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袖子?
赵洞庭没听说过这人,但以元字开头,摆明是和元真子同辈的道士了。
这看起来怕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女道士,竟然和自己同辈?
而在他诧异时,已经有不少道士走上去,揖礼道:“见过青荟子师叔。”
青荟子!
赵洞庭想起这人。
原来是她,那有此绝色也就不奇怪了。
龙虎山青荟子,俗名柳飘絮,这可是江湖花魁榜上排在第六的存在。
赵洞庭到现在还记得花魁榜上对柳飘絮的评价,“绝色道姑,淡雅如仙。”
没想到,自己竟然刚来龙虎山就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美女。
他随着众道士也走到崖边,喊了声,“见过师姐。”
始终没动的柳飘絮怕是也诧异“师姐……”这两字,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众人便完全得见她的绝丽容颜。
面无瑕疵,肌肤雪白。双眸清澈如泉水。
好个漂亮道姑。
赵洞庭心里不禁再度感慨。
柳飘絮的美,是种极为自然的美,让人有种离她近,又恍然离她很远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张茹、乐婵、玉玲珑等女又是不同的风味。
张茹美如仙,又如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善良精灵。乐婵美如仙,又如让人望而却步的冰山,玉玲珑美如仙,不对,这个女人不是美如仙,而是个妖精,十足的妖精。赵洞庭心里想。
观海子见柳飘絮些微诧异,上前两步,解释道:“青荟子师叔,这位是元真子天师刚收的嫡传弟子,洞庭师叔。”
“洞庭?”
柳飘絮的声音如黄鹂般清脆动听,看向赵洞庭,“师弟是俗家弟子?”
也只有俗家弟子,对道号才可有可无。
赵洞庭点点头,“正是。”
呵!
就算他想拜入龙虎山下,张天洞、元真子敢收么?
柳飘絮不能说是冷淡,但也绝不热情,见他回答,只是轻轻点头,便又回过头去。
这位怕也是难以接近的美女。
赵洞庭瞧瞧她侧脸,便也收回目光,问观海子道:“师侄,炼体如何练法?”
他从刚刚踏入武道的时候起就是跟着乐无偿学剑,剑法已有境界,可炼体,却没怎么练过。
只不知道,房中术算不算是炼体?
观海子微笑道:“炼体之术无非就是增强体魄之术,贫道观师叔修为已臻中元境,以前应该修习过炼体之术吧?”
赵洞庭闻言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自己忙得要死,哪里还有时间修习炼体之术啊?
他贴在观海子耳边,用极轻的声音问道:“房中术算不算?”
观海子这老道士愕然之余,一张老脸都红了。
这师叔也真是太不顾及人的感受了,不知道他醉心于道,到现在还是老处男啊?
他的模样却是满足了赵洞庭的恶趣味,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别的道士不知所然,都是懵然的状态。
饶是以观海子心境,也不禁在心里腹诽了一番,然后才正色道:“算!”
这个字,他简直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这下轮到赵洞庭惊讶了,房中术还真算啊?
而观海子又接着道:“不过房中术只擅长……呃……师叔还是从最浅薄的炼体之术开始练起吧!修五禽戏如何?”
道教不似佛教,便是炼体,也很少去挑水担、木人巷什么的,更为注重修体的同时养心。
这也是为何世间炼体以佛教为尊的原因。
五禽戏等能强身健体不假,但其效用,更益长生,循序渐进,不如佛门的那些法子效果来得快。
“不妥!”
观海子的话音刚落,后头,却是忽然响起个懒洋洋的声音。
众道士回头,连忙揖礼,“天师。”
是元真子到了。
元真子背负着双手,懒懒散散,走到赵洞庭面前,直言道:“五禽戏不适合你,你且先抱着石墩绕着崖边跑吧,不许动用内气,跑到力竭为止。”
他装作震惊,但眼中的得瑟之意还是出卖了他。
将皇帝当做弟子使唤,这种感觉,很爽!
“是,师傅。”
赵洞庭微微翻了个白眼,却不得不揖礼答应,然后在旁边捡起个石墩,就开始跑起来。
这个元真子,还真将自己当成便宜师傅了。
赵洞庭嘴上不说,但心里记着。离开的时候要是不从这龙虎山捞点好处,那他还真白瞎叫这句“师傅……”了。
龙虎山后山某处草庐内,有个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仙风道骨却正在啃烧鸡啃得满嘴是油的老道士突然打了个喷嚏,抬起衣袖抹去嘴边的油渍,掐算起来。其后却是面露疑惑,喃喃自语,“这是哪个在惦记我们龙虎山呢?”
众道士在崖边伴随着清风耍起五禽戏。
他们个个神态淡然,衣袂飘飘,着实有种超然于尘世外的气息。
年轻的洞庭师祖在这里显得有些“卓尔不群……”,双手抱着石墩让着崖边奔跑着,又不能动用内气,很快汗如雨下。
不着调的天师元真子也不知道从哪变出个酒葫芦来,很没形象的坐在地上,悠然小酌,很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让得赵洞庭不知道对他暗暗腹诽过多少次。
众道士平静如水的心态愣是没打破,忍不住时不时地瞥向赵洞庭。
他们有的好奇,有的眼带笑意,但其中也有人眸光复杂。
赵洞庭初来乍到,就成为元真子的亲传弟子,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天大气运。起码在众道士看来是这样。
柳飘絮仍然端坐崖边,始终微闭双目,似已入定,连元真子到来,她也没有偏头。
这是个很有道性的女人。
流水潺潺,鸟鹤呈祥。渐渐的,阳光灿烂了些。
赵洞庭累得和死狗似的,不知道因为疲乏而坐到地上多少次,然后却又被元真子捡起小石头弹在身上,“继续跑。”
“靠!”
赵洞庭心里暗骂。
元真子可真没留手,小石头弹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但他却又不得不继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