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啊,我知道你的苦衷,但你也得理解我啊!我那么多的货,店铺你说收回就收回,我那么多的货往哪里搁呢?看在我俩这么多年的老关系了,就将店铺继续租给我吧,大不了我先支付你两年的租金,你看这样总可以了吧?”王百万苦苦哀求着。
“我也知道你为难,可是两年租金才几百个大洋,根本不能解我的燃眉之急,我也不想卖这店铺的呀,但急需要用钱,我也没有办法啊!”万大才也在替自己解释着,眉头紧皱,好像真遇到了人生中过不去的坎一样。
“我先前已经说过了,你急需用钱我也理解,我也愿意出钱买下你这店铺啊!”
“可是,你根本出不起价钱啊,我不可能亏本贱卖给你吧?”
“你开口就是五万大洋,以现在的行情,这店铺顶多只能值两万大洋,你这翻倍的漫天要价,这不故意刁难我么?”
“老王啊,不是我刁难,现在想买我这店铺的人排到南川城外去了,你爱要不要吧!”万大才显得有些不赖烦了。
“老万啊,看在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一场,这样吧,我就再痛一刀,我再给你添一万,三万,三万卖给我怎么样?”王百万狠心地咬了咬牙。
“五万,少一个子儿都不会卖。”万大才毫不让步,一副我这店铺就值五万大洋的态度。
王百万和万大才正在讲价还钱,而早在一侧静立良久的王二毛,也已经完全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大爷!这明摆着就是故意刁难,想把这店铺交给你侄儿来经营,哼哼!
别他妈得意太早,等过些日子,老子就要你狗日的哭笑不得,破产关门!
王二毛暗暗叫嚣,更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训一回万大才这老匹夫。
万大才的大哥万大凯,据说在重庆城经营药材生意,这些年来可没少赚钱。
黄金有价药无价,这个谁都清楚的。
而就在前不久,万大凯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弄了好大一批廉价,且质量优等的布匹。
那批布匹,已经由万大凯的儿子万事通,悄悄由重庆用马车运回了南川,囤积在万家大院里存放着。
据说那批布匹足足装了十几马车,恐怕比王家绸缎庄仓库里的所有布匹加起来还要多。
而将那么多的布匹暗地送来南川,其居心昭然若揭。
天下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万家背地里干的这件事,不知怎么的也就传到了王百万耳朵里。
王百万又不傻,知道万家这是要和自己抢生意来了。
这件事情,不久前王百万也对王佑风提及过,不过那时候王佑风将死之人,知道了这事也没什么用。
现在万大才故意来刁难,说什么手头紧,要将铺子卖了,那分明就是另有图谋。
他那点花花心思,王二毛早就看了出来,傻逼也能看得出来。
如果猜的没错,只要将王家逼走以后,万事通便会将他家的那批布匹弄到这里来卖。
王家在这里经营了十多年生意,早有许多客源,一旦易主,生意定然一落千丈,濒临倒闭破产的威胁。
而万家经营着人家本就做上路的生意,加上他们买的布匹廉价,质量也好,如果使用薄利多销的方式售卖的话,定会财源滚滚,生意兴隆。
眼看这个月快月底了,店铺的租约也快到期了,万大才忽然要来收回铺子,他的居心何在,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王百万虽说也知道内幕,明知道不可能,还巴巴的希望万大才能将铺子转卖给自己,只想做最后一次努力罢了。
他心知肚明,一旦王家失去这个铺子以后,所会带来的一切严重后果。
而王二毛,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见万大才故意刁难,真把自己这铺子当成了黄金宝地,他不卖,王二毛还不稀罕呢!
王二毛故意干咳一声,走向了万大才。
万大才回过头来,见是王佑风,而且他神采奕奕,一脸精光满面,哪像一个病入膏肓之人?
万大才当即就有些惊讶,“哟!王大少,气色看起来不错。”
王二毛微微一笑,“万老板,好久不见,今天是特意过来收回铺子的么?”
“这个嘛!”万大才有些尴尬,知道王二毛一切都听在了耳里,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王大少不要误会,若非老夫急需用钱,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收回这铺子的。老夫的为人,难道王大少还不清楚?”
“理解,理解,万老板的苦衷,我当然理解。”王二毛依然和气春风地笑着。
“不知王大少对这件事情有异议否?”万大才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意见。”王二毛笑道,“所以,我打算明天就招呼伙计们搬家,另找店面。你放心,这个月月底还有好几天,在这几天之内,我一定找人将我们的货全部搬走,一件不剩。”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张大了嘴巴,以为王二毛疯了。
王百万最先提出抗议,“风儿,你说什么胡话呢?”
“是啊,风儿,大不了我们花五万大洋买下这店铺就是。”柳如花也觉得王二毛的做法极为不妥。
王二毛却不以为然,“爹爹,刚才你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将这店铺移交给我负责打理么?难道,你刚才在哄我开心吗?”
“这个嘛!”王百万望着王二毛那双坚毅的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王二毛的那种眼神,含射着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势,那种霸道的气势,更加让人不敢违抗他的意思。
王百万从小看着儿子长大,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可怕的眼神,以致于他在面对王二毛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底气。
柳如花也准备继续说点什么,但一接触道王二毛那种凶巴巴的眼神时,她也语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