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热气球也是停亘在横山寨西城门上空。
直到东面有斥候匆匆前来,向张红伟、苗成两人禀报柳弘屹、刘诸温等人率大军接近横山寨,两人这才下令出城。
集结号响。
骑兵如龙,向着横山寨西驰骋而去。
天上热气球也是尾随而动。
而这个时候,宋瑞立率军自然还在追赶池风鼓大军的途中。
他也在军后留有斥候。
当斥候传报城内宋军向西而来时,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只真正觉得这些宋军是要前来和他们合力灭掉池风鼓大军。
这年代出尔反尔真是为人所不耻的。哪怕宋瑞立心眼再多,自也不会去怀疑张红伟竟会耍这样的诡计。
因为这会让得张红伟整个人生都留在污点。即便他以后有再大的成就,单这件事也会饱受诟病。
很少会有人愿意这么做的。哪怕是那些鬼谷学宫之人,也不会这般不珍惜羽毛。
时间转眼到得傍晚时分。
池风鼓率着大军却是不敢扎营,还在向着前面行军。
前面官大上忽有灰尘弥漫。
夕阳下,有数十骑拱卫着车辇向着大军匆匆而来。
军前池风鼓等人凝神观望。
而这数十骑到得军前,还不等军卒拦住,便就各自勒马。
数十骑都是穿着黑袍。
燕巍昂的车辇越众而出。
他看到前头大军蔓延不见其尾,脸色霎时变得很是难看。
显然,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池风鼓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率军离开了横山寨。
段麒麟的密信中,可还是让他安抚军中诸将,让池风鼓率人和宋军血拼呢!
现在大军已经离城,岂不是没有城池作为依仗了?
燕巍昂寒着脸,颇有些不客气地对面前的士卒说道:“本官最宁府总管燕巍昂,军中主将池风鼓?”
其实从官衔上来说,燕巍昂未必比池风鼓和王子乾高太多。但他是三朝元老,自然要更显得有底气许多。
池风鼓、王子乾这些人在他面前,终究只是后辈。
挡在前面的大理禁军微愣。
池风鼓也就在人群后,自是听到燕巍昂的话。
他拍马缓缓上前,对着燕巍昂拱手,“池风鼓见过燕总管。”
燕巍昂瞧瞧他,皱眉道:“你便是池将军?”
池风鼓点头,“正是。”
燕巍昂又问:“大军怎的擅自撤离横山寨了?你们可曾请示过皇上?”
池风鼓面有苦涩,却也不答,只问:“莫非燕总管是有公干而来?”
燕巍昂从袖袍中抽出段麒麟的密信,气冲冲道:“皇上传信于本官,说三军在横山寨和宋军血战,勇气可嘉,让本官代为犒赏三军。同时还让本官传信于你,大军务必死守横山寨,和宋军决死!现在,你让本官如何是好?”
池风鼓错愕,“皇上……皇上让我等死守横山寨?”
燕巍昂将密信向着池风鼓甩去,“你自己看!”
池风鼓接过信,刚刚看到上面传国玉玺印,脸色便已是灰白几分。
再看信中内容,脸色便是越来越难看。
本来有王子乾投宋在前,他率大军撤离横山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起码可以算得上是情有可原。
只现在,段麒麟的意思是让他死守横山寨,而他却率军弃城。纵有再多的缘由,怕也会被段麒麟责备了。
看完信,池风鼓满脸苦涩地抬头看着燕巍昂,道:“燕总管有所不知,王子乾他投宋了,现在大军军心涣散,士卒们无心作战,池某率军弃城也实乃是无可奈何啊……若是,若是这封信池某能够早些看到,那便好了……”
“哼!”
燕巍昂低哼,“这些话本官不想听。本官只想问你,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池风鼓微微迟疑,“燕总管的意思?”
燕巍昂微微眯起眼睛,深沉道:“皇上的犒赏已经下来,你不会就让本官这般回去交差吧?”
他看向后头大军,“眼下你军中尚且还有多少士卒?”
池风鼓道:“除去宋瑞立率军两万在城内断后以外,我军中还有十二万余将士。”
燕巍昂道:“既如此,那便将皇上的旨意传达下去。大军,便在这里和宋军展开决战。十余万将士,总有胜算吧?”
看起来,这燕巍昂竟是领会到段麒麟让池风鼓率军死守横山寨的深意。
池风鼓面有难色,但终究,还是点头。
如果燕巍昂没到,他还可以率着大军继续撤退。但现在若是再撤,那就真的是抗旨了。
纵他是鬼谷学宫中大才,段麒麟也绝不会放过他。没有哪个皇上会纵然下属抗旨不遵的。
当下,池风鼓便是大声喊道:“传诸将过来!”
有斥候匆匆驰马向着军后而去。
后面大军缓缓止步。
只不多时,在这支大理军中的将领都先后驰马到这军前来。禁军将领以及各部主将。
其中,那些各府各镇的兵马正副总管们或多或少还是认识燕巍昂的。
特别是军中那位最宁府兵马总管,他本来就算是燕巍昂副手。
瞧见燕巍昂,这些将领都是露出微愣之色。
然后那最宁府兵马总管便连忙下马拱手道:“总管大人!”
他身后各部将领也跟着下马行礼。
“嗯。”
燕巍昂对此只是轻轻点头,眼神扫过诸将,缓缓道:“皇上得知你们在横山寨外和宋军血战,勇气可嘉,特意让本官来犒赏你们。”
他这话说出口,饶是这些将领们脸皮再厚,霎时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血战是不假,可结果,未免也太不如人意。
他们屡次攻宋营未果,还付出那般大的代价,现在又被宋军逼出横山寨。这场仗,他们这些人都实在谈不上有什么可褒奖的地方。
最宁府兵马总管只道:“下官惭愧。”
燕巍昂看向池风鼓。
池风鼓打开密信,“皇上有旨,诸将在横山寨为国拼杀,勇气可嘉。现封军中主将池风鼓为破敌侯,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