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任虎和王真就像是他的两只双翼,紧紧跟随在他的身边,三人成品字形,就像一把尖刀,刺向了突厥骑兵的阵中心。
而突厥骑兵在经历了短暂的停滞之后便已经开始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过来。此时,他们已经在各自将领的组织下开始了对鬼面骑的反击。
苏定方一路冲杀,寻找的目标就是突厥主帅,他想要杀贼先杀王。只是他身边的鬼面骑毕竟只有不到二百的人数,再加上突厥人已经开始有组织的反击,他身边的鬼面骑不断的被蜂拥而上的突厥骑兵砍下了马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定方向前冲杀的脚步慢了下来,他抬头目视前方,距离突厥帅帐只有百步之遥,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突厥主将衣衫凌乱的端坐在战马上。可是,越靠近帅帐的地方突厥骑兵越多,他们有组织的开始反击,苏定方顿时觉得压力大增,他突然转身向后察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跟随他的一百多鬼面骑现在就只剩下两个人。
“不要停止,继续跟本将杀上去!”苏定方大吼道。
“是!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跟随苏定方的鬼面骑只有任虎和王真两人,但他们依然在苏定方说出杀的时候喊出了鬼面骑的口号。
同时,他们砍翻了涌向他们的突厥骑兵,跟上了苏定方的步伐。
突厥帅帐前,库吉特衣衫不整的端坐在马背上,不断的催促士兵向前冲杀,同时神情紧张的看着前方。当他很仔细的看清眼前百步之外只剩下三个唐军的时候,他脸上紧张的神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刚才,就在他饮酒后酒性发作,蒙头大睡的时候,帐外的喊杀声将他惊醒,他刚要穿衣戴甲,就见一个士兵跌跌撞撞的跑进了自己的大帐说唐军突袭。“嘎嘣——”当时他觉得心突然停止了跳动,不待穿好衣服便冲出了大帐,骑上了亲兵早就为他备好的马匹。
现在,他看见眼前的唐军只剩下三个人,而这个三个人已经在突厥骑兵的围困中快要被歼灭时,他的心里轻松了不少。至于从大营其它地方传来的喊杀声他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唐军有多少人他心里清楚,只要能稳住眼前的局面,保持帅旗不倒,其他地方的唐军已经不足畏惧。
战团中的苏定方、任虎和王真被突厥骑兵死死的围在中央,苏定方的长愬依旧凶猛,凡是沾到边的突厥骑兵都像熟透的葡萄,“扑通——扑通”的掉下马背,而任虎和王真已经显出疲惫的神态,他们双手紧握着唐刀,将冲向他们眼前的突厥人狠狠的砍下马背。
突厥主将库吉特见苏定方三人已经露出疲惫之态,笑着对身边的诸将说道,“区区几千人就想袭击我两万人的骑兵大营,可见唐军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恩!将军说的很对,唐军这是在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而已,”诸将附和道。
“传令下去,火速解决战斗!”库吉特命令道。
“是——啊!”惨叫声从回答的这个士兵的口中喊出,同时库吉特觉得脸上一热,闻到的是刺鼻的血腥味,他用手一擦,触目所及的是一手的鲜血。
同时,他的耳中传来了这样的呼喊声,“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
“将军小心!”
库吉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人给推了一下,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而一支羽箭从他战马的头上划过,盯在了帅帐帐门的横梁上。
“杀——”喊杀声从大营的右方传来。
“杀——”喊杀声从大营的左方传来。
“杀——”喊杀声从大营的后方传来。
“是唐军——将军,是唐军,四面八方都是唐军,我们被包围了!”库吉特刚被亲卫从地上扶起,他就听见了四周传来的喊杀声,同时突厥阵营中传出了士兵们的恐惧声。
苏定方、任虎和王真在战团中苦苦支撑,等待的就是左右后三方面杀来的鬼面骑。三个方向的鬼面骑杀进了军营,突厥骑兵顿时阵脚大乱,苏定方借机喊道,“杀!”率领任虎和王真杀出了包围圈。
库吉特被四周的喊杀声震住,他刚被亲卫扶上马背,就见苏定方像一尊杀神般的冲向了自己,“撤——”他不待身边的诸将有所反应,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调转马头向没有鬼面骑的一方逃去。
突厥大营,跟随苏定方冲进来的鬼面骑还在跟突厥骑兵麾战,他们因为人数不多,而其又分成了好几个小队,此时已经被突厥骑兵逼到了绝境。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不同的三个方向传来了鬼面骑的战歌“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他们就知道援军已到,而突厥人在听到这样的怒吼时已经没有了战意,心中有了恐惧和胆怯。
“杀——”郭侍封率领一千鬼面骑从后方杀进了突厥大营。
“杀——”李孟尝率领一千鬼面骑从右方杀进了突厥大营。
“杀——”孙贰朗率领一千鬼面骑从左方杀进了突厥大营。
熊熊烈火再次在军营燃烧,突厥人不知道唐军有多少人,但看到数不清的火把,他们开始胆怯。最后,在主将库吉特逃跑之后,突厥人也选择了跟着库吉特一同逃跑。
瞬间,军营里又开始陷入了混乱。
而这个时候,郭侍封一马当先杀进军营,他将手中唐刀发挥的淋漓尽致,凡是遇到他的突厥骑兵纷纷被他砍下马背。他不愧是将门世家出生的将领,在经历了几场大战之后刀法已经很娴熟。此时,他将冲向自己的一个突厥骑兵砍下马背,身体后仰,轻轻躲过另一个突厥骑兵的迎头一击,随即将右手中的唐刀交到左手,左手接刀后瞬间就挥出一刀,就见刀光一闪,“噗嗤”那名突厥人脖颈鲜血喷出,头颅“扑通”一声掉下了马背,滚落在地上,就像瓜地里的西瓜一样。
“杀——”郭侍封一招解决掉两个冲向他的突厥骑兵,大吼一声又骑马冲了上去。
“杀——”他身后的鬼面骑悍不畏死的跟在他的身边,唐刀所到之处,突厥人便应声落下马背。
郭侍封就像是战神下凡,又或者魔鬼转世,他率领的鬼面骑所过之处皆如修罗场一般,突厥人的肢体不全,血流成河,而被斩落的突厥人的头颅多的就像瓜地里的西瓜,在血水中滚来滚去。
同一时间,李孟尝和孙贰朗率领的鬼面骑同样像魔鬼一样杀进了军营。
李孟尝刀法轻盈,突厥人在他的眼前就像雪片一样倒下,而他显得好像不费吹灰之力,他身后的鬼面骑受到他的影响,杀的突厥人是人仰马翻,惨叫声不断。
而相对于李孟尝,孙贰朗的杀人手法更像陈其,他唐刀所过之处,突厥人无人能够留下全尸,肢体都已经残破,而他身后的鬼面骑同样受到了他的影响,他们就像凶狠的豺狼,唐刀所过之处将每个突厥骑兵都撕的肢体不全。
三股骑兵,就像三股魔鬼,他们的杀戮震撼了突厥人,突厥人开始溃败,突厥人开始逃窜,突厥人败了,他们已经失去了军心,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意,他们已经失去了斗志!
突厥人就像无头苍蝇般的在军营逃窜,而郭侍封、李孟尝、孙贰朗三人率领着三支骑兵,横冲直撞的在军营里厮杀,溃败的突厥人,逃跑的突厥人,所有的突厥人已经成了他们唐刀下的亡魂。
苏定方杀出了战团,率领仅存的任虎和王真,紧紧的追在库吉特的身后。库吉特不断的留下突厥士兵断后,都被苏定方长愬洞穿身体,或者被任虎和王真割去头颅。鬼面骑大军杀进军营激发了任虎和王真的斗志,他们身上又焕发出了一股新的力量,紧紧的跟随在苏定方的身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突厥主将库吉特击杀在马下。
库吉特慌不择路的逃窜,他东拐西突,跑了约半柱香的时间,胯下的战马已经开始喘息,而他自己也因为过度的惊吓和劳累趴在战马上不断的喘息。所以,他便停了下来,骑在马背上谨慎的注视着四方的同时大口的喘气休息。他的身边已经连一个亲卫都没有,所有的亲卫在他不断的逃跑中都已经派出去阻截苏定方三人了。
所以,当马蹄声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时,当苏定方三人就像魔鬼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距离他只有两百步的时候,他已经选择了放弃逃跑。他调转马头,面对着苏定方三人,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杀——”苏定方大吼一声。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任虎唱着鬼面骑的战歌,骑马冲向了库吉特,库吉特同样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冲向了任虎。
既然已经无法逃避,那就选择战斗吧!
库吉特和任虎两马相错,就听见战马嘶鸣,“叮”的一声,骑在战马上奔跑的库吉特的弯刀落在地上,同时又是“扑通”一声,库吉特硕大的身体摔在了马下。
任虎,击杀了库吉特之后,“铿锵”将唐刀入鞘。
“撤——”苏定方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任虎,下达了命令。三人调转马头,向突厥大营的方向奔去。
夜,又一次陷入了平静当中!
夜晚,星空下的草原,又一次融入了血腥的气味当中!
库吉特,他生在了草原,最后依然是死在了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