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这个时候,一声带着几分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闻声,马菊红不由一顿,瞪了眼对面的小王,经理来了,怎么也不告诉她。
小王表示很无辜,她刚刚眼睛都要眨抽筋了好么。
马菊红脸色一转,强扭着难看地脸色笑道,“哦哦,都是我想太多了,我是觉得你们两个孩子,别的这些东西的价格,怕你们太吃力了。”似乎一副为着齐媚他们好的样子,解释着刚刚的行为。
马菊红也没想到,对面的少年,居然一下子将今天的事情,扩展到了华人与狗的地步了。
魔都早年是洋人租界的地盘,人家是觉得自家魔都高高在上,各种洋派,但是也不敢承认说,这个友谊商店,变成了带歧视性的地盘啊!
否则的话,难道要说因为齐媚和韩琰是“乡下人”,所以不让买东西?
就算心里面这么想,但是也不能这么当面说啊!
华人与狗什么的,就更加严重了,最关键的还是居然被经理给听了个正着,而且,经理边上,还有几个外国人啊!
这里可是友谊商店,是涉外商店,很注意这种对外影响的啊。
一句话来说,那就是,有些事情,可以窝在家里,但是对外的时候,一定要展现出我们华夏国的风貌来。
九零年代的外国,在大多数华夏人的心目中,还是各种高大上的,而华夏人民,也特别的乐于表现自己的热情大气。
一些魔都人,对于外国人,更是有一种天然的崇拜感,崇洋媚外说不上,但是早年的洋人是各种高大上的代名词,这也确实在魔都人心目中,造成了一定潜意识的影响。
毕竟,洋人都已经洋气了百多年了,一下子想要转变观念,那也是不现实的。
更别说,虽然十几二十年后,华夏国因为飞速发展的关系,在很多方面,飞速追平了一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别国,自信心各方面也在飞速上扬,但是那种外国的月亮更圆的念头,却是迟迟不断。
而此刻,在马菊红身后的,可不仅仅是友谊商店的经理,还有一些外国友人,马菊红也只能摆出最慈善的模样来了。
“唉,马同志,你这真的是要好好跟两个孩子道个歉,看看你,话都会说,让两个孩子给误会的。”说着,瞪了眼马菊红,经理道,“赶紧道歉。”
国营单位的员工,一时间还没有摆脱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地位,所以对于两个孩子的话,经理并不是特别在意。
毕竟友谊商店这种老牌商店,哪天没几个“刁钻的客户”啊!
就是话说的难听一点,他这个主事人不出现,自然这件事情也就慢慢过去了,不然的话,他这个经理没事做的罗,随随便便一点小事情,就出来,他还忙得过来嘛。
只是外国友人的出现,让经理不管也不行啊,这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怕闹的难看了啊。
总不能让外国友人觉得,他们魔都友谊商店的管理,实在是很差劲,魔都人的素质不高,到处闹哄哄的吧。
友谊商店的宗旨,有一条就是对外的形象要良好,这可是我们华夏对外的窗口。
员工的态度,必须要和蔼可亲。
当然,这是特指对待外宾。
“是,是。”马菊红忍气吞声的连连点头,一脸诚恳模样,“都是我想的太多了。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她知道别的倒没什么,但是在外国友人面前丢脸,经理肯定是饶不了她啊!
想到早年她刚刚进入友谊商店上班的时候,哪个客人看到她,不是笑脸迎人啊,别说是乡下人了,就是一般的魔都市民,还不是要看她脸色,哪怕她随便嘀咕几句,那些人也是不敢跟她计较的。
马菊红就觉得一口气不畅。
见着马菊红憋着气,不得不道歉样子,齐媚笑了下,“算了算了,我也没有买东西的兴致了。”说着,齐媚转而对韩琰道,“琰哥哥,我们去隔壁的璋城商厦去买吧,听说他们那里派克笔什么的也有不少,我们去看看吧。据说还有别的漂亮的笔。”说着,手上的镶钻万宝龙钢笔晃了晃,收回了小皮包里。
听到齐媚的话,经理才知道,原来刚刚两个孩子在说买派克笔的事情,这下子是脸色真的变得难看了,狠狠瞪了眼马菊红。
说起来,他是没想到,两个孩子是来买派克笔的。
要知道随便买个一支两支,都是几百块钱啊,那可绝对不说是大客户,却也不算是小生意了,友谊商店各种特色商品很多,但是大多价格也不过是几十块钱,便宜的几块钱的东西也有。
虽然这里是派克笔的区域,但是派克笔边上还有便宜货啊,比如说本子什么的,几块钱的就有不少,经理也是以为齐媚和韩琰不过是来买这些的而已,所以才懒得出来啊。
两个高中生能有多少钱啊。
但是到了近处,经理才发现,这两个孩子穿的衣服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明显的啊,料子可是很舒服,一看就不是没钱的啊。
显然,不说是大客户,买个派克笔什么的,还真不见得没钱啊!
这年头,友谊商店也难啊,上级对于友谊商店的业绩已经很是不满了。
听到两个少年说要去他们的竞争商店买东西,经理的心情能好才怪!
何况,那支万宝龙镶钻笔,他还是有点印象的,好像是某位大人物,买回家哄孩子的,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想到这里,经理的心头一紧。
这马菊红,到底是什么眼神啊。
想到这里,经理不由看了眼马菊红,最近上面的风声可是越来越紧了,要是销售不好,可能是有一部分不太合格的员工,是在淘汰之列的。
马菊红还不知道,她已经上了经理的危险名单了,等着齐媚和韩琰走了之后,还忍不住抱怨,“两个乡下人,看着就龊气。”对于之前丢脸的事情,她将所有的责任都怪在了齐媚和韩琰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