再睇他一眼,摇了摇头转身往侧门走去,嘴角轻轻弯翘,此龙个,怪哉!
小姐离开,林帛纶猛然想起早上她罚自已今天不能吃饭,可刚才又叫自已用膳去睡午觉,这个……好像前后矛盾了吧?那该听那一个才好?想了想,翟然明白,弹了个响亮晶手指道:“早上的事都过八百年了,谁还记得?当然是听现在的了。”倍儿兴奋蹦着往小门跳入,吃饭,睡觉,绣楼把美媚。
时值午膳时分,府里武师和婢仆排着长龙在厨房领饭,帮厨丫环见到偶像来了,很是欢心地特地勺了大碗饭和大把菜,眼泛红桃瞅着,脸儿微粉,煞是喜欢极了。
林帛纶一惊,急忙抢过那一大碗饭,抄起一双筷子奔出厨房,学大家蹲在墙角,扒了扒盖于饭上的咸菜、萝卜条,寻来寻去都没找到半块肉类,不由的好奇对身边吃的津津有味的金高道:“喂,怎么全是菜啊?”
“有……肉啊。”金高扒的满嘴饭,很是幸福了从碗里挑挟出一小块三层肉溥片道:“这不就是肉吗?”
“我嘞个去。”林帛纶凑过脖子观瞧这块很小条的三层肉,喃喃道:“它小的可真是玄乎啊。”
“九五四人你别嫌弃了。”蹲于另一边的金矮吃的直刷嘴。“咱们府里每月有六天可以吃到除菜以外的鱼肉,而且菜里都放着油,已经比军伙好太多了。”
闻言,林帛纶扭头往另一个旁边瞧去,皱眉询问:“怎么?你当过兵?”
“当然,还中了一箭。”金矮拍了右腿道:“就是因为簸才回来的。”话落伸出头往远处另一个埋头狠嗟的人,很是自豪道:“阿短以前和我可都是有名的马前足,我要不是被中了埋伏,说不定现在已经当到参将了。”
“呿……”金矮自傲话落,蹲于墙角所有人噔时发出一阵不屑鄙视声音,金福年纪最长,溪落骂道:“阿矮你又在自吹自擂了,你若当上参将,我就当将军了。”
“哈哈哈……”所有人皆笑,整齐朝金矮鄙视了一通,继续埋头苦吃。
金矮被鄙视却也不以为意,憨厚呵呵傻笑一通,不再说话埋头和饭菜继续拉开生死战。
马前足?林帛纶轻轻挑了个眉,上下把金矮瞧了一通,再往远端苦吃的金短瞥去,两人身材都是武大郎那三寸丁,看起来就是天生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况且金矮说的没错,兵士的伙食确实极差,老大他们为了一丁点油荤个个都像狗一样捧盘tian舐了,这事做不得假。
扒完了饭,林帛纶顿时困的哈切频频,回房床上一栽,跟周公下棋去了。
这一觉不知睡到什么时候,迷糊里听得木屋哗啦啦,忽然耳里隆轰数声,吓的从床上另①起,睁开双眼巡视昏暗四下,没有被拆迁组给强拆,稍觉放下心来,穿起衣服拉开木门,大雨倾盆哗啦,天昏地暗,电蜈蚣劈来闪去,甚是可怖②。
老天爷忽然死了婆娘,阴暗成这样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林帛纶心想这大雨的,小姐应该没有去绣楼吧。双手抱头急速往大雨里冲入,来到小姐阁楼时,已是一身雨水,檐下沥了沥,跨步入楼,过了隔屏,就见小姐趴于桌上正不知在搞些啥东东。
①另:上蹦、翻跳、括大动作反应。闽南通俗用词,常见:从地上另起,一脚踹入。形容反应激大,后续动作接踵而至。
②可怖:可怕加恐怖缩略词,至哪里出现不知,最先见金小说里,后陆续在席绢等一些知名作著出现,仿似得到了文学界的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