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 [330]那个‘女’人倒没察觉出什么,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因为家中欠他的银子,才无奈以身抵债嫁给了他;而我家中,还有一个自幼青梅竹马的人等着我;我一回去的话,我们两就马上离开太原府远走高飞。”‘女’人说着说着,眼睛里闪‘露’出希翼的光芒。
张须陀听了之后,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曾经的自己;那时自己还只是刚刚参军,才不过是一个伍长,记得妻子的家中父母,根本不情愿让妻子嫁给自己。而他的家中,只有一个老父相依为命可说是一贫如洗。而她的家中则是正好相反,家财万贯,她的父母也给她订了一‘门’十分匹配的亲事。据说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举子。
自己记得最为清楚的,就是那个雨夜;她冒着雨带着随身的衣物赶到自己的家中,要求跟自己就此‘浪’迹天涯;自己居然就同意了,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跟着自己一直在遭着罪。一直到了最后,自己升为一关的偏将;日子才总算是熬出点头。可旋即又是晴天霹雳一般,自己与她竟然天人永隔。
“这位大王,大王,你可听到了我所说的话?”面前的‘女’子有些讶异的看着一脸悲苦的张须陀,不解他因何突然间这般样子?便低声的召唤着他。
“哦,没事,我是听了你所说的话,勾起来一段我自己的往事罢了。你记着,要是要往远走的话,那就去滑州,虽然那里被瓦岗山的人给占领了;可是人人安居乐业,过得很不错。”张须陀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自己的一个背囊;大步走到装满黄金的那个屋子里去,抓起几块黄金就给装到兜囊里。
而后走出来,将兜囊往前一递,对其言道“这个给你们路上‘花’度,否则要是没钱的话,恐怕就连这太原府你们都走不出去。”说完了,把兜囊往其手中一放。转身就要离开。
“这位大王谢谢你,不过恕小‘女’子无礼;就怕你给了小‘女’子这么多的黄金,不是助小‘女’子脱险,相反倒是害了小‘女’子。”这个‘女’人说完了,把手里的都囊居然又还给了张须陀。
张须陀一时不解其意的望着她,半晌无语。“大王请想,这一路逃亡我自然需要用钱;起码这么大的一块金锭,得兑换成白银或者是铜钱吧。可我把这黄金往外一拿,肯定得有人追问我这黄金的来历?这追问的还算是好的,不好的就升起了歹心要杀人夺财。到的最后,大王的一番苦心付之流水。小‘女’子也白白搭上了一条‘性’命。”这个‘女’人说完看着张须陀,面含微笑。
张须陀想了一想,她倒也说得不差,这兵荒马‘乱’的,一个文人带着一个‘女’子一路同行,本来就够危险的;在身怀巨财,岂不是惹祸的根苗。
张须陀自我解嘲的笑了一笑,对着‘女’人言道“到是我孟‘浪’了,只想让你们平安得到滑州去;可就忽略了这般重大的事情。那我就把那银两和铜钱给你带上一些吧,你莫要再生出什么言辞来教训我了;我可也是一番的好意。估计有一天你我还可能重逢呢?”张须陀说完了,就把银两和铜钱给她装上一些;然后递给了她。
这一次她却接了过去,有些顽皮的对着张须陀翻了翻眼睛拧了拧鼻子。看那副样子,依稀还没有长大或是有些调皮娇弱。
张须陀看着她的那副调皮样子,眼前的她,和自己的夫人竟然慢慢的重合起来。而自己越发看得有些痴了,等看着对面的‘女’人,用着一副审慎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张须陀这才清醒过来,不由晃了一晃头,自我解嘲的一笑,对其言道“适才是见你的‘摸’样,依稀与在下的夫人有几分的相像;一时出了神,还请莫要见怪。”说完笑了一笑,便吩咐着军校们快些抓紧。
大厅中的王财主,看着院里正在往车上装着得,一箱箱的自己的财物;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都要吐出血来。要不是被绑着动不得的话,自己早就一下就扑了出去;认可对方把自己的命拿去,也总好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搬走自己的心肝好一些。
而对那个,主动给强盗们指引密室的那个小妾;可以说是已经恨之入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一旦强盗们离去之时,便把这个小妾卖到勾栏院中去。你不是喜欢勾搭人喜欢对人笑么?正好适合这份很有钱途的工作。不提王财主咬牙切齿的,院里照样是有条不紊的往马车上搬运着箱子。
张须陀见箱子基本都已搬运上车,又折回大厅里,对着王财主笑道“多谢王员外襄助如此多的银子,这以后山上的弟兄,绝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说完,是带着众弟兄,在王财主一双充满怨恨的目光之中扬长而去。而那个‘女’人此时坐到车上,就仿佛一只脱出牢笼的飞燕一般;呼吸着外面自由的空气。
“那位大哥,就把车停在这里吧;我就在这下车了。”‘女’人对着,牵马走在车旁的张须陀和颜悦‘色’的喊了一声。张须陀停下来,伸手接了她一把,然后对着她笑笑。‘女’人则是用一双仿如天上繁星一般的眼睛,看了看张须陀。忽然笑了起来,对着张须陀言道“你一定不是真正的响马强盗,不过你是一个好人;我可记住了,这就去找他一起去滑州。到时候你可记着来找我,我的名字叫方燕。”说着,身子就消失在旁边的胡‘洞’中。张须陀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把车子继续往前赶。
车子一直赶到了朱雀街上的大车店,进了院里,不一会又出来十几辆的车子,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太原府的次日黎明,被一阵的吵闹声划破了这份清晨的宁静;一群人哭着喊着,顿足捶‘胸’的直奔太原府的大堂去报官。等李世民听了这个禀报,也是大吃一惊。
他没想到这群响马强盗,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到这太原府里来打家劫舍,这还了得。急忙颁下全城戒严令,开始全城搜捕这群无法无天的响马。
依着李世民所想,昨日这城‘门’没有打开;而一早,也没有人看到有一群人赶着马车出城。那就说明这群强盗,一定是因为昨日做完了这趟活;因为庆祝,所以人人喝了个酩酊大醉;这才没来得及出城。眼下所需要的,就是在全城的客栈仔细盘查这可疑的住店客商既是。
在李世民把这一想法付诸于行动的同时,全城闹得是‘鸡’飞狗跳,响马没有捉到,可到捉到了不少,‘私’自夹带东西没有在城‘门’**纳赋税的商人。自然也是被捉起来详加审问。
而张须陀却是十分安稳的,睡在一户绸缎铺得后宅里。此时,又似乎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太原府里,经过一次戒严后,效果明显好上很多。
那些商人再进城来,都规规矩矩的‘交’纳赋税,而这群响马,也竟然四五天没有‘露’面。虽然王财主报官后丢失的东西没有找回来,可太原府里毕竟没有打家劫舍的强盗了。
李世民坐在桌案后面,一手拍了拍头,心中开始考虑,何时再把太原府的地盘扩大一些?最好一下就打到长安去,而后老爹一作皇帝;自己则也自然就跟着水涨船高了。可眼下,那个麻烦的瓦岗寨十分的令他心烦,便如一根鱼骨卡在咽喉之处;是吞咽吐出都不能。‘唉,事无绝对,还是先把周边再打扫一遍;而后再好好的计划一下,估计眼下李云来得日子也并不好过。听线报说他们眼下被困于东岭关,而那个大阵,令他们是一筹莫展。’李世民想到这里,眉头不禁舒展开来;见到对手没有取得寸进之功,自己的心里,可说还是十分欣喜的。起码自己没有落得太远
就在李世民觉得太原府里太平无事的时候,在戒严令过去的第六天夜里;意想不到的,是这群响马再次动手,竟把所有太原城里的富户访问了个遍。很是搜刮了一笔银子,而后自然又是不翼而飞。而线索只追到那个大车店里,便在也没法往下查。
李世民成日的,被这群太原府里的富户烦扰着;心里不胜其烦,这次他是下了狠心,一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把这地面刨下三尺或是六尺深,也要把人给找到了。另外将太原府里的‘精’壮军校派到各个富户的‘门’前,为其站岗放哨,看家护院,军校们自此转为临时家丁。
现在太原府的街面之上,可以说是十分的热闹;外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大股敌兵前来攻打太原城。就见满城的大街上,都是太原府的军校来回的巡着啰到处查探响马的下落。
可最终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这群响马, 再一次是消失于空气之中,就仿佛他们从没有来过太原城里做过案一样。李世民这一回可真是上了火,亲自带着人四处抓人;而且牙也肿起来了,成日的以苏叶相敷;或是以冷水阵痛 。
张须陀难得的兴高采烈的,与众军校纵马奔驰在山中的林中土道上。“将军,想这李世民一定还在城里大肆的搜捕着咱们呢;可他那想得到,咱们一早就出了太原城了。”曹礼也高兴的,策马奔到张须陀的马跟前笑着对其言道。
“咱们只是钻了李世民的空子,他认为没有人敢在太原府里犯案;因为毕竟这是府城,又是屯军的重镇。何人敢来此捋他的虎须?没想到咱们胆大包天,不仅做了案子,而且还一下就做了好几次。这让那些支持他的大家富户能不跟他着急么?估计此刻李世民死的心都有了。哈哈哈,驾。”张须陀一番话说完,是纵马带着五千军校一直奔去。
隆隆的马蹄声响彻在密林深处,一队骑兵纵马奔驰在这片林中土道上;云烟四起,当头的那匹白马此刻已奔到一座土山之上。马上的人带住丝缰,立马在上,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一片金黄的光芒笼罩着他。就仿佛给他披上一身黄金的铠甲,使其看来十分的威武不凡。
“曹礼,让将士们在此处‘露’营;另外等过些天,咱们还得再去一次太原府城。我估计这李世民,此刻一定是对咱们恨之入骨。要是咱们一旦‘露’了面,他一定不会轻易把咱们给杀了的;依着他的‘性’子,定会顺藤‘摸’瓜才是,要把咱们一网打尽;并且尽起赃银。所以本将就想给他设一个伏击,本将去将其引出来,你到时候,在半路之上对其伏击。把咱们余下的绊雷都给他用上,你说此计如何?”张须陀在马上扭过脸,看着奔上来的曹礼问道。
曹礼一听打了个愣,马上张口对着张须陀问道“将军适才所言,可是要自己去太原府中充当内应?那是万万不可,以将军之躯怎可轻易身赴险地。如将军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等回去也不好对主公‘交’待。将军,就由小校去一趟太原府充当内应。把人给引到这来。此事就这么定了,将军只要在路上做好伏击就是。”曹礼说完毋庸置疑的对着张须陀点点头,意思是此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再更改。
张须陀闻言仔细琢磨良久,也觉着曹礼所言甚是在理;便不由也点头应道“那就依着你所言既是,可你去太原府里可要十分当心;那李世民也是不好相与的,这次咱们把他给打疼了,他恨不得一下把我等捉住。你要是见事不可为的话,就躲到城里的据点去。”张须陀跟着曹礼一起经过这些日子以来,心中对这个老兵十分的欣赏赞同。所以听其要代自己去探太原城,不禁心里也是揣揣不安。
“将军只管放宽心就是,小的还是心里有数的。”曹礼说完,对着张须陀笑笑,便吩咐军校们在这里开始扎下临时营盘。说是扎营,可连帐篷也没有,只是‘露’宿而已。要是无雨还算不错,一旦要下起雨来;而且这三月里的小雨,要是一下起来,就淅淅沥沥的没完没了的。这军校们可就遭了大罪,可这些人对此竟没有半点怨言,还是我行我素,该做什么,还是去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这一点,倒让张须陀深有感触。对李云来也是深深的敬佩不已,不知道他如何把这些兵训练得这般的好。
在山上一驻扎,就是半个月;曹礼还是每日化装成平民去城里探听消息。一直到了这一天,曹礼早上又进了城中;直到天已过午,还不曾回来。
张须陀不由得有些对他担心起来,不知道平时在午前就会回来的曹礼,如何天到这般时候还不回来?莫非是他已自作主张,去做了内线。
“山路弯弯,我自豪情向天;一柄单刀可劈开世间不平。”忽听得一个人,唱着山歌就往山上来。张须陀一听这有些沙哑的嗓音,就微微的笑了起来。
不错,是曹礼回来了。这个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心情?一会,一定要仔细的对他盘问一番。对了,上一次听他说,他喜欢上了他藏身的那个据点里的老板‘女’儿。莫不是这个家伙与那个姑娘‘玉’成好事了不成?张须陀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站起来身,往山下的路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