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陀那迅速命令沙陀军开始后撤,那追击栾亦名的凉军士兵,十几名弓箭手在其射击,瞄准邬陀那。与此同时,城墙上躲藏起来的凉军守兵也纷纷射箭,全部集中一个点猛射沙陀军师邬陀那方向。
沙陀军骑兵纷纷靠近保护邬陀那,立时死伤数十名骑兵。
城门内藏于暗处的申屠归等凉军,命令众士兵拼命大喊大叫,以造大军声势,每个凉军士兵都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与城墙上的凉军士兵相互比赛高呼,看谁的声音大。一时间竟似有数千兵力之错觉,令沙陀骑兵成为惊弓之鸟,开始后撤。
“凉军援兵已到,快撤!”邬陀那命令沙陀骑兵迅速退去。
忽见后方大营起火,暗觉不好,恐大营被劫。邬其那命令沙陀骑兵迅速回救大营,带领骑兵行至一半路程时,遭遇韩少保带领的凉军伏击,沙陀军大败,迅速调转兵马,向西而去。
太鸣关上的姜子见沙陀骑兵向西而去,命令申屠归关闭城门,北门除留必要守城之兵,其他兵力全部调往西门。
乌师见沙陀骑兵被击退,连连大喜,向姜子行礼作揖说道:“先生大才,解我太鸣关北门之危。”
“北门微不足道,西门才是重中之重。西门沙陀军约有万余,甚是棘手。沙陀骑兵向西而去,应是去了西门,校尉将军,速带人马前往西门。”姜子说道。
沙陀骑兵被韩少保带领的千余人大凉玄甲兵伏击,打了伏击战,以不到一千人马对战沙陀骑兵五百,就是个个拿命去填,也能吞了沙陀骑兵,况且是大凉玄甲兵个个愤怒异常,对沙陀人行下毒这等的卑劣手段所不耻,恨不能噬其肉咬其骨。
沙陀骑兵军事邬陀那未进埋伏圈,就觉不对,没有丝毫恋战,迅速放弃大营,转道向西。
韩少保所带的千余人被扒了皮的大凉骑兵,对沙陀人有万腔怒火,沙陀大军在玄甲兵的日常饮用的水源上下了毒,因是水源有流通性,毒性散发,未将五千人全部毒死,却也毒杀了玄甲兵大半人数。
韩少保所带两百骑兵绕道东门,偷袭了沙陀军营帐,未加细查,韩少保领队直接杀进营帐。
此战,不是要求歼灭沙陀军数量,而是横冲直撞给沙陀军造成凉军援兵已到的声势。
只是令韩少保没想到的是,当韩少保等两百人进入营帐时,沙陀军在此并未有过多的驻军。韩少保等人在数十个营帐里发现了大量大凉玄甲兵尸体,皆被拿走玄甲和兵器,只留底衣,死尸分为一处,中毒不深苟延残喘活着的大凉士兵则三三两两被绑在了一起。
王乔烈见此等状况,心中明了,说道:“原来河东草场的五千玄甲军被沙陀人下毒毒倒,沙陀人借机夜袭玄甲军营帐,俘虏了大凉士兵。”
韩少保所带太鸣关骑兵将营帐内的沙陀军全部斩杀干净,说道:“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王乔烈和英夫各带一队人马,四处在营帐内查找,看着数十个营帐里堆积如山的玄甲兵死尸,中毒症状皆与那日韩少保等人所中之毒是为一样,看得英夫和王乔烈等人触目惊心,心下戚戚,如此数千大凉玄甲兵没有马革裹尸死在冲锋的路上却都死于中毒,实在令人可恨可憾可悲可叹。
众人救活中毒不深尚有气息的玄甲兵士,约有五百余人,正集结于韩少保跟前,韩少保说道:“待我击退沙陀骑兵,便就带你们回家,你们先在这里稍待片刻。”
韩少保叫道:“王乔烈、英夫,你们带人放火烧了营帐,给姜子先生信号。”
王乔烈和英夫遵命而去,智瑶贴身跟随在韩少保身边。
营帐内火光冲天,顿成一片火海。
“你们留此看护好同伴尸首,沙陀军见营帐有火,必会回援,我们要去打他个伏击。稍后,会有人过来安排你们。”韩少保说完,就要带着两百骑兵离去,奉姜子给他的命令,一旦沙陀军撤退回援,带人阻击沙陀骑兵,逼他们向西而去,跟西门的沙陀大军汇合。
只穿底衣,没有铠甲兵器的大凉玄甲士兵纷纷向韩少保请命,要同去截杀沙陀骑兵。
韩少保见众人纷纷要求同行阻击沙陀骑兵,要报仇雪耻,硬留不得,再加上现在的确很缺人手,便问道:“你们这里的最高长官是谁?”
众人不解,韩少保又道:“你们的将军了?”
众人之中走出一中年男子,抱拳向韩少保行礼说道:“将军已被沙陀人毒死,末将是玄甲军中百夫长樊无期。”
“樊无期将军,你们玄甲军能否再战?”韩少保问道。
樊无期没有回答韩少保,反而是转身看着面前这些被沙陀人盗了铠甲和兵器的玄甲士兵,问道:“小将军问我们,玄甲军能否再战?我要你们告诉将军,玄甲军到底能不能战!”
众玄甲兵士齐声高呼,一浪高过一浪,大叫道:“能战!能战!能战!”
韩少保见玄甲军有如此决心,实在佩服。
樊无期伸手示意他们停下,转身与韩少保说道:“小将军,今番我玄甲军受此大辱,必要杀沙陀人以洗刷耻辱。宁可战死,也绝不苟延残喘!”
韩少保瞧着眼前这些玄甲士兵,心道:“军人看重荣誉,这是自古就有的规矩,军人以战死沙场为荣,的确令人敬佩!”韩少保随后说道:“你们身无铠甲,手无刀剑,胯下无马,如何杀敌?”
“身无铠甲,以肉身为甲;手无刀剑,以尖牙血口为剑;胯下无马,双腿便是我等宝马!”百夫长樊无期态度坚决,无论如何也要与沙陀人决死一战。
“好!既有这等决心,岂能辜负!”韩少保命令从太鸣关里跟他出来的骑兵,说道:“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有多的就分给他们,没有多的,那就扳成两截,一人一半。”
“听我命令,跟我冲!”韩少保大喝一声,胯下小红马一马当先而出,太鸣关两百骑兵随后而行,五百余人玄甲士兵在后步行向前冲锋。
五百余人的玄甲士兵,加上韩少保从太鸣关带出来的不到两百余人骑兵,除去折损,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六百人左右,其中大半还是身有余毒未清、无兵器宝马的大凉玄甲士兵。
韩少保带着这样七拼八凑的六百士兵,如恶虎下山一般猛扑对手沙陀骑兵,在玄甲兵百夫长樊无期的带领指挥下,以血肉之躯硬生生顶住了沙陀骑兵攻击。
砍马腿,使其沙陀骑兵发挥不了作用。无刀剑厮杀,便就拳打脚踢、张嘴撕咬。樊无期的玄甲兵让韩少保真正领会到了玄甲军的凶猛之处,似荣誉大过生死,宁为战死也绝不折眉。
玄甲兵虽无兵器宝马,以步兵厮杀起来却也丝毫不落沙陀骑兵下风,打得沙陀骑兵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沙陀骑兵将军栾亦名见凉军如此凶猛,实在招架不住,与军师邬陀那商量,撤兵欲要东逃。
韩少保大叫道:“樊无期,沙陀骑兵往你们那边去了。决不能让沙陀骑兵从你的防线突破出,带上你的人,把他们给我顶回去。”
“小将军,你看好了。除非玄甲兵死绝,战至一将一卒,也绝不会让他们冲出我的防线!”樊无期指挥玄甲士兵,面对面,硬碰硬,与沙陀骑兵厮杀起来。
韩少保速带骑兵从后突袭进来沙陀队伍,大砍大杀,将沙陀骑兵杀得招架不住,若不是军师邬陀那苦苦撑住,早已崩溃大败。
栾亦名叫道:“军师,凉军疯了,我们顶不住了,赶紧撤吧,向西跟公主大军汇合。”
邬陀那眼见如此,也不得不向西退去。五百余人沙陀骑兵与凉军此番冲杀,已不到百骑。
韩少保瞧见沙陀骑兵中间保护着的军师邬陀那,心道是此人必是沙陀军头目,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韩少保迅速拍马来战,想要偷袭邬陀那,却被沙陀骑兵发现,护住邬陀那,前赴后继的堵住了韩少保的去路,将其逼退。
韩少保赤子剑连番砍杀沙陀骑兵,身边跟随智瑶,也是杀得血染衣襟,浑身上下皆是血水。智瑶被沙陀骑兵围住对打,智瑶不是对手,王乔烈和英夫二人杀得性起,未照顾保护好智瑶,两人已是杀到一边,喝声连连,尸籍遍地。
韩少保且战且退,将其智瑶身边沙陀骑兵砍杀,救下智瑶,叫道:“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沙陀骑兵蜂拥而上,韩少保引马后退,从其身后冲杀过来数名凉军骑兵和玄甲步兵,又将沙陀骑兵的攻势压住,给顶了回去。
王乔烈和英夫杀得浑身犹如血人一般,虽把沙陀骑兵打退,但其伤亡亦是惨烈。六百余人的凉军士兵,此刻只有不到两百骑而已。
樊无期带领活着的玄甲兵夺得马匹,抢得兵器,个个杀红了眼,愤怒张狂之极。
“玄甲军何在!”樊无期怒吼道。
“我等在!”只有数十骑的玄甲军士兵齐声高呼。
“跟我追击!替死去的玄甲兵雪耻!”樊无期再次怒吼。
众玄甲兵高呼:“雪耻!雪耻!雪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