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再远的尸首,副军长禹兴文双眼通红,“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保护军长的?你们怎么保护军长的?亲卫呢?供奉呢?”
周围跪倒的将士都低头哽咽,有人道:“军长的亲卫和供奉……都死了。”
禹兴文愣在原地。
都虞候程沛找将领询问情况,这才知道,元军竟出动了那么多的高手。
两个真武境、上十个上元境。突然杀向城头,这,的确不是将士们能够轻易抵挡得住的。
他拦住了回过神后就要大发雷霆的禹兴文。
禹兴文性子有些暴躁,但这种时刻下,他总不能让禹兴文鞭打将士。
刘再远阵亡了,谁都心痛。
程沛死死拽着禹兴文,道:“老禹,还是快些将军长抬到营内去吧!这件事,必须立刻向苏帅禀报。”
元军来城内行刺,这意味着元军必然准备开战了。
有将领背着刘再远,一行人向着军营走去。
哭声,蔓延到了军营内。
这夜当阳县军营内堆起高高的干柴,刘再远的尸体被放在干柴上,化为灰烬。
可直到火焰彻底熄灭,仍旧有许多将士跪在旁边,没有离去。
军营内弥漫着极为悲愤的气息。
不知多少将士咬牙发誓,定要覆灭元军,为刘军长报仇。
有信鸽飞往江陵府。
只这时,江陵府却也不平静。
大鹰爪黄粱策亲自带着二十余人到得江陵府城外后,悄然入了城。
江陵府城头高耸,却格局远非当阳县可比。以他们的身手,要进城实在不算什么难事。
进城后,二十余人在沉沉夜色中接近城内府衙。进府衙后才惊动府衙内的暗哨。
枪声响起。
府衙内便就这般展开了厮杀。
苏泉作为镇西军区元帅,和荆湖北路节度使同在府衙办差。有他们两在的地方,当然会布置有许多的明少暗哨。
不知多少人从黑暗中涌现出来,在暗处开枪也不在少数。
这让得黄粱策所率的高手在短时间内便折损不少。
可终究还是有些黑影在夜色中得以向着府衙深处掠去。
在这样的夜色里,神龙铳想要打中上元境、真武境这般的绝强高手,的确不是易事。
喊声向着府衙深处蔓延。
只黄粱策等人却是形如鬼魅,寻常士卒根本捕捉不到他们的身影。
当最初的骚动渐渐平息以后,便谁也不知道黄粱策那些人躲到哪里去了。
有许多火把在府衙内蔓延。
镇守府衙的将士、捕快们持着火把到处搜寻。
越来越多禁军将士、供奉汇聚到苏泉荡和荆湖北路节度使张向阳的大院里。
哪怕明明知道这会暴露他们两人的藏身所在,这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若不对他们两人进行保护,真让那些刺客摸到两人住所,后果将士不堪设想。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那些刺客就不知道苏泉荡和张向阳的寝居所在。这年头,细作也是无孔不入的。
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黄粱策带着人悄然接近了苏泉荡的寝居所在。
可能是艺高人胆大,哪怕是看到苏泉荡院中离着无数的禁军、供奉,黄粱策竟也没有带着人退走。
当他带着人出现在院墙上的那个刹那,有数颗轰天雷落到院中。
火光乍现。
场面忽然间混乱。
有禁军神龙铳手对着院墙上集火。
黄粱策身旁那些供奉本还想继续扔雷,却接连有数人中枪,或是栽倒向院墙外面,或是直挺挺栽到院内。
这让得他们都不敢继续呆在院墙上,连忙向着下面掠去。
到现在,他们也阵亡不少人了。
只若是真能刺杀掉苏泉荡,这样的折损显然还是值得的。毕竟苏泉荡乃是镇西元帅,重要性不言而喻。
黄粱策黑色大氅飘扬,如同老鹰般飞掠而过,眨眼便到院内房间门口。
他身侧还有两个真武境高手。
意境在这刻才冲天而起。
其余高手杀向院中的禁军和供奉们。
黄粱策单手拍在近前房门上。
哐当声响。
木制的房门瞬间四分五裂。
有灰尘飞扬。
只这房间内却并没有人。
这是苏泉荡的书房,而非是他的寝室。
黄粱策两道浓眉凝起,回首看了眼乱糟糟的大院,又向着旁侧房间掠去。
他自也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带来的这些供奉虽强,但也不可能是院内这么多禁军和供奉的对手。
而只等这些供奉都死掉,那即便他和身侧两个真武境高手再强,也只有选择退避。
真武境可也挡不住子弹。
速度再快,也怕有长眼的子弹落到自己身上不是?
谁招架得住?
有禁军和供奉扑向黄粱策和两个真武境高手。
只冲进他们的意境笼罩范围,却免不得要受意境所摄,刹那间心神失守。
黄粱策和两个真武境供奉意境虽不如空千古那般强到能以意境直接杀人的地步,但要做到震慑人心自是不难。
冲进意境笼罩范围内的禁军们都只感觉脑袋忽然空白。
在黄粱策示意下,有真武境高手杀到人群中。
面对失神的诸多禁军,这真武境高手掠过之处,有数颗头颅抛落在地。
黄粱策身形不断掠动,又连破开两个房门。
直到第三间房,他终是看见了苏泉荡。
苏泉荡穿着甲胄,就坐在房间之内,正在低头写着什么。旁侧有侍女正在为他磨墨。
而在他周围,还有数个供奉持剑拱卫。
这让得黄粱策微愣。
他虽没有见过苏泉荡,但也知道眼前这坐在书案前的人定然就是苏泉荡无疑。其他人,还不至于能被这么多人守护。
苏泉荡很年轻,起码,相较他黄粱策是很年轻。
可这份从容淡定的气概,却是让得他黄粱策心中也不禁是惊讶、佩服。
不愧是大宋镇西元帅。
在这样的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气概,单凭这点,便足矣成为年轻人中的佼佼者。
只这,自不会让得黄粱策就此消去刺杀苏泉荡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