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谁戏佳人笑,年年铁树岁岁芬……这坏胚子,早已将我惹得哭哭笑笑够了本,还说要铁树开花才能让人笑?”
便是在离开筱羽二人数十步之外,一幢废弃久远的哨楼上,一袭白衣人影轻声吟来,绝美的面容浑似出尘的神仙一般。
“当着我面轻薄我,便是在梦里还要贫嘴捉弄我么?说梦话还叫人名字,让人听到,真是羞死人了!
“不过还好是这善良朴实的女子听到……谁关心你了?要不是听你说要捣腾什么最美最好看的什么电影,我才不会给你药……”
她自言自语到这里,忽然一摸发热的面孔,心下一颤,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是我先给了他药,他才说要捣腾那最美最好看的故事……
她面色早已红似二月桃花,再觉无法心宁,轻嘤一声,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诶,廖兄,听说,这次成都府锦江诗会,那唐大才女,点明了欲登船入幕的才子,必要做一首登高赋远锦江的诗,谁做的好,谁才有机会上她的船是么?”
“是啊,可是这锦江上,最好的登高观景地那望江楼五楼,我等读书人上不去啊!可真是急死个人!那唐大才女嘛小生暂且不指望,便是其他一些大家闺秀才女小姐的,听说也都喜欢登高赋远的诗词,可这登高远眺无以实现,我等哪有心境和诗意啊!”
在锦江岸畔一堆观景赏船的才子才女中,一个身着怪异的男子和一个生的细皮嫩肉、美目秀气的文弱书生一番高声交谈,早已引起了周边之人注意。
便听那怪异公子一声自得之笑道:“廖兄何必如此垂丧呢?事有轻重皆可缓,那望江楼虽然我等上不去,但是有个仙人上去过,而且以法宝记录下了他所看到的十里锦江如画风光,我和这仙人有一面之缘,他将那法宝借予了我,说只要我等读书人看到这法宝里的锦江风光,又何必再上那望江楼呢!”
“筱兄,你真遇到了仙人?他借予你的法宝是什么宝物,竟然可以把这江山如画的风景记录在宝物里?哎哟,这可真真了不得!你赶紧借我看看,若真是能看到登高赋远的景致,那望江楼我又何必撞破头地往上赶?”
廖薰儿平素一副弱女之状,可演起戏来有模有样,让筱羽甚为惊异,我的小娇娘,如此聪颖伶俐,到时我拍电影了便让她来客串个演员如何?
两人演到这里,已经有十来人围了上来,在一边唧唧喳喳不停。
“诶,那可不成啊,廖兄!”筱羽连连摆手,一副倚宝自重之态,“那仙人说过了,他这法宝乃是上古通天法宝,能赐予一个凡人,便是这人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他让我一定要珍惜这天缘洪福,否则便会福缘一去成空,我便要遭殃倒霉!你说说看,我怎能轻易便把这福分给公开展露给你,坏我福缘呢?”
廖薰儿瞬时一恼道:“那你这话不是白说了么?既然你又不给我看,望江楼我也上不去,那我又当如何?
“难道老天爷定要让我失意此届诗会,怅然而归,公子我年将而立,父母高堂念我终生大事尚未着落,忧虑不已,唉,看来,这次又要让二老失望了……”
早有人在旁边望望这文弱秀气的“廖公子”,莫非此人懂得驻颜之术?分明十**岁的年轻公子,怎地倒有了三十而立之年?
“唉,廖兄之苦心怅恨,我自也知道,只是,那仙人离开时再三叮嘱我莫将此法宝显露给外人看啊,可廖兄你乃筱某之知音,我又岂能见你终生幸福而不顾,唉!这可如何得了……”筱羽环视一圈,妈的,还真有效啊,估摸已经有三、四十号人围上来了。
“嗨!这位筱公子,你有什么法宝,什么能记录望江楼五楼的登高景物,你赶紧拿出来给这位廖公子看看,也让我等开开眼界罢!大家其实都在一条船上,你这位知音上不去,我们也上不去,你给我们也看看,让我等也能为自己的终生幸福考虑考虑,你这便是做了大好事积阴德啊,怎地没了福缘……”旁边一个身材发福的年轻公子吼了起来,嗯,看样子,是个有钱的主儿。
他这率先一喊,旁边应和之人便多了起来,“对啊!筱公子,宝物专美于一人,便失了宝物的价值不是?你不展露出来,谁又知道它是宝物?更何况,通过你这宝物若真能看到锦江十里登高之景,那望江楼那般强势无理,还有谁再去那里赏景?我们便都来寻筱公子你得了!”
“是啊,是啊,如果能通过筱公子的法宝看江景,那望江楼生意定然要少一半……”
众人闹腾半天,见筱羽仍是一脸苦涩,浑身战战兢兢,好似仍旧不敢违抗那所谓“仙人”的话,诸人早是颇不耐烦。
这时,一个身着锦缎貂绒、手执一把才子扇的公子站出来一抱拳道:“筱公子不是怕没了福缘么?何谓福缘?不便是金玉满堂,福禄富贵么?我出一百两银子,筱公子,你把你那能看登高江景的法宝给我展示一番,若的确不错,我愿再出二百两银子,邀请筱公子赴鄙人府上为我家人展示!”
此人一声而出,众人瞬时望向了他,土豪啊!看来任何年代,人人都对土豪敬而仰之。
老子等的便是你们这番话啊,嗯,还不急,才一个人,再等等。
“这位公子多谢了!只是,仙人再三吩咐筱某,这法宝不可轻易示人,否则便会有损我的福缘,这岂是银子可以弥补的?再说了,公子你家赚来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出手如此大方,我哪里受得起?”
“嗨!筱公子你莫见外了!那望江楼,我出五百两银子,他们都不肯让我上四楼,还别说那观景绝顶五楼了!而今我若一百两便能通过你这法宝得以一观江楼登高胜景,这怎么说还是周某我赚了啊!”这位富贵周公子再向筱羽一抱拳。
廖薰儿此时又上前道:“筱兄,既然如此,大额银子你不愿受,这样罢,我这里有五两银子,我提议我们现场之人,人人出点小额银子,只要不低于五两皆可!筱兄,我们人人都出点银子给你,则我等诸人的福分气运都让你均沾,料来,你便不会因展露宝物而失去福缘罢——诸位仁兄,你们意下如何?”
她这一提议甚好,不过几两银子的事情,都是殷实之家,出个区区几两银子便能一观那唯有望江楼上才能观赏到的十里锦江登高风光,心里有了风物景致,则吟诗作对乃是水到渠成!
“好!我出十两!只要让我看了,我一定奉上银子!”
“我也出十两!”
“我今儿带的不多,还真只有五两……”
“刘兄别介,那晚妙春楼你请我,今儿我帮你付了,筱兄,我和刘兄一人十两,二十两!”
“我八两……”
“我五十两!”
……
“筱兄,这银子是我提议的,周某我说一百两便是一百两,一文不少你!来,你拿着,这就请筱公子给周某开开眼界!”那周才子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便塞到了筱羽手里!
我日啊,这不接也得接了!筱羽浑身颤抖着,似是打摆子一般,哭声道:“诸位仁兄,诸位姐妹,这银子是银子,福缘是福缘,
“若一定要让筱某选一样,今儿为了兄弟姐妹们的终生幸福,筱某豁出去了,我定当义不容辞,视死如归,与大家同舟共济,我选择——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