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中原人,没想到竟然会知道我的名字?”那名叫做祝融的女子轻启朱唇,声音倒是清脆好听,有种自然的爽朗,语气里自然是感觉疑惑无比。
这也难怪,似她这种聪明女子,虽然生性骄傲,但对于自己的定位却也很清楚,如果说在南蛮那一亩三分地上,她是个名人,说话也相当有分量,那么真到了这外面的世界,自己可就真的有点儿一文不名的味道了;尤其是在对面那个男人据说是外面这朝廷相当有势力甚至比和自己合作的这坐拥荆益二州的曹孟德还要厉害的一个大人物,又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自己?
可他刚刚叫出的分明就是自己的名字,听语气虽然疑惑却又有一种莫名的笃定,好似是早就知道,而不是只是为了确认。
祝融这边自然是兀自不解,而对面得到了这佳人软语回答的凌巴听得声音是觉得舒服,可是感觉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却叫人难受了,谁叫周围人都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莫非主帅“通敌”?好吧,这只是一个玩笑,但凌巴注意到远处战场上孟获这时候也投注过来十分不友好的目光,刚开始虽然也会看着自己这边,可和现在这样的敌意却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旁边贾诩和乐师老头子对视一眼,两个无良的家伙一起暗中对凌巴竖起了大拇指,凌巴心里面转了转就知道他们想歪了,搞得他只能够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偏偏贾诩和乐师再对视一眼,齐齐做了一个好似在说“我们了解不会泄露”,让凌巴真是感觉浑身地不自在,直觉地有股吐血的冲动。
好吧,这种事情还是不解释了,越抹只会越黑,凌巴看着对面城楼上的祝融,看着她的身影袅袅婷婷的,可细想想历史上这女人却不简单,不仅自己担负着一个部落族长的职责,在对付南蛮王孟获的时候,却也将这令蜀汉丞相诸葛亮都头疼的紧的南蛮子王制的服服帖帖的,想来不管是在外面做首领还是在家里做女人,都还是很有一套的。
想到这儿凌巴就不由的叹了口气,当然凌巴对她也没什么其他的心思,只是对自己又碰上的一个历史人物而且还是有名的奇女子有些好奇的叹息,可在贾诩这只狐狸和乐师这个老油条听起来意味可就完全不同了,不过他们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这种时机说破,而且还得再试探试探凌巴的口风才能够确定,可不能够贸贸然猜测主公的心思。
凌巴虽然没看出来这两潭深水,但看着两人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也知道他们想不出什么好事情来,心说也不知道该说贾诩将乐师带坏了,还是乐师将贾诩带坏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身上去,不过他现在没空理会两人的想法,又朝着城头上祝融道:“你们夫妇俩个不是应该在南蛮么,怎么现在出现在了这里?”如果是和孟获这家伙,凌巴肯定不会说这么多还摆出这么客气的姿态,这家伙就是要打,被打怕了才会服,不然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七擒孟获”的戏码了,还是祝融这个女子要更显得懂事理一下。
祝融这下子可就更是惊讶了,听起来好似对方对自己夫妇倒还真是了解不少的样子。
孟获这时候却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城头上,不过当然少了面对凌巴的敌意,一来肯定不会将那种情绪在自己夫人面前表现出来,二来刚才凌巴的话似乎也透露出些别的东西,他这人虽然比较直更多时候也比较愣,然而却不是没脑子,否则就算是在南蛮那里也不可能做了这么多年的南蛮王而不倒。
祝融冲着孟获嫣然一笑,这一笑就顿时让男儿血化成了绕指柔,又冲他示意地点一点头,然后才对着凌巴方向大声道:“大将军此言就差矣了小女子不知道什么家国天下的大道理,却也知道远亲不如近邻,曹将军与我南蛮相近,更守望相助,今日来,自然是为道义、为友军,可不是大将军想的那样……”
凌巴本来想说“那我想的什么样”,却觉得这么讲好似有些调笑的一位,看着孟获在,这可是一个经不起调笑的主儿,临时就改成了:“说得是好听是响亮,可我想你更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这个天下,谁更不好惹,那就不要亲自去招惹,谁不该帮,那自然就不要去帮,否则别没得到什么好处,反而染了一身骚。”话里自然是将朝廷和曹操双方势力用暗喻对比了一下,甚至里面也隐隐含着一些威胁的意味。
不过他心里面也没抱什么希望,相信就算面前这个女子明理,能够知道轻重,也未必有什么用处,毕竟能够将这南蛮王夫妇请出山来,可见曹操也一定许予了不小的好处,别说自己说的那些还不能够实现,就算真的自己收拾完了曹操,恐怕在他们看来也是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的,就像是现在襄阳城下除了那实力强大的五虎将,其他将士都根本拿那藤甲兵完全没辙一样。
果然祝融虽然故作思考模样,但一会儿就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笑起来,高傲女王一般的女子,却突然露出了小女子的温柔样儿,但这很显然只是一种伪装,说的话就完全不一样:“大将军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我们夫妇和曹荆州反目么?虽然祝融和夫君只是山里人,不懂那些个儒家道义的高深,还有世事人情,可这种违背道义的事情,肯定是做不到的”
凌巴心中冷笑,话说得真好听,看来也不愧是做部落“领导人”而且在南蛮游刃有余的女子,估计也经常说这种话,完全糊弄不了谁,也根本没多少用处,可场面话说出来效果还是会取得地。
早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劝了半天没个成果,凌巴倒也没什么灰头土脸的感觉,不过看见旁边贾诩和乐师憋着笑忍得很辛苦,心里总归有几分气,想了想,叹口气还是下了鸣金收兵的命令。
前边五虎上将面面相觑了一阵,虽然这种时候撤退总有些怪怪的,有种哽住了一样的感觉,但将令不可不尊,就是平常最闹腾的马超也听话,这时候就要退却‘孟获本来可能还打算趁机羞辱他们一番,他可不是那种显得住的主儿,不过被城上的祝融一瞪眼,立刻乖乖的回去了。
看着这个唯一可以成为挑事理由的家伙也怪怪离开了,马超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没软蛋的家伙,却又凑到了张飞身边道:“张将军怎么放那个对手离开了,莫不是刚才被人家打怕了?”
“你小子少来撺掇我”张飞虽然心里面也不忿,但也不会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没好气地斥了一句,马超摸摸鼻子只好讪讪走开。
这一群冲锋军最后只能够灰头土脸的回来,却是到了人家城门口,反而连城门都没碰到一块木屑,心中不甘不满真是五味陈杂,而回到了军营里面,张飞也当即对凌巴表达了不满:“大将军未免太小心了些,一个女人而已,难道还把她捧上天了?”
这家伙说话就是这么直来直去这样的性子,凌巴才懒得和他计较,而看大将军本身都没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也不会不识趣去做烂好人。
凌巴也不想解释那么多,只是看了五虎上将一眼,然后又转向了其他将领,这回不是先问贾诩这样的谋士,而是问他们:“在战场之上都是你们在驰骋,对那藤甲兵怎么看?”
“刀枪不入”赵云回答很简短,却是一针见血,众将也是跟着点头,这些可都是他们心中真实的体会,和孟获对打的张飞尤甚,毕竟虽然没有落下风,但自己连对方一下身子都没伤到,实在是叫人沮丧的结果,尽管知道都是那该死的藤甲,但这确实是一个麻烦,所以他也不做声了。
黄忠这个时候皱着眉头说道:“实际上末将看过了,这些将士虽然悍勇,却也未必如咱们的军中儿郎,但那藤甲确实是一个麻烦,不得不解决地。不过若是能够让他们将藤甲脱下来,那么就好办了。”
很少开口的关羽这个时候也插嘴了:“这的确可行,然而要怎么让他们将藤甲脱下来?”
刚刚有些生气的诸将,又一下子被泼了冷水,谁都知道甚至不用尝试,这可能都微乎其微,毕竟和普通士兵不同,这些人身上的藤甲就相当于平常的铠甲,那么那个士兵上战场不穿铠甲的?
而且凌巴的下一句话,也让他们心里冒出来另一个年头直接破灭了:“藤甲的特殊性,在于其虽然战时可以达到近乎刀枪不入的效果,但材质却十分柔软,所以在战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藤甲兵都是干脆一直穿着,而且这些南蛮子,也没有中原人那么多讲究的习惯,睡觉不脱衣服很正常。”
“难道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这些藤甲兵当真是无孔可入……”赵云这样叹了一声,五虎上将、张辽、张颌等将自然都跟着应和。
“这些藤甲兵,可并不是真地无孔可入的,至少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们绝对有”凌巴笑着这样说着,在将大家惊奇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后,却是首先看向了贾诩。
贾诩这时候沉思时候微闭的眸子也刚好默契似得张开来,双目中精光一闪即逝,听到凌巴的问话,微微一笑,说道:“大将军,不若你我各自都将自己的计策写在手心里,然后摊开来对比看看。”
“哈哈哈,好”凌巴爽朗大笑着点头应是,接过了递来的毛笔在手心里歪歪扭扭写上了一个“火”字,然后看着贾诩,两人对视一笑,同时将手心摊开来放在大家面前,大家看后不由都惊讶住了,只见贾诩的手心里面,却是和凌巴一样,也是写着一个“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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