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池叫来管家,漫不经心的问道:“听说城里来了个奇人异士,去查查看,是不是什么居心叵测的歹人。”
那管家是敬池远房亲戚,年岁四十左右,无一子女亲朋,敬池是故将其带回府邸,跟随敬池二十余年左右,是那敬池的心腹管家。
敬管家听命而去,刚要离开,未走几步,敬池忽又叫住管家,说道:“查探清楚,不论他真假与否,都把请他到府中,老夫要亲自审问他。”
敬管家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敬池,说道:“大人,是请吗?”
敬池正品着茶,忽听下人两次相问,放下手中茶杯,瞧着敬管家,说道:“需要老夫说第二遍吗?”
敬管家连忙告退离开府邸,叫来一下人带路,走向纪州城中心,寻找那神医扁雀而去。
与此同时,扁雀如此荒诞不经行为,引得众多百姓争相围观。有大胆的好事者,打趣扁雀,是否真能根治隐病,被扁雀大声呵斥离退。也有真正需要治病的男子,硬着头皮前来向扁雀询问,却被围观的好事者们起哄说退,口出污言秽语脏污不堪,受不了众人嘲笑,只好放弃看病如惊弓之鸟般仓惶逃走。
人群中有人说道:“神医,经你妙手回春,是否能生一百个儿子啊?”
人群中又有人说道:“李大嘴,就你这样,一个估计都危险,还想生一百个,赶紧请妇女之宝的神医替你瞧病,早治早生儿子。”
众人哈哈大笑,场面热闹非凡,熙熙攘攘,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扁雀卸下身上行礼,坐在了行礼上歇息,与在场众百姓乡民说道:“在下世外神医,专治男性难言之隐疾病。不过在下有三不治,一非齐国人不治;二非纪州人不治;三非礼乐世家不治。”
看热闹的众百姓们听闻扁雀如此说,便就一哄而散,不多时便就全部走光。
扁雀故作神态,闭目养神,却见这时敬池府邸敬管家走到了扁雀跟前,与扁雀赔着笑脸说道:“叨扰先生了。”
“何事?”扁雀头也不抬,依旧闭眼养神说道。
“可否移步?”敬管家笑问道。
“作甚?”扁雀问道。
“我家老爷想请您移步一叙。”敬管家回说道。
“你家老爷可知老夫的规矩?”扁雀装腔作势说道。
“适才听见了,小的知道先生的规矩。”敬管家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金子塞进了扁雀手里,笑说道:“这是定金,先生若有妙手回春手段,报酬丰厚。”
扁雀把金子扔在地上,故作生气说道:“这是何意?老夫若需要钱,何时轮得着你来相送。随便替人把脉瞧病,便就财源滚滚。”
敬管家忙命人捡起地上金子,依旧赔着笑脸说道:“先生说得是,是小的唐突了。那请问先生的规矩是?”
“老夫瞧病,自有规矩,一非齐国人不治;二非纪州人不治;三非礼乐世家不治。请问你家主人有无相符之处,但凡一处不符,还望另请高就,不要耽误老夫的时间。”扁雀趁机说道。
“那还正是巧了。”敬管家与扁雀笑说道:“我家老爷还真是样样都丝毫不差。”
扁雀故作生气,起身指着敬管家说道:“信口开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凑巧之事?你再敢胡言乱语,当心老夫报官抓你。赶紧走,休要在我这里无所事事。”
“先生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起气来了?”敬管家不明白扁雀此举何意,接着说道:“小的刚才说得字字句句皆无半点虚假,为何要欺骗于你啊。再说了,即使你报官也无甚大用,这纪州城里大大小小官老爷们,哪个不卖我家老爷脸面。”
扁雀心道:“难道还真被韩少保那臭小子给猜着了?敬池真的派人来请了?”扁雀不知真假,便就试探说道:“你家老爷如此厉害,还真是闻所未闻,不知道姓甚名谁啊?”
敬管家颇为自豪说道:“我家老爷就是昔日的齐国礼乐大夫敬池敬大人,你说厉害不厉害?”
“当真?”扁雀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敬管家说道。
“哎哟哟,失敬失敬了,齐国礼乐大夫的名声老夫还是听说过的。”扁雀连忙向其敬管家作揖行礼,说道:“不知道敬大人找老夫,有何要紧之事啊。”
“老爷并未交待,你跟我走,到了府邸,老爷自然就会告诉你的。”敬管家说道。
扁雀说道:“大人稍等,老夫这就收拾一下。”
扁雀背上行礼医箱,跟随敬管家而回,小半个时辰后进了纪州城南边的敬池府邸。
敬管家将扁雀带进了敬池府邸,走到了敬池所居住的屋子跟前,通传了声,便就依敬池之命退了出去。
扁雀走进了屋子,敬池正在练写毛笔字,见扁雀进来,放下手中毛笔,十分客气的安排扁雀坐了下来。
扁雀随即又起身与敬池作揖行礼说道:“草民参见礼乐大夫。”
敬池扶住了扁雀,笑说道:“早就引退了,已不再是什么礼乐大夫了,先生如此赞说,岂不折煞我了嘛。”
“齐国的昔日礼乐大夫帮助齐王重制礼乐制度,功不可没,大齐境内谁人不知礼乐大夫之名。”扁雀称赞说道。
敬池哈哈一笑,一笑置之,扁雀问道:“大人唤小人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听说你很特别,与一般医者大不一样,还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你那三不治,为何三不治?”敬池不答反问,先行试探扁雀说道。
扁雀早有准备,与其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草民这一身医术都是齐国一位老神医所教,而那位老神医就是纪州人,老神医十分崇倡大周立国之初的礼乐制度。而如今放眼大周天下诸国,也就只有齐国近些年重制了礼乐制度,其他诸国无不任其凋败覆灭。所以草民便就立了这三不治的规矩,借此回报老神医当年的授业解惑之恩,是为如此。”
“原来是这般因果。”敬池说道。
“草民原本也想着世上哪有如此凑巧之事,没想到今日,还真就碰着了,大人你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分?”扁雀笑说道。
敬池哈哈一笑,说道:“听你这般说,还真是缘分使然,命中注定之事。”敬池心道:“莫不是上天当真看我可伶,五十多岁尚无子嗣,今日特派使者前来为我送子的吗?”
扁雀心道:“你还真胆大,这样的说辞也敢相信。”扁雀说道:“今日既是缘分,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这个不急,待会再说,现在天色也不早,便就先住下歇息,明日再说也不迟。”敬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