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过谦了。”
赵洞庭可不敢接这茬,要不然这未来岳父不高兴可咋办,连道:“前辈乃是高手榜上排名前列的顶尖豪杰,教导朕这样的菜鸟已是绰绰有余,朕能到前辈的境界,就已是心满意足了。”
“菜鸟?”
乐无偿好不容易才琢磨出这两字的意思,不禁失笑,对赵洞庭的心思了然于胸,说道:“我并不是妄自菲薄。我所修的剑法乃是家传,虽然也可说是精妙,但连慕容川的滴雨剑法都略有不如。若非我修有剑意,怕莫都不是他的对手。而君兄所修的逍遥游轻功以及归元剑法都是在江湖中久负盛名的顶尖武学。皇上跟他学,要比跟我学好,这是实话。”
他看向寝宫前面,“我教导皇上修剑以来,只教基本功,就是希望皇上有朝一日能够得遇君兄这样的大高手,皇上切莫错过了机会才好。”
说这话时,乐无偿的眼神稍显复杂。
若是他能有深厚底蕴,以他在武学上的天赋,断然不会止步于这种境界。
可这,就是命。
江湖中的那些绝世高手,都是天赋、努力,还有机缘给堆积起来的。
赵洞庭听出来乐无偿是打心眼里希望他跟君天放求学,点点头,“那等下朕试试。”
他心里没报太大希望。
这个年代,江湖中人将传承看得比性命重要。君天放孤傲,纵是他是皇帝,却也吃不准君天放是否会教他。如君天放这种绝世高手,基本上是不会为权势所累的,逼急了他,出宫去就是,反正宫内也没人拦得住他,以后再让赵洞庭找不到都不是难事。
乐无偿嗯了声,眼中有着些微期盼。
他将赵洞庭当成皇上,在百草谷之行后,也将他当成女婿,自然巴不得他好。
婵儿被皇上接下山来的话,总比继续留在山上孤独寂寞要好。
等不多时,君天放和张珏由太监领着前来。
赵洞庭和乐无偿两人跳下屋顶去,刚好被走进院门的两人瞧见,张珏不禁惊讶,“皇上?”
君天放眼中也是有着惊讶之色。
他和赵洞庭曾同行数天,却也没看出来赵洞庭身怀武艺,因为赵洞庭从未显露过他的身手,在赶路的那些天,也并未修习过内功。
他自然不知晓,赵洞庭有李元秀传输的功力,消化还来不及,却是根本不用每日修炼。
不等两人行礼,赵洞庭就抢先制止他们,“无须多礼。”
张珏感慨道:“皇上文韬武略,真乃我大宋之福。”
这话他说得发自肺腑,满脸诚恳。
饶是以赵洞庭的脸皮,也是有些害臊:“张大人谬赞了,武学之道博大精深,朕只是微有涉猎而已,武艺还浅薄得很。”
至于文韬,他就更算不上了。
这个年代以诗词为才,赵洞庭只是背诗,不会作诗,连大多古学经典都没看过。要是他这样也能算是文韬,那大宋学子个个都能算是学富五车了。
不过这话赵洞庭没说。到底是皇帝,没必要太贬低自己。
张珏抬头瞧瞧寝宫的屋顶,道:“皇上能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想必轻功内力都已是不俗了。”
轻功和内功是挂钩的,内功高者修轻功轻而易举,而轻功出众者,势必内功修为也不差。
赵洞庭将两人往院中的凉亭中引去,道:“内力还算差强人意,不过轻功朕却是不懂。”
说着他就势向君天放作揖,“朕决心习武,不知君前辈能否教朕?”
君天放无疑有些措手不及,愣在当场。
紧接着,他刚回过神来,便道:“皇上已有乐兄在旁指导,何须君某相教?”
他果真选择婉拒。
赵洞庭心里咯噔,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
幸得乐无偿在旁边开口,“君兄武艺胜我百倍,逍遥游、归元剑法皆是武林绝学。乐某至今也只是教导皇上基本剑术而已,还请君兄为大宋社稷,教导皇上习武。”
他说得很诚恳,话音落下,甚至躬身作揖。
赵洞庭也忙跟着作揖,“请前辈成全。”
此时此刻,面对的是君天放这样的人,他自然不会摆皇上的架子。
对付雷州那些贵族,需施威,而对类似于君天放这样在某个领域达到顶尖的强者,只有以诚相待。
君天放坐到石墩上,有些左右为难。
以他的性子,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要长时间呆在宫内,只待张珏离开,他便也会跟着离去。再者,他对赵洞庭并不是十分知根知底,更不清楚赵洞庭武学天赋如何,是以实在不愿意随意收下这个徒弟。
可是,赵洞庭毕竟是皇上,此时以大宋社稷来说事,他又不好怎么拒绝。
好在张珏是了解他的,这时候出声解围道:“君兄,既然皇上有意,你试试又有何妨?若是皇上天赋不合你的功夫路数,到时候咱们再为皇上寻求别的高手便是。”
“好。”
君天放略微沉吟,终于点头。
他心里却是想着,先对付几天,然后等到张珏离开时,说自己的武学路数不适合皇上,自行离开便是。反正两人之间没有正式拜师,这也没什么。
赵洞庭只是欣喜,“多谢前辈。”
当下他对君天放更是热情洋溢起来。
这时候,乐舞和颖儿从房间内走出来,赵洞庭让乐舞去叫韵景和张茹,使得院子里很快热闹起来。
四女各擅胜场,美颜不可方物,在这冬日为院内凭添几分春色。
颖儿虽已是准皇妃,身份尊贵,却仍是习惯性地在旁边端茶递水,尽显温柔贤惠。
乐舞笑眯眯缠在乐无偿旁边,时不时灵动的双眼瞥向君天放,满怀崇拜,一口一个君伯伯甜得腻人,让得君天放都完全绷不住脸。
张茹安安静静立在张珏后头,给自己的爷爷按着肩膀。
韵锦悄然立着,恍若山谷白兰,微笑动人。
这样悠闲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眨眼便到中午,有太监请示赵洞庭是否用膳,得到肯定答复后,立刻有数十太监、侍女端着菜碟排队从院门外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