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之内,四目相对,一人不解,一人满足。良久,相视一笑。往事如烟缕缕飘进心头,不言而喻的情感透过眼神的穿透力冲破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朱少明走上前,伸出手,顷刻,另一直手欢喜的搭了上来,两人哈哈一笑,往日那种情分顿生其间。
朱少明老实不客气的坐在朱祁镇之前坐过的位置上,他在思考,为何张贤会出现在坤宁宫,是小皇帝将他抓来当人质还是有着其他的目的,朱少明觉得有必要弄清原因。他刚从鬼门关里捡回了一条命,再也不敢轻易涉险,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里顺其自然,但是又太顺了,冥冥中好似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但又让人不觉得突兀,还有张杰这小子去哪了?他从老者那里出来就直奔紫禁城了,根本没有时间回明贤居。
“二弟,皇上为难你了?”朱少明目前也只能这么安慰这个二弟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男子汉大丈夫当着眼未来而不是执着于过往,回忆这个东西,年轻人不适合去品尝,待牙齿掉光,身上老皮深皱之时再去回味不是更有一番风味吗?年轻,就该对自己狠点!
张贤摇摇头,他也说不上来,皇上给他的感觉非常平易近人,可能两者俱是同龄人的缘故吧!但是作为一国之君的皇上却没有那么多的架子,说话不温不火,若不是初次得见,稍稍紧张之外,他相信他真的能与皇上成为一对朋友。可能大哥还不知道皇上他下的诏令吧!而且还是三次,一次拒诏,相信其项上人头已经在地上翻滚了吧!
何况是三次,常言道事不过三,皇上连着三天都下了诏令,大哥到底在忙什么,竟然敢违抗诏令,难道他就没有为土木堡的乡亲父老们着想么?没有为翠碟和那些关心他的人着想吗?什么叫兄弟,兄弟就是哪怕知道你杀了人、哪怕全世界都斥责人是你杀的,兄弟还是会无条件的信任你、帮助你!!
“咦,这是什么?”朱少明一声好奇,只顾着与二弟想念兄弟情,倒忘记了在石桌上有一张黄色的纸张,纸质细腻,怕是上等的宣纸吧!张贤见大哥对桌上的纸张感兴趣,手快速的伸到桌面,他不想让大哥看到这些,他不想大哥心中有负担,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他并不是想大哥感激他!
朱少明见到二弟与自己抢那纸张,心里的疑惑更深了,这纸上到底写了什么内容让二弟如此宝贝,手掌化刀快速的朝二弟的手臂处发出一击,张贤猝不及防之下,被抓到手心的纸张顺势跌落到桌面上,这时另一手精准的抓起了纸张,配合着眼睛快速的扫描着纸上的内容,从标题处开始,通缉令三个大字吸引了朱少明的猎奇的兴趣,越往下读,他心中像那滚烫的开水,一点点慢慢凉透,直至全身发冷,手指发白。
“你告诉我,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还有你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朱少明火气瞬间爆棚,一把揪住张贤的领口,今天不说清楚,别怪我朱少明翻脸不认人,真是岂有此理!要通缉我朱少明,呵呵!真是笑话,我又犯了何罪!值得讣告天下人来捉拿我朱少明。我朱少明何德何能,不过是一个想混点小官当当,把把妹子什么的,为何就有那么多的人与他过不去。再者说了,若不是竹林中那位老者告知他皇上已经下了三道诏令找他,那么,面对钱回的咄咄逼人之势,他肯定会节节败退。
张贤呼气困难,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他不打算告诉大哥,大哥的心情他十分理解,可是他的确犯了欺君大罪呀!
“放下他!”一声清越空灵的声音从凉亭外传到朱少明耳畔,朱少明不禁松开了二弟的衣领,摸摸嘴巴,好几天没有处理过仪容,不知道还能否以真面目示人,而这那灵越的斥责除了那一位高高在上的壁人还有谁能发出如此悦耳动听的声音来!
面宛桃红彩照人,紫衣罗兰怒娇颜,凭栏细手帕掩握,盈盈风情心头坐。回身望她娉婷而行的碎步,落在朱少明心中却是如此的温婉矜持,她拥有着世间女子所欣求的一切,美貌,智慧,荣耀,放佛集不朽之容颜与万千之智慧加诸己身,可是至此,两人才见过三次。(要说三次已经很不容易了!古时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与之见过三次还不满足,老武都鄙视他!)
除了她的到来,左右侧各有一位美人环绕同行,朱少明突然感觉膀胱里积累了大量的尿液,嗯,是实话去灌溉一下国家水利工程了!三女齐聚首,这让我们的朱大官人十分尴尬,三个女人一台戏,他还想留着一丝颜面去参见明天的殿试,却是不想今天就被批斗得体无完肤的。三女除去柔情似水的玉梅,另外两人看这架势都知道不是省油的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呃,下官拜见公主,愿公主智慧与美貌同行,当然了,希望公主能天天展颜笑开怀!另外,下官最近闹肚子,想去方便一下!失陪了!”对于面前这个位高权重的女子,朱少明只有敬意,没有惧意,她只不过是一袭佳人,自有千般手段万般计谋对付她,只是现在这个时机很不对!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至于亭中的二弟,你自求多福!大哥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真心保不了你!
面对朱少明的无赖想溜,瞬间,朱琳兰想出了一个主意,既然你不愿看见我们三女一起,那么适当的打击一下你嚣张的气焰也是必要的。于是,朱琳兰美艳端庄的道:“朱大人公务繁忙,且勿要耽搁了身子,而且此番本宫也不是来寻你的,而是亭中那一位!你,可以走了!”
炫耀,侮辱,这是打脸啊!红果果的打脸啊!朱少明想一头扎进廊道旁边的湖中淹死算了,公主竟然当众这般羞辱他,让他情何以堪,让他这张老脸要往哪里去放,让他滚烫的心灵又如何得到安慰,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公主的一句话而变成了过眼云烟,他,已经无地自容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如果公主再添一把火,这湖中淹不死他,他回官厅湖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