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得胜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胜利对于百姓来说,仿佛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丝毫没有意识到若是齐国战败他们会遭遇什么。
虽然百姓们也在为杨浩的胜利而欢呼,但是相比曾经的胜利,好像是少了些什么。
杨浩在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长安周边的百姓太平太久了,以至于年纪小一些的根本就没见过战争。
这些人就像是生在在温室中的花朵,被自己制定的一套法律保护着,对外有军队将危险挡在过门之外。
这种情况对一个国家来说自然是极好的,但杨浩却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担心长此以往下去,齐国会慢慢的陷入到一种虚假的繁华太平之中。
没了来自外敌的威胁,不知道军队会不会堕落下去。
会不会有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悲剧发生。
对此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总不能因为这个可能性,而做出一些损害齐国安定的环境,这绝对是脑袋坏掉了。
叹了口气,骑着马继续接受百姓的夹道欢呼。
在一声声,大王万岁,大齐万岁的声音中,杨浩有些疲惫的回到了王宫。
大军得胜,赏赐是必不可少的,只不过在赏罚结果定下来前,杨浩在宫中大宴群臣一番。
文臣武将们相互吹捧着,杨浩没有多喝,只是小口的泯着,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自己的这些大臣们。
在他们的身上,杨浩再也看不到,刚来到这个时代时那种野蛮。
而多了文明人的特质还有官场上的虚情假意。
这一切杨浩都尽收眼底,但是他知道这是文明发展过程中的必然结果。
正向那句经典台词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齐国的朝堂就是越发诡谲的江湖。
而坐在杨浩身侧的杨志,见自己的父王情绪不高,便低声道:“父王可有心事。”
杨浩放下酒杯,淡淡道:“哦!为何如此一问。”
“儿臣觉得父王好像并不开心。”
杨志关心道。
杨浩笑了笑:“没什么,不用担心为父,你这段时间做的很好,为父很满意。”
杨志挠了挠头道:“都是群臣的功劳,儿臣自知才浅,不敢居功。”
“你也不用谦虚,为父都看在眼里,有功无功我心中自有定数。”
杨志表面上淡定无比,心中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儿臣惭愧。”
“年轻人虽然锋芒毕露不好,但也不能过于谦虚谨慎,这段时间你多研究一下大齐这些年的政策,这对你会有帮助。
”
“儿臣记下了。”
杨浩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什么,道:“你从灵州带来的那个商人现在如何了。”
见杨浩提起东门,杨志皱了皱眉。
“父王,东门按着您的吩咐去了科学院,目前正在做些打扫得活,过的还算可以。
只不过前些日子,儿臣见过他一次,此人好似有些疯魔了一般,面容枯槁,蓬头垢面,口中总会念道着“差在哪里,到底差在哪里。”
儿臣担心此人会辜负父王的期望,儿臣识人不当还请父王责罚。
”
杨浩对此却有些兴趣,沉声道:“你何罪之有,此人能如此,这才说明你有识人之才,这样的人就是天生做研究的潜质,过几天朝廷稳定下来后,将此人召进宫中,我看看鞋半年他都做了些什么。”
杨志无奈道:“是!”
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出了王宫,张松与相熟的同僚拜别之后,催促着自家车夫,朝着家中赶去。
这些年来,他南征北战,和家人一直聚少离多。
和别的官员妻妾成群不同,张松是武将中的一个另类,这十几年来,他的官越做越大,只不过妻子始终是那个陪伴了自己十余年的女人。
让车夫下去休息后,张松推开了阔别已久的家门。
府中的下人们见到张松回来,顿时惊喜起来。
“夫人!夫人!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房中,已经略显老态红云,听到下人的呼声,心顿时一颤。
想要立即出去,却停下了脚步,匆忙的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面带笑意的快步出了房门。
院中,下人们在一旁伺候,而张松的三个二女,正恭敬的站在一旁。
见到红鱼,张松眼中多了一抹温柔。
“夫君!”
张松点点头:“我回来了。”
下人与张松的三个孩子见此,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张松起身牵着红云的手,坐在院中的竹椅上,为红云整理了垂下来的发丝。
“辛苦夫人了!”
“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倒是夫君常年在外,却是有些老了。”
张松笑了笑道:“今后就不走了,南方太平了,北方那些蛮人一时间也不敢在南下一步。
为夫这回算是清闲下来了。
”
红云点点头道:“夫君,大郎过了年也就十五了,是不是还准备亲事了。”
“嗯!是该准备一下了,夫人可有合适的人家。”
红云道:“先前,沈侍郎的夫人倒是问过一次,她家的大女,今年也十三了,那女孩我觉得不错,看起来也是个好生养的。”
“沈侍郎,是户部的沈融?”
“正是他家。”
张松点点头:“倒是个不错的人家,过几天你问问大郎的意见,早些成家,留下血脉,我也好安排他去军中。”
“夫君,大郎从军我不反对,只是二郎我觉得还是不从军为好。”
张松皱了皱眉道:“为何?”
“夫君不知,咱家的二郎对征战一事并不上心,但是在学问上还不错,若是二郎讲来能做文官,他们两兄弟在朝中也能有照应。”
张松想了想道:“既然那小鬼对学问感兴趣,我明天就考校一下他,要是他连我这个武夫都不如,还是趁早扔到军中打磨一番,省的到时候给我惹出点事来。”
红云闻言噗呲一笑道:“夫君如此严厉,孩子们如何会不怕你,对了!夫君,过几天就是黑角兄弟的祭日了,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
张松闻言,面色一暗:“要是他还活着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