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痴情喃唤了声,皇甫烟不能自已地依偎道:“其实相公勿须做何事,您只要让金灵灵看看真实的您,她就甘愿跪下来tian您的脚指头了,又何必这般的大费周章。”
爱妻突然感性,林帛纶轻挑了记眉,搂搭于她柔肩上恨恨道:“谁让她说我癞蛤蟆,而且我只想捏死她,是不是喜欢还有待考证。”
“你哦……”皇甫烟娇滴滴嗔怪了一声,自家相公的心事她能不明白吗?明明就是喜欢,还不承认,看他能撑到几时。
爱妻芊指点来,林帛纶当即裂开血盆大口含住,吸tian了会,哈哈畅笑来到窗户前,启开扇窗,观眺斜对面那个游走的女人,自我揶揄笑道:“她骂我癞蛤蟆,那敢情好,这次就吃只白天鹅给她看。枢密使家的千金小姐够份量了吧?老子就是这么的无耻怎么样。”
皇甫烟甜美笑容荡漾,眉目含情睇了他一眼,柔声道:“枢密使家的千金有什么好呢?相公也太抬举皇甫烟了。”
“怎么就不好啦。”林帛纶一脸正经,数家珍珍道:“枢密使家的千金可是人间极品。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要比美貌小姐得去跳河;班姬续史昭华姿,谢庭咏赋雪之态。要论气宇得去上吊;美人才调信纵横,非将此骨眉公卿。论才华她又得撞墙。”双手一摊,无比夸张耸起肩道:“好了,不论什么,她金灵灵和枢密使家的千金相比,输的是连内裤都脱了,皇甫烟怎么就不好了?”
噗的一声,皇甫烟掩嘴笑了出来,脸儿绯红,眼内柔情。“没想到烟儿在相公心里有如此高的评价。”
“当然,谁让你是我的老婆。”林帛纶狂妄无比,自傲无比地翘起嘴角,下视了眼包围住金丝绸缎的经纶绸缎庄,再抬眼眺望前面的绣楼,看着窗户里埋头刺绣的绣娘们,好奇道:“金灵灵被围成如此模样,可绣娘们都还有活计可做,看来生意还是挺不错的嘛。”
皇甫烟不以为意摇头。“相公,金灵灵现在已经断货,没有织行,没有染行,更是没有顾客,绣娘们早就停工了,她是在自已掏腰包摆门面。”
金灵灵于绣楼巡查绣娘们的手艺,天色渐暗了,唤停了大家。“好了,天也将黑,事情明天再做吧。”
二十余名绣娘皆知庄里的生意不好,更明白这些活计并非客人们下订的,只是家里都不富有裕,才厚着脸皮前来。所有人收拾了针线,抱篮站起福身低道:“小姐辛苦了。”
金灵灵点了点头,未开口,关窗户的四名绣娘突然齐咦出声,指着斜对面王庄喃喃道:“小姐,上次与您前来的那人在王庄。”
听得绣娘喃言,金灵灵愣了一下,蹙起柳眉袅袅走向窗户,目光往王庄看去,身躯蓦地顿了一下。
只见王庄楼上窗户前站着一对男女,那男的不是别人竟是龙个,他身着布袍,儒雅书生之气。女的秋水娇美,华贵无极,美艳无匹,显然是大富大贵千金,正亲昵地与龙个并肩而立,笑看着自已。
没由来的,金灵灵心里抽疼了一下,本就不荀笑颜的脸蛋白了三分,暗暗捏了一下拳头,恍若无事转身对好奇的绣娘微笑道:“好了,天快黑了,大家都回去吧。”
“是。”众人远见前面的金童玉女,不敢多言齐应了声,低下头一个紧接一个往楼梯走了下去。
小姐发现自已了,林帛纶俊极对她笑了笑,当着她的面故意微低下头对着皇甫烟耳朵轻言细语道:“烟儿,现在变成她是癞蛤蟆了。”
知晓相公是故意的,皇甫烟笑靥浓浓看着双眼大大的金灵灵,心想她果然对自家相公颇有情意,如若不是,何故会这般气怒?
站于窗前的金灵灵把手攥的青白,前面的画面让她胸中陡升起无名的火焰,轻轻咬了咬唇,自认比不上那个娇贵美丽千金,不想多看地掩上窗户,心里有着难于言喻酸楚,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是铁律,龙个本身俊逸,且现时更是生员身份,自是会去巴结权贵,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对面的窗户关上,林帛纶心里突然极不舒服,笑容敛下,翟然一个转身就往楼梯走了下去。
皇甫烟见相公突来的恶劣心情,微微讶了一下,眼里染过笑意,提着裙襟便追了下去,很显然他对金灵灵的感情比自已所想的还要深了许多。
下楼出了店铺,未见金灵灵出来,林帛纶双眼一眯,大步就往金丝绸缎庄走近,快抵达铺门时,又突然的停下脚步,站于大街上冥冥想着。
追出来的皇甫烟见他如此,上前笑问:“相公,为何停步了呢?”
“我不能这样。”想了想,林帛纶忍住心里的说不出的怪味,转过身看着爱妻眼里的笑意,叹息道:“虽然她曾经视我如只癞蛤蟆,可是也不能这样对她。”
“贸然前去是唐突了些。”皇甫烟点了点头,柔眸往金丝绸缎庄瞧去,见到金灵灵走出来了,眯起浓浓笑意,轻声唤道:“是金小姐吗?”
金灵灵出铺时自然往王庄侧去一眼,见着与龙个一起的千金突然前来询问,心里那股酸楚更浓,基于礼数地转过身,要施福时,乍见此女身着缕衣,绣凤腾云,加冠起舞,是只真真正正的凤凰。不由的大惊,赶紧按腰施福唤道:“灵灵见过小姐。”
瞧出来了,皇甫烟笑靥如春,善善搀扶起她道:“金小姐勿须如此,适才听龙公子与你是旧识,所以才冒昧搭话,多有唐突了,还望勿怪。”
“不敢。”金灵灵绽起身,极不自然看了一眼龙个,心里苦涩,没想到他竟搭上了这种极贵千金,轻言道:“不知小姐是?”
皇甫烟抿起浓浓笑意道:“我复姓皇甫,单名一个烟字,上月才授衔永宁郡主,实者仅是虚名,金小姐勿放于心上。”
闻名,金灵灵呆了呆,愣看跟前这位美貌与才气兼并千金,万万没想到龙个竟搭上枢密使家的小姐,而且此位还是名震天下的才女。
刹时,金灵灵如是只丑小鸭般的难堪,羞涩再福道:“皇甫小姐之名,灵灵久有耳闻,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真是……真是三生有幸见着郡主。”
小姐这么个难堪样,让林帛纶心里既是快又是闷,微笑接话道:“皇甫小姐可不常出来,没想到一出来就碰见了你,那可不就是真福气了吗。”
相公这句皇甫小姐差点让皇甫烟笑了出口,嗔怪睇去一眼,温柔道:“龙公子可抬举我了,金小姐切莫相信,皆是世人夸大而已。”
“哪里夸大了?”林帛纶一脸不赞同,大气滂沱比划。“前些日子与皇甫小姐在西湖赏灯,我可是亲眼见识了其才,这可不是夸的吧。”
强忍着笑,皇甫烟微笑叹息:“龙公子学识渊博,与您相比,皇甫烟仅只是略懂而已,这般夸奖,该如何受得呀。”
“受得,就是受不得,也一定要受。”畅声而笑,林帛纶高兴看向金灵灵,轻轻叹道:“不瞒皇甫小姐,其实我曾在金小姐府里坐过客,还承受她许多照顾呢。”
坐客?明明就是当奴才,亏他还有脸说出口。金灵灵体内火焰熊燃,难于置信瞪看这个攀龙附凤的奸小,好不容易攀到了皇甫小姐,害怕别人知晓他当过奴才吗?怕别人不知道他为荣华狠抛糠妻吗?
几乎无法呼吸,金灵灵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拆穿这人真面目的火劲,挤出个笑容,柔柔讥讽:“是呀,龙公子不仅才高,为人还很行,皇甫小姐善良,才智过人,与龙公子相处,自然会知龙公子是何种人。”
这番话让林帛纶双眼眯起,似笑非笑看着她,理所当然道:“皇甫小姐玲珑惕透,自然再明白不过。”
金灵灵脸色白析,水目迎对他利眼,僵硬点了点头。“自是如此。”
眼见相公和金灵灵暗里争斗,皇甫烟紧隐住笑,一脸柔和道:“偶闻龙公子提起金小姐,皇甫烟早就好奇,今日得见甚是欢愉,若是金小姐不嫌弃,不如一起到贵华楼用膳如何?”
贵华楼可是达官显贵之所,其贵无与伦比,金灵灵也仅只去过五次,现聆得此言,撇过眼往龙个瞧去,眼里尽装讥意,轻轻摇头道:“多谢皇甫小姐邀约,奈何家中仍有大堆事遗,实在歉极。”
皇甫烟顿时一脸失望,不强人所难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下次吧。”话落,笑看林帛纶。“龙公子,贵华楼之名皇甫烟素有聆闻,今日此来亦也有想尝尝之举,现天色不早,我们走了好吗?”
“当然好。”林帛纶欢腾雀跃,不再搭理金灵灵,连忙躬邀道:“皇甫小姐快快有请。”
“多谢龙公子。”皇甫烟婉约笑笑,对金灵灵点头辞道:“金夫人,那便先告辞了。”
龙个那副谗媚样尤极刺眼,金灵灵胸口火焰滔滔,却是不动声色福送:“皇甫小姐走好,龙公子可走好了。”
此话让林帛纶更是狐疑,临走回头瞥了她一眼,见其眼里尽装戏谑,心里大惑难解,想不出自已哪里让她戏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