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和何立马带着数十个亲卫以及一干福州官吏就向着军阵后头而去。
等他们到军阵后头,高兴也恰恰带着大军出现在前大街上。
见得威风凛凛的高兴,何立马脸色些微难看,张良东却是满脸堆笑,主动拱手道:“高将军!”
高兴也拱手:“张大人。”
大军缓缓止步。
张良东驱马上前数步,故作疑惑:“高将军怎的此时率大军回城了?莫非那闽清宋军已被打败?”
“没有。”
高兴摇头,“本将奉蒲大人之命,本已和宋军休战。听闻蒲大人遇刺身亡,便立刻率着大军赶了回来。”
然后他远眺府衙,却也是故意装作疑惑之色,道:“府衙内怎的有喊杀声?”
张良东面露愤怒,“说来也是心寒,蒲大人的二公子蒲立信竟然在蒲大人尸骨未寒之际就要夺权,不仅仅杀了他自己的哥哥蒲立德,还派人将宦大人也给刺杀了。我和何将军不忍坐视这恶徒继续行凶下去,便率大军过来将他缉拿归案。这恶徒,竟然还让他府中的高手抵挡我等!”
“蒲立德死了?”
高兴听得张良东的话,心里猛惊,随即便也连脸色都变了,连忙挥手喝道:“大军入府,即刻阻止府内众人厮杀!”
皇上有意要让蒲立德接蒲大人的班,现在蒲立德却是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高兴心念电转间,却是向着,总不能再让蒲立信也死掉。那样,蒲家就真的没人能够接班了。
而现在的福建,却还需要蒲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来保持安定。
“是!”
旁边有副将领命,立刻就带着士卒往前头而去。
“高将军!高将军!”
张良东却是急了,“且慢且慢,你这是作甚?难道要阻拦我们拿下疑犯不成?”
高兴心急之下,却是懒得理会他了,只道:“速速入府,让府内众人全部放下刀兵,阻拦大军者,格杀勿论!”
张良东急得不行,驱马到高兴近前,“高将军,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因为慌急,他脸上已是不知不觉带着些厉色。
高兴脸色严肃,“一切事宜,等本将先解下这些刀兵再说。诸位都是蒲大人旧属,怎么互相厮杀?”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张良东,也驱马向着府衙而去。
洪无天、熊野两人跟在旁边。
张良东气急跺脚,“这、这、这……”
高兴的突然出现,还有这般态度,可谓是将他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
数万大军,可谓让他们之前的机关算尽都白费了。
高兴有足够掌控福州,压下他和蒲家的实力。
何立马神色还是难看,看着张良东,“张大人,我们……”
他回首看,还真有些担心高兴的大军会对自己的麾下挥动刀兵。
张良东咬牙,“让士卒让路,放他们进府!这高兴,疯了!疯了!”
他可看得出来,刚刚高兴全然不是开玩笑。
这高兴,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难道是回来帮蒲立信的?
张良东一颗心,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高兴大军到得府衙外那些守城军士卒的后头。
一众守城军士卒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挡,还是不该挡。按理说是该挡,可现在,他们却没有挥起兵刃的勇气。
没瞧着后头那看不到尽头的火把么?
幸得这时,何立马的喝声响起,“让开!”
一众守城军士卒连忙往两边退让,让出条道去。水泄不通的府衙门口顿时出现宽大十余米的空地。
高兴率着大军径直往府衙内去。
府衙内还在厮杀。
高兴大军冲进府衙以后,便以极快速度包抄正在厮杀的人群。
如此异变,让得厮杀的人群中登时有不少人微微诧异起来。
蒲立信远远瞧见坐在马上,颇为显眼的高兴,止不住地心惊,“高兴怎么回福州了?”
“全部住手!”
而这时,高兴已是举起手臂大喝起来。
他也修有内气,这一喝,声音便滚滚荡荡地向着四周传播了开去。
他麾下士卒或以长枪顿地,或抽刀拍刀鞘。登时,铿铿锵锵的声音不绝于耳。
正在厮杀的人群茫然地逐渐休了厮杀,互相后退,泾渭分明地对峙。
守城军士卒和府衙守军损伤不少,地面上大多都是穿着军服的尸体。而那些江湖供奉,倒是还没有太多的伤亡。
高兴看向蒲立信,驱马慢悠悠向着蒲立信而去,并不下马,只是拱手:“二公子。”
蒲立信微微怔住,随即脸上露出和善微笑,“高将军连夜赶回福州,是来祭奠我父亲的么?”
高兴却是在他意料之外地摇头,“也不仅仅是为祭奠蒲大人,本将此行火速赶回福州,本还想带大公子去见一位贵人。不过既然眼下大公子已逝,就劳烦二公子去一趟吧!”
“贵人?”
蒲立信有些玩味,“这福建,还有哪位,能让高将军都称上声贵人?”
蒲家以前是福建的天,他不觉得福建还有什么人能在他们蒲家面前自称贵人。
高兴道:“二公子见过以后,兴许就会知道。”
蒲立信笑容悄然敛去,看向周围,“这样的情形下,高将军说让本公子离开,有些不妥吧?”
他终究拿捏不到高兴的意图,但现在离府,很有可能会被张良东和何立马钻了空子。甚至,他还要死在离府的途中。
蒲立信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安危交与任何人,哪怕曾是蒲寿庚左膀右臂的高兴也不行。
“府衙,本将会帮二公子看住。”
高兴眼神扫过那些被围在中间,没敢越众而出的守城军士卒。神情淡然,并未太将这些放在眼里。
他数万大军,以何立马这区区数千守城军,不可能兴得起什么风浪来。
蒲立信眼睛微眯,“那本公子若是不去呢?”
他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轻信高兴。
高兴却道:“公子若不去,那高兴只能无礼了。”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