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也是眉头紧皱,边改边讲边摇头,半个时辰过去,整张图不是名字错了,就是道河错了,敌寨兵马分布却是一动也不敢去动,最后一笔落下,理所当然禀道:“少爷,此图我改了七处,全都是山脉、军道、名称,敌军如何分布要到境上勘查才能得知,恐怕……”
“恐什么怕,肯定也错漏百出。”气的严然不知说什么才好,也多亏了他,这半个时辰林帛纶已经把边境地势形态记在脑中了,懒的再看地转身骂道:“能作出这种害人的东西,这人该拉去凌迟弃市。”
这句气骂让张元宛尔,跟着来到帅桌前安抚:“境线如此之大,圣贤也难免出错,我军新启,少爷还靠七万兵八个将去夺回您的三百万大军,能忍就忍吧。”
“等老子找回兵马一定把他们踹去押粮。”气归气,这个浅道理林帛纶还不知道吗?看着张元,消了消气道:“你刚才改的难道就不会错吗?”
“当然不会。”张元一脸谨慎道:“且不说此境原是我朝所有,三年前我更是一步一步走了一年才从头走到尾,绝无任何差错。”
“是吗?”林帛纶不怎么相信,挑了个眉道:“你刚才也说了,贤圣都有可能出错,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敢这么肯定?”
脑袋重点,张元无比自信道:“少爷放一万个心,只要我见过事物,除非化为灰烬,不然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么猛?”林帛纶狐疑抱起胸,可这小子却是信誓旦旦,大有你不信自已去走走,若有半处出错尽管来凌迟弃市狠劲,不由的好奇了,猜测道:“难不成你有过目不忘本领?”
“过目不忘?”这句新鲜成语让张元愣住,反覆嚼咀,佩服道:“少爷可真是能人,形容的极为贴近,我正是过目不忘,不管任何东西只要见过一眼,便死死给记牢了。”
“我…嘞…个…去!”古有张松过目不忘,三国跑不见了,连这么个成语都一并消失了,现在是怎样?眼前这个难不成是张松?不像啊?三国里不是把他形容成五短身材的猥亵家伙吗?自已跟前这位都有七长了,何况那脸俊的,哪里猥琐了?难不成又被电视给骗了?
“怎……怎么?”张元被分审讯双眼瞧的心慌慌,一脸糊涂顺着利目往自已身上左瞧右看,摊开双臂纳闷,“少爷,我有什么不对吗?”
何只不对,简直全都乱套了。林帛纶跨下帅桌,抚摸着下巴如在观赏珍禽异兽般,不仅瞧的格外仔细,嘴里还止不住发出啧啧啧侃赞之声。
张元额头泛黑,跟着一脸猥亵的少爷转着圈圈,头皮发麻哀道:“少……少爷,您这……这是怎么了?”
林帛纶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瞧了一通,就是个人,最多就长的有点小俊帅,此帅和自已相比,就如萤火与皓月,愣是想不通就这么个家伙竟然还过目不忘了,太坑爹了吧。
“你……”蛋疼加坑爹,他停下转圈脚步,很是怪诞指道:“你这小子拥有对的秒杀双眼,怎么科考却年年名落孙山啊?”
张元不知道什么叫,心想可能与过目不望的意思相同,只不过这个成语有够恶俗的,如实禀道:“少爷,不是我考不上,而是里贡院太深,况且过目不忘只是记住,文章还须得自已去攥写,关联并不大。”
“有道理,有道理。”想那张松号称过目不望,唯一的建树就画了张令自已非常悲催的地图,既没成牛牛的军事家,也没成哄哄的政治家,连杠杠的大文豪都挤不上边,可不就真是了吗?
这一想,林帛纶觉的过目不望好像也没想像中的那么伟大,不过拥有这么对眼睛绝对不是寻常的人。哈哈笑拍他的肩膀赞道:“算是你小子幸运,本来我是打算把你利用完了再一脚踹到西辽,不过你有这么项秒杀绝技,那就永远当我小弟吧。”
汗!张元被调侃的都不知怎么回答,心想这个少爷有病,一会儿是威武严酷,一会儿又疯疯颠颠的,当即讶异道:“原来少爷还真有这么个心思啊!不过,现在摆于您面前的有一个天大的难题,不知可否也解决了再想往后的事?”
“没有难题。”大手一摆,林帛纶抿着笑容,撇腿后靠帅案,看着他道:“你小子是不是要说白米与肉食所费不小,这钱该从哪里来吧?”
“对。”少爷何等的精明,他既敢开口,绝不会无所准备,只是好奇他有这么多钱吗?竖起一只手掌摇了摇道:“我在心里粗算了,三月就要花去这个数,边境战场巨大,就算是每战皆胜,收缴上来的怕也是杯水车薪。”
林帛纶心里也明白,点了点头,好奇反问:“张元,你认为我们须要多久才能收回失地,把金兵赶出长城外?”
“这个……”这种事如何能估计?张元想了想,道:“少爷,若将士肯是用命,若您听我安计,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必把狼子退数赶出。”
“哈哈,哈哈!”林帛纶突然放声大笑。
见少爷突然如此,张元疑惑,抱起双拳疑问:“莫非少爷能更快收复失地?”
林帛纶但笑不语,直至笑声歇下才道:“张元,告诉你一件事,我曾在枢密院看过所有军案,那天差点没把我气吐血,你知道当日我的感受是什么吗?”
张远想了想,小声猜测:“极笨?”
“对。”林帛纶点头,再更正他。“这个笨,不只我军,就连金军都一样蠢如头猪,那天我看军案时,唯一的感觉就是两群大蠢猪在争糟坑。”
“这……”张元不知他说的是真还是假,有点傻眼低声道:“金国不乏谋略,少爷仍把他们看成猪?”
“谋略?若这也能算的话。”叹摇了摇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地指道:“你们真的太过安逸了,单单就知道一个春秋一个战国,错过了好些个真真正正能人与谋略辈出的年代,若想不笨怕也不太可能。”
张元糊涂,皱眉从尧舜禹汤直到春秋五霸,再从春秋五霸到战国七雄,直到秦宋,最为谋略与能人的也就只有硝烟熏染的春秋战国,何来错过之说?很是困惑道:“少爷您是什么意思?”
就是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知晓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年代,因为这里的历史消失了近八百年,且这八百年还是华夏上下五千年最精彩和精义的。消失了这么重要的这八百年,他们能不蠢吗?
林帛纶知晓他不明白,好不容易收了个头脑清楚,还有一双神亡笔记双眼的小弟,并不想吓死他,笑拍了拍他肩膀道:“开开玩笑,言归正传,你说三月军粮要花五十万两,那我先给你一百万两,八个月应该没问题吧。”
张元低下头细算:三月支出五十万两,六月就要一百万两,帐看到这里是没错,可这一百万两是少爷自掏,打仗朝庭本来就该支付钱粮,七万兵马虽然粮食不多,不过只要把兵马拉到边境,仗一开打,败了无话可说,若胜缴收上来的粮草及兵马,兵马肯定比粮草要多的多。
他要心中略略算了一下,抱拳禀道:“少爷,俘虏五十万只能半饱,我军兵马不能超过六十万,八个月没有问题。”
这番话让林帛纶咯咯笑了,指着这个奸诈之徒笑骂道:“你这小子还真精明,若是别人早就欣喜应下了,六个月后肯定一脸眼泪和鼻涕哀求这里不够哪里不够的。”
张元双手一摊,“没办法,兵马越多所耗越广,我已把所有算进去了。”
“好,算你小子精明。”小弟有脑,当大哥的自也有面子,林帛纶从帅桌上拿起安抚招讨使的玉递道:“等一下让郭遵到我府里拿钱,你小子给我好好干,别等我要出发时再这里缺哪里少的。”
这个安抚招讨使除自已外恐怕要胜任的人少之又少,张元自是当仁不让接过,很是自信应喏:“少爷就放一万个心吧,若有稍少差错,卑职定自刎谢罪。”
“自刎倒不用,别让我踢,自觉滚到西辽就行了。”说完,似想到什么,一脸严肃再道:“对了,除军中之事外,别忘了那个比匡扶天下更难的娘门。”
“呃?”
“哈哈……”
没让他反应过来,林帛纶大笑往帐外跨了出去,在空荡荡营里随便逛了一圈,抬看躲了好些日子才出来的太阳,不知不觉却已快中午了。
闲致游逛出军寨,左右观看操练的兵马与声声咆吼将军们,他甚是满意牵过帐卫们备好的俊马,翻上马匹后对张元说道:“让枢密院发令到金府,提调金矮和金短,让他们不论是威胁、恐吓、抓逮、抢劫,临行前一定要有五百名精干的马前足。”
“五百名?”张元咋舌,牵着缰绳道:“少爷,这也太多了吧?”
“是太少了。”包里掏出一块金印往他扔去,“我打算成立个情报营,共须二三千人,都指挥使就是金矮。此营可以不听任何人号令,此营执行任务时各军都不准干涉,所有情报不分时段可以直接呈到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