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伪极境做不到如极境那般立于虚空,但在地面上速度却宛如游龙。
破军副宫主逼近帅旗,一剑向着行女车斩去。
光是剑意,就已然让得行女车上旗手心神恍惚。
周遭士卒也尽是为他所摄。
索性肖玉林等人早就料到先机,换上寻常士卒甲胄隐藏在军中,要不然这时怕是难以幸免于难。
他紧咬舌头,有鲜血从嘴角溢出来,出声大喝:“集火!”
离着行女车不远的禁军神龙铳手们回过神来,神龙铳俱是分别对准破军副宫主等人,向他们开枪射击。
只军中那些高手并未出手。
他们知道自己不会是这些真武境剑客的对手,此刻,保护肖玉林等将才是重中之重。
如骤雨般的密集枪声响起。
肖玉林、刘子俊调遣数百亲卫护卫在帅旗旁侧,此时集火,威力自然不是之前各自开枪时可以比较。
哪怕是真武境强者,面对这样的集火,也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破军副宫主眼神微变,顾不得再挥剑斩帅旗,身形掠动,眨眼便是数米开外。
他避过了这波集火。
只另外四个真武境中,却有一人中枪。
这枪虽没有要他的性命,只是打在他的右臂上,但自然也能让得他的实力大打折扣。
“啊!”
痛叫声中,这真武境剑客捂着右臂,再顾不得向前冲杀,连连向着后面退去。
破军副宫主持剑再逼近帅旗。
这回帅旗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只这刻,自那新宋军中军处,却是忽有鸣金声响。
这让得所有人都为之意外。
哪怕是新宋诸将,也都是在这刻露出极为疑惑不解之色。
他们眼下占据着上风,自是不明白主帅为何在这个时候忽然鸣金。
苍凉的鸣金声中,破军副宫主剑气荡四方,一剑将整个行女车斩得支离破碎。
行女车上旗手惨叫落地。
只是这显然并没有什么用了。
新宋将士在鸣金声响起后,只是微微迟疑,然后便如潮水般向着后面退去。
这幕,都落在破军副宫主等人眼中。
“可恶!”
破军副宫主重重冷哼,一剑掠过,将眼前一个大宋禁军斩杀,也向着后面掠去。
其余真武境强者也顾不得厮杀,先后向后退却。
军令如山。
肖玉林在军中也是有些发懵。
听着新宋军中那边传来的鸣金声,他也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在前面,正在冲锋的大宋铁骑也是面露意外之色。
夔州府城头的守备军们也是同样如此。
只在这刻,新宋中军却已是在缓缓向着北面退却。
空中新宋热气球也同样是缓缓退却。
时间回到数分钟之前。
那鬼谷副宫主刚刚落子,自言自语,就有士卒匆匆驰马到他车辇前,“主帅,有急报!”
亲卫将信件接过,递到鬼谷副宫主手中。
鬼谷副宫主拆信,刚看两眼,脸色便是微微变化。
这封信乃是段麒麟亲手所书。
横山寨池风鼓败,将士折损无数。大理空虚,老师速速撤回蜀中,保存实力。
信很短,但内容却很惊人。
哪怕是以鬼谷副宫主的心性,在看过信后,持信的手也不禁是有些微微发抖。
以他的眼界学识,自是能够联想得到池风鼓大军溃败会对理、宋双方形势造成多大的影响。
封合璧孤军深入,不管能否攻破长沙,都很难再安然无恙地率军回到大理。也就是说,大理国内根本无兵可守。
而要是他所率的新宋军也在夔州路内折损惨重,到时候便连新宋也将会面临兵力空虚的后果。
如元朝不能破宋,待大宋缓过气来,便可以长驱直入灭新宋、大理。段麒麟和他们这些人都将无处可去。
如元朝灭宋,他们这些人也没有实力再和元军争锋。
这天下,可不仅仅只有大理和大宋而已。
所以,在心情稍微恢复平静以后,鬼谷副宫主便立刻下达了撤军命令。
此时再取这夔州府已然没有意义了。
大理军败,他们纵是夺取夔州府,到时候也会陷于重重包围之中。而那时,宋军完全可能去夺蜀中、大理。
他们还占据着夔州府又有什么用呢?
一场原本硬是昏天黑地的大战,就这般在新宋军突兀的鸣金声中,突兀的结束。
新宋军向北退却。
刘子俊等人也未领军追杀,只领军在原地疑惑看着。
他们本就兵力不如新宋军,再者新宋军退得太过突兀,他们也怀疑新宋军是否耍诈。
虽然夔州府内已然收到横山寨大胜的消息,但谁又会去想新宋军是刚刚才收到的消息呢?
北撤的新宋军密密麻麻。
军中,有将领驱马在鬼谷副宫主车辇旁侧。
破军副宫主从军后急掠而过,直接飘身进车辇。
刚到车辇内,他便对鬼谷副宫主迎头问道:“为何突然撤军?”
这毫无疑问是质问。
甚至,破军副宫主眼中已然有着些微杀意。
鬼谷副宫主拈起矮桌上的信,递向破军副宫主,“这是皇上的命令,你瞧瞧。”
破军副宫主接信,脸色忽然间大变,“池风鼓、王子乾败了?”
连他也是知道鬼谷学宫这两个大才的名字。
鬼谷副宫主轻轻点头,“皇上三路大军攻宋,现在两路被破。只剩下封合璧,也是孤军深入,难以折返了……”
“怎会这样?”
破军副宫主眉头紧皱,脸上浮现煞气,“你们宫主不是亲在皇城坐镇?”
“那又如何?”
鬼谷副宫主反问:“宋军的厉害你也见识到了。宫主再运筹帷幄,又怎能预料到二十余万大军会被区区数万宋军击溃?”
破军副宫主沉默。
周围诸将听到两人的对话,先是惊讶。此刻也都是悄然沉默。
是啊。
谁又能想得到二十余万大军竟会被区区数万宋军击溃呢?
而且,越李朝可还有五万大军也是被宋军给全军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