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霆应对的办法就是动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苏霆手下的保安团士兵主要的作战目标就是那些农场、牧场的护卫以及那些小镇的民兵。
这些人都算不上正规的军队,但是这些人却非常难缠。
他们的作战方式更像是那些草原上的马匪。
打仗的时候很勐,打不过他们就会果断地逃跑。然后这些人会凑到一起跟苏霆他们不死不休地纠缠。
有时候拿住了他们的家人都不一定让这些人留下来拼命。
但是这些人毕竟人数有限,武器也一般,只要防范得当并不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但是一直这样下去,这些人也会越滚越多。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苏指挥,接下来我们沿着河道向东去悉尼吗?按照地图上的标识,这条河向东是流到悉尼城的。”正在河床边走着,副官跑过来问道。
“你这么问,是有自己的想法吗?”沿着河道去悉尼城就是他们原本的计划。副官虽然嘴上这么问,但实际上是想提出自己的意见。
“苏指挥,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已经遇到好几个搬空了的牧场,我怀疑敌人这是在坚壁清野,显然敌人知道我们要去悉尼城,我们之前袭击了那么多地方,肯定有人会去通风报信了。”副官道。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既定的目标就是要去悉尼城,配合复兴军的登陆作战。”苏霆道。
“苏指挥,可是我们也不知道登陆部队什么时候到?我们要是到了早了,有可能还会落入这些嘤国人的包围之中。毕竟我们的兵力就这么多。”
“还有,苏指挥,你发现没,这里的正规军少的可怜,但是这些普通民兵战斗力都不弱。这些人留着,今后都是我们的敌人,不如趁着他们还没有组织起来,尽可能地消耗他们的兵力。这样对我们后面的悉尼攻城战的作用可能更大。”
苏霆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副官说的有道理。
这个副官名叫武华峰,平时看起来是那种喜欢拍马屁、油嘴滑舌之人,但是其对战场形势的判断确实是非常的敏锐。
“小武,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苏霆看向他问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给自己减负轻装前进,快速迂回劫杀这些嘤国人,尽量不能让他们跑到悉尼城去。到时候他们就会成为守城的士兵。”
“但是小武,我们后面还有一群尾巴呢,真的轻装前进了,要是抓不到嘤国人,到时候我们吃什么?”
“苏指挥,我有一计,就是有些冒险。”武华峰卖了个关子。
“你说说看。”
“我们可将人分成两波,一部分带着这些牲畜继续向东前进,然后分出两支轻装的队伍,一支向东去劫杀那些东迁的嘤国人,另外一支则杀到南边去,从咱们这里向南就到了嘤国人控制的墨尔本,这块区域生活的嘤国人也不少。”
“万一要是碰到了敌人的大部队怎么办?”苏霆又问道。
“苏指挥,从这么多天我们碰到的战斗来看,正常情况下有一千人,我们完全可以应付得来。要是碰到敌人从悉尼城派出来的大部队,我大不了就往回退,到时候三支队伍一起退,一边退一边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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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如果联络不好的话也会出现意外,一切还请苏指挥定夺。”武华峰骑在马上拱手道。
苏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会儿。
此时到了午饭的时间,队伍停在几乎干涸的河床边上修整。
炊事兵正在架起大锅煮肉汤,肉汤配面饼是他们这些天最主要的饮食。
牛羊都是现杀的,面饼则是提前做好装在一个小布包中由士兵自己携带。
这样急行军的时候没有时间煮饭也可以在马上嚼一些面饼垫肚子。
如果抛开战争,这河床周围的景色也算是极为有优美的,长满草的河床配上不远处稀稀疏疏的翠绿色的森林,像是仙人的床垫。
还有战士在河床中间仅剩的一点点溪流旁饮马。
自己手下的这些人虽然大部分都是扶桑人和安南人,但是能够选进保安团的都是劳工中最彪悍的。
他们也非常珍惜进入保安团之中,因为在保安团他们不仅仅待遇更好,而且地位也更高。
打仗了还会有战场缴获。尤其是对于那些崇尚武士精神的扶桑人来说,进入保安团就是对他们的肯定,是他们最高的荣誉。
说实话这是一群不错的战士。这些天他们几乎总是受到突袭,但是负责守卫的士兵从没有溃败。
即使是侦察兵被多于自己的敌人伏击,这些人也没有逃跑投降的。
他们拥有很强的战意。
“好,就按照你说的部署,回头去将营以上军官都召集过来,我来分配任务。”
苏霆终于决定要结束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
这支保安团也将彻底变成一支杀戮的机器。
新京西郊的枫谷,这里已经是一片盎然的秋意。
火红的枫叶与天边晚霞交相辉映,蒙上了一种奇异的红色光晕。
今天是周末,董书恒带着家人在枫谷游玩了一整天。
露营、野餐、放风筝,董书恒还带着几个大小子去水库钓鱼,也好磨练一下这几个熊孩子的心性。
杨兮妹临时有事去了一趟扬州。
她负责西太公司的事情。这次去扬州是去召开股东大会。
这次会议比较重要,要讨论公司接管南华的事情,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注资。
因为这次出兵的军费都要由西太公司来出。公司资金一下子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这次公司可不是注资一点点的问题,而是要一下子注资两千万华元。
这可是一笔巨款,足够一个中等国家一年的生产总值了。
不过这笔钱却仅仅用了几天时间就到位了。
现在复兴军治下,并不缺少流动的资金。
当然了要开发南华不仅仅是有钱就行的,还要有人。
人的问题却比钱要难解决。
回到家中,董书恒听说杨兮妹回来了,立马赶了回去。
自己去游山玩水,让自家媳妇儿奔波,确实有些不厚道。
还没到杨兮妹居住的小楼,就看一个身穿红裙,身材高挑,一头乌发挽在头顶的少妇正在那里教训孩子。
“现在给我憋住,再给我看到一滴眼泪,老娘抽死你,你捉弄别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哭的,啊……”
远远的,董书恒就感受到了火药味。
“贤妻这么辛苦,刚回来就别管这臭小子了,回头为夫会好好教训他的。”说着董书恒对三儿子董复使了一个眼色。
这小子看起来泪眼模湖,但是对董书恒的脸色却是看得清楚。
立马一熘烟就跑了。
“夫君,你又惯这孩子,我今天一回来就找他们老师谈了。这小子不仅仅不学习,竟然还带坏别人。”杨兮妹回头瞪了董书恒一眼。
“夫人,教育孩子吗,要有耐心,我们要慢慢发现孩子的特长。我看复儿在学校的人缘就很好啊,班级里那么多孩子愿意陪着他一起闹。”
“他带着同学一起造反,自然有人愿意跟着了,还造老师的反呢。”杨兮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复儿这次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他不喜欢自己老师对自己太严厉,竟然组织同学们一起造老师的反。
捉弄得老师狼狈不堪,班级里的女老师都要被他们一群熊孩子给捉弄哭了。
“哎呀,兮妹啊,回头我就让他去给老师道歉,我亲自带他去登门道歉,这可以了吧。”
“还是算了吧,你还是别去了吧,人家老师又不是不认识你。”杨兮妹白了董书恒一眼。
董书恒见到妻子似乎消气了,揽着妻子的肩膀向小楼内走去。
“你啊,放心吧,其实复儿的本性不坏,你看他养了那么多小动物。没有点爱心,他哪里有耐心养那么多小东西。”董书恒安慰道。
自从三岁的时候,董书恒送给了他一支加拉帕克斯陆龟之后,这孩子就爱上了小动物。
刚刚上小学,董复就已经养了几十种小动物。
董书恒每次出去要是碰到什么可爱的小动物都会送给他。
他觉得这小子长大了兴许能够成为一个生物学家。
这时代生物学还属于博物学的范畴,算是一个比较高大上的学科。
尤其是《天演论》刚刚发表,这几年生物研究非常时髦。
“唉,无论他以后想做什么,总是要读好书的。”杨兮妹叹道。
“是的,夫人说的没错,基础一定要打好,回头我找他谈谈,他也不小了,应该要懂事了,这小子顺毛驴,打骂对他没什么作用。”
“唉~”
杨兮妹与魏玉珍一样,教育孩子是他们最大的弱项。
“这次去扬州,有没有去咱们之前的家看看?”董书恒赶紧叉开话题。
“哪里有那个闲工夫哦,董事会整整开了两天时间,老家伙们似乎觉得这次搞得有些大了,一个个有些难以置信,我看这些商人是几千年来被打压惯了,自吕不韦之后再也没有大胆的商人了。”
杨兮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身手不凡的起义军小公主,多年跟在董书恒身边磨练早就增长了她的见识。
“这也正常,南华可不普通的岛。这可是有半个我们本土大小的地盘。加上新华岛,还有周围的岛屿,这里今后是可以发展成为一个大国的,至少有这个潜力。”
“可是,书恒,这么大一块地方,你为什么要交给商人们去经营。咱们复兴军自己经营不行吗?”杨兮妹还是有些不理解董书恒。
“呵呵,自己弄也行,但是没有那个必要。那地方就是一张白纸,要发展起来没有个百八十年是不行的。”
“但是这种地方最适合搞商业化运行,因为他没有人,就是一张白纸,正好适合商人去搞,而且,他们来搞比政府来搞要效率更好。”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复兴军现在要管的摊子太大了,实在是管理不过来了。”
“最后一点,就是咱们国内现在有些资本过剩,那里一个很好的资本宣泄渠道。你要知道世面上钱就像是水,而市场就是蓄水池,钱太多了就会有爆发洪水的隐患,这个时候就要给他们找一个宣泄的渠道。”董书恒拉着杨兮妹做到房间的双人沙发上,一边跟妻子聊着正事,一边抚摸着妻子的纤腰。
练武出身的杨兮妹虽然生了两个孩子,但是身材依然保持的很好,腰上的肉依然紧绷,一点都没有松弛。
“哦哦,我明白了,夫君是想用南边那块大陆作为资本的蓄水池,国内缺少投资目标的时候,就引导资本投向那里,反正那里是一穷二白,多少的投资都能够吸纳,定夺也就是回报慢一些而已。”
“嗯,不错,聪明,没想到兮妹的头发长,见识也不短呢。”
“哎呀,呵呵,你的手拿开。”杨兮妹一把推开董书恒的手咯咯笑道,董书恒的手挠到她的痒痒穴了。
“我还以为你们练功的人都不怕挠痒痒呢。”董书恒还没有这么撩拨过妻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说正事儿,我怎么感觉你是要将那些人的价值给榨干啊。”
“唉,怎么说话呢,我明明在给他们找好退路,等哪天底下的人闹开了,他们还有个地方逃。”董书恒说的是现在工厂主和底下工人之间的矛盾。
“书恒,这么说,我们到底是站在哪边啊,你可别忘了,咱们也是大股东啊,我还指望这以后家里的小子不争气了,还有点家业可以继承。”杨兮妹实际上是担心不爱学习的夏儿以后成为了一名纨绔子弟。
有点家产,孩子以后总也不至于过不好不是。
“这个大股东算什么,我要想赚钱,随便开个公司都能大赚特赚。我进这个公司,只是想增强这些商人的信心,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敢拿出这么多的身家去投资,还不是因为咱家也参与进去了啊,这就叫大海航行靠舵手。”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哪边都不站,我只站在历史那边,你没发现,我都没怎么干预这些事情。我只要稳住军队,不让军队掺和进去就好。”
“让他们摩擦摩擦,最后总归要达成一种新的平衡的。”
“夫君,感觉你这是在走钢丝,自古明君治国无不是尽可能地掌控一切。你却要放手让底下自己发挥,还要让矛盾自己化解。”
“所以啊,你夫君做不了明君,只能做个和稀泥的总统。当然还有一个好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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