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商量,持续了一刻钟,出尘就直接把陆小青给扔了出去,实在是夏虫不可语冰,本来以为可以深谈的,没想到一问后,陆小青居然一问三不知,码头上现在做什么生意,不好意思几个月前我知道,现在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子了,那来往通商的线路,sorry,只知道走航海线是最近。
船只,航海的线路?这个船只等我回去造两艘就有了,当然也可以买来,至于航海的线路,路不是人走出来的吗,海路也可以是这样的嘛,多开几条船走走,就知道那条海路是最好的了。
财物能力?不知道现在有多少钱了,谁知道现在红玉他们做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石头又干了些什么?自己名下有多少钱财,有多少生意,这个还一时半刻真说不准,平日只知道大笔的生意,也只关心赚了多少钱,这个具体事物自然有具体人经办。
陆小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自己一个人朝房间走去,这些问题真的不能怪我,我只提供大方针,具体的操作不归我管,这些等自己回去了自然就知道了,或许等无焱他们找来了,问问他也许知道一点半点。
抬头看了看一轮明月挂在半空,清凉如水,虽然这已经开春了,但是今年春开的早,这年都还没过呢,紧了紧衣服,陆小青望着明月叹了一口气道:“无焱,君轩,天宇,这月亮你们也能看的见吧,不知道你们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啊?”
明月依日清冷,照着漠河也照着大唐,世人都赞美月亮的高洁,谁又知道它本来面目的丑陋。
大唐,江南,扬州,此时一道朦胧的身影也正在望着明月,坐在一处花园内,该男子缓缓喝着自己面前的酒,一杯接一杯,没有停也没见他醉,那双眼深处流露出的悔恨,和憔悴映亮了整个眸子。
有一杯没一杯喝着酒的李君轩,虽然抬头望着明月,那眼眸中却好像根本没有看见明月,那双眼中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让人无法揣测。
喝光了面前的一壶酒,李君轩想也没想的又伸手拿过另一壶,边上早已走来看着他的人,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伸手阻挡道:“哥哥,不要再喝了。”
李君轩没有回头看李琼,微微一使力挣脱李琼的手,轻笑道:“琼儿,来陪哥哥喝两杯。”
李琼见李君轩虽然在笑,那双眸子却不带一点笑意,整个人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取而代之的则阴森的有点让人害怕,不由顿了顿接过李君轩递过来的酒道:“哥哥,别恨父王,父王也是想为你好。”
李君轩一口饮尽杯中酒,微笑起来道:“恨,他是我的父王,我怎么会恨他?他能只手遮天,能在江南的地界上呼风唤雨,生杀欲夺,有什么人敢狠他?琼儿你多心了。”
李琼看着虽然在笑,眼中却是一片肃杀的李君轩,捏紧了手中的酒杯道:“哥哥,我知道你恨父王,我知道父王把青姐姐流放是做错了,我知道最让你敬佩的父王,伤了哥哥的心,你的感觉我都明白,都明白。我已经派人去找青姐姐了,我一定把青姐姐找回来,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又可以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了。”
只听见啪的一声,玉质的杯子被李君轩捏了个粉碎,看着李琼慌忙扳开自己的手察看,李君轩笑了,笑的比什么都好看,却比什么都冷,李琼不由哀求道:“哥哥,你别笑了好不好?这个样子不是你,看的琼儿害怕。”
李君轩收敛起一瞬间的情绪失控,复变的温柔的道:“琼儿,以后别太天真了,这么多年是哥哥带坏你了,本来以为是为你好,也许现在才发现,跟着我不如呆在家里学习三从四德的好。”
李琼垂下眼道:“哥哥,你不要这样说。”
李君轩摇了摇头道:“心若放开了,伤心的事就多了,哥哥是男子还成这样,你要是以后也遇上和哥哥一样的事,哥哥又没有能力保护你,无法给你你想要的,那时候吃苦的是你自己,琼儿。”
李琼抬眼看着李君轩道:“哥哥,我知道父王的做法不对,我也无法理解父王的想法,难道地位和荣耀,比自己亲生孩子的幸福还重要?哥哥,以前我觉得生在王府,一切都应该听爹娘的,可是后来遇着青姐姐,我才知道原来人生也可以过成那样,那样为自己而活。
哥哥,我知道青姐姐对你的重要,我也知道哥哥是真心对青姐姐好,可是我们生在了王室,注定我们比常人得到的多的时候,就要付出相应代价,哥哥,我也不想这样,我觉得就算什么都没有,就跟着青姐姐一起混日子,也好过郡主的头衔,这锦衣玉食的生活,这需要背负的命运。”
李君轩伸过手抚摸着李琼的头顶道:“琼儿,你还是被哥哥和小青带坏了,这样的女子不适合生活在王室啊,琼儿。”
李琼摇摇头道:“哥哥,振作起来吧,不要再这样了,琼儿看了真的心酸,真的觉得心疼。”李君轩微微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俩人沉默了半响,李琼抬头见李君轩望着明月发呆,那一身的落魄和肃杀,早已经淹没了以前那个风流潇洒的齐鄂王,咬了咬牙道:“哥哥,有什么心思就跟琼儿说吧,憋在心里会把你憋疯的。”
顿了顿见李君轩没反应,李琼看着李君轩的拳头渐渐握紧,不由想起那从明州赶回来的那一天,就是那一天让哥哥变了,也是那一天让自己知道,哥哥发怒的时候有多可怕。
记得一踏进王府见父王高高在坐,府里什么事也没发生,自己还没觉得什么不好,哥哥已经停在了原地望着父王,父王看着哥哥道:“皇上准备赐婚,是金山公主。”
哥哥稳稳的站在原地道:“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的王妃只会是她。”
父王看了哥哥一眼,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那个陆小青?她没有资格进我河间王府。”
哥哥冷下脸来道:“我说她有她就有,除了小青我谁也不娶。”
父王没有看任何人似睁似闭着眼睛道:“放任你这么多年,看来是真的依着性子来了,你不要忘了你是郡王,你的婚事轮不到你来做主,金山公主现在也十六岁了,等了这些年也是时候该娶过来了。”
哥哥脸色一变道:“父王,你什么意思?”
父王声音很轻却实实在在落进了我和哥哥的耳朵里:“你是郡王里位份最高的,也是与皇家血脉最没有什么关联的,所以这桩婚事父王和皇上都很赞同,早些年我们都有这个意思,不过就是金山太小了点,现在该是你娶妻的时候了。”
“我说了我不,我只认定一个妻子,就是陆小青,其他人不管是谁,我也不会娶她。”
看着哥哥一瞬间脸色苍白,想起回程的时候,自己还在说要是父王知道哥哥准备娶妻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原来父王这么多年并不逼哥哥成亲,不是任哥哥挑个合适的,而是在等那出身金贵的公主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