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登徒子既不是冲我们来的,您又何必理会他?再说了,银子给他就是了,还借呀?这传出去,咱堂堂赵家放了二两银子的债,那还有脸吗?”车驾渐行渐远,洛阳城消失在茫茫白雪中,说话之人正是那绿衣婢子小艾,此刻她正边捣弄着车内的炭火,边对旁边小姐说道。
“哼!”那白衣小姐豁然间没了刚刚的沉稳,右臂支撑软软的歪在车内榻上,左手拿起本来别在小艾腰后的短剑,唰唰的挥出两个漂亮的剑花,冷哼一声道:“就算是冲本小姐来的又怎么样!本小姐何惧他一区区登徒子,看我剑术!嘿”唰的挥剑指向小艾:“厉害吧?”
“厉、厉害,嘿嘿。”小艾冲小姐讨好的笑笑,悄悄往炭炉后边挪了挪:“小姐剑术那当然出神入化了,别说她一个登徒子,就是十个小姐唰的一招也就全都解决了,那叫什么来着?哦,横扫千军!”
那绿衣小姐放下剑伸手拧了那小艾一下,起身掀开轿帘叹气道:“少嘲笑本小姐剑术!不过,唉,本打算到洛阳与福王商议,不想贼军就来了。要说这中原风景可是比不上我们江南,瞧着荒凉的,听说关外草原更是百里无人烟。再说了,有二哥在张家口,还要我们去宣府,真是多此一举!”
“说不定是二少爷遇到什么难事了,要不然怎么用的着我家小姐出马!”小艾毫不迟疑的拍了一句马屁,凑过去对小姐笑道:“小姐,您这回北上,那郑家少爷可是难过了,瞧着书信写三天两头一封,要说呀,人家郑家少爷可是文武双全英俊潇洒,小姐~”
啪!小艾脑门上狠狠的挨了一下:“死丫头,说什么呢,郑大哥不过与我家有不少生意往来罢了,不要瞎说!”说罢狡猾的盯着小艾打量了几下,露出两个大大的酒窝笑道:“要说呀,刚才那位李公子可也算英俊,嗯,还有文武双全都不错的,要不本小姐再二两银子把他买回来赐予你小艾如何呀?”
“啊!小姐!那登徒子……”小艾一下子窘的满脸通红,正打算辩解,这是车外传来赵十三破锣般的喊声:
“小姐,前方官道分岔了,我们是孟津渡河还是东进?”
“东进!去开封!”
“好嘞!”
一行人飞驰在向东的官道上,洛阳城很快就从视线中消失了。
……
洛阳城仍然在皑皑白雪中,巍峨的城墙下几个人站在那里嘀嘀咕咕,旁边已经瞧不见脚印了,看来他们站的时间很是不短。
“要说人闯王,那可真是天星转世,听说了不,前些年在陕西,官军围得那叫铜墙铁壁!人闯王!腾的一下,念一道符,脚下就生出一下片云彩,带着几个亲近,腾云驾雾就从官军头上飞过去了!官军那箭射的嗖嗖的,就没沾着一点汗毛!”说话那人正是方才粥棚钱被李睿拉住那中年大汉,旁边几人听的一愣一愣聚精会神。
“可是…张大哥,这洛阳听说可是有龙气的呀,那福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朝廷还能叫洛阳丢了?”旁边一略显文雅的年轻人颤颤惊惊问道,立刻遭致那姓张大汉一个巴掌:
“你懂个屁!闯王那是天星下凡!龙气算个什么东西,闯王就是真龙天子!朝廷那就是闯王成真龙路上的一条坎儿,迟早都得过去。”说着朝众人看看,哼一声说道:“哼!就你们几个,刚还想投官军?瞧瞧这身板儿,能挡住闯王大军?”
“那是那是……嘿嘿……刚这瓜娃子猪油蒙了心了!赵大哥别跟他一般见识!”旁边众人立刻附和道:
“可是赵大哥,这官军看的紧呀,咱哥儿几个迟早都得叫官军征去,不然也得饿死,这儿没外人,您拉大伙儿一把,给出个主意吧?算哥儿几个求您了,给指条活路吧。”
“嘿嘿,看你们几个还算识相,听着!要说这洛阳城……”
……
要说这洛阳城里,李睿还真不知道将来怎么过下去,踹着二两银子逛了两天,满脑子想着那个姑娘和那句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呀,不为修来世,只为在途中与你相见,头昏昏沉沉的。想要做点买卖发展成为大明第一富商,可才进一家店里想当店小二就被人轰了出来;想凭借自己超凡的历史知识去当个师爷什么的,将来也好混个大官,可是衙门口差役横着水火棍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投官军?这不行,当小兵可是只有送命的份。
前边有家茶庄,李睿走了进去,十文钱要了杯还说得过去的粗茶,听着那堂中说书人啪啪拍着堂木讲着故事,突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