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盖寓向李克用献策,用烧红的木炭砸宣武军的树炮后,盖寓乘着李克用心情极好的这功夫,为李存孝求得一情。
只是,此时时间极为紧迫,等盖寓慢慢悠悠地颠过去宣布,怕是黄花菜都凉了,只能是派了军中信使,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阌乡,让李存信不得为难李存孝。
然而,那信使紧赶慢赶,却还是慢了一步,等他赶到阌乡的时候,在阌乡的河东军大营,竟然已经一片人心慌慌,大乱在即的模样。
他疑惑地赶到中军,才知道,李存信不在营中,只有几个裨将在控制着营中的形势。
那信使见不到李存信,只好再一追问,那裨将才说出一个,天都要塌下来的消息:李存孝竟然杀了李存信!然后领着剩下的残部,往南逃窜了!
原来,就在一个多时辰前,几个李克用的亲兵,带着李克用的军令来到阌乡,要去拿李存孝。
李存信看到自己的计谋终于得逞,心头累积多年的抑郁,终于得到了发泄。
心情大好之下,他自告奋勇地领着那些人,去找李存孝。
而到了李存孝大营之中后,李存孝听到李克用竟然当真要将自己绑了去见他,顿时面如死灰。
他心中虽然无比的委屈,可是心中,对李克用只有服从二字。
哪怕帐中的几个自己的属下、裨将,在对李克用的那几个亲兵解释分辩着什么;哪怕他知道自己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也是灰败着脸色,任由那几个李克用的亲兵将自己双手反绑在身后,准备去中军帐中,到李克用面前领死便是。
而看到李存孝果然老老实实地被绑住,不敢有丝毫反抗,李存信终于抑制不住的激动,开始得意起来:“李存孝,你可想过你也有今天?”
“哼……不过一死而已,某李存孝,却不是怕死之人!”李存孝虽然被反绑住了双手,气势上,却丝毫不输给李存信。
林存信见李存孝竟然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刚刚冒出来的那一点点快感,就像被冰水浇了一般,一瞬间就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憋闷。
他立即跳脚骂道:“安敬思!你不过是一奴婢出声,得大人看重,才立了微末功劳!却得意忘形!你死有余辜!”
安敬思是李存孝的本名,李存信这是气得,连李存孝的本名都骂了出来!可李存孝却毫不为这等言辞动意:“某就算死了,某为大人所立的功劳,也足以报答大人的恩德!”
说到这里,他突然反唇相讥道:“却是你!你又做了什么?”
“某做了什么?哈哈……”李存信听言,心中一阵大恨,李存孝所领的飞虎军,战力极强,自然立功也多,而李存信所领的部队,步卒为主,自然是比起李存孝差远了……这正是李存信心中最痛之处,却让李存孝生生地戳破,让他痛得刻骨铭心……
而心痛恼怒之下,李存信说话来,也越发没了节操,他突然黑着脸,凑近了到了李存孝的跟前:“某做什么?那某便告诉你!你破了张浚,想让大人奖赏你,而大人没有赏,为何?便是某说,你不值!”
“你破了潞州,想当节度使,而大人却将节钺给了十二郎,便是某说,你无能!”
“你破了孟立方,想兼领镇州和冀州,大人还是不许,也是某说的!”
“你知道,某做了些什么吗?”
这些话,一直都憋在李存信肚子里,好几年了,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所以,谁也不知道,李存孝功劳很重,却一直没有被封为一州一镇的主官,竟然是李存信在从中作梗。
李存孝听了之后,终于不在气场昂扬,而是变得暴躁愤怒起来,这个时候,他才不甘地想要挣扎。
然而,双手被困在身后,确实如何扭动,也挣不脱绳索的束缚。
看到李存孝越来越暴躁愤怒,李存信才终于有了满足的快感。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笑得差不多了,李存信又指着李存孝道:“你往日再风光又如何?某要让你死!你不还是活不长久?!”
听到这般言语,李存孝气得满脸通红,暴怒得啊啊啊地大叫起来。
突然……啪地一声,那捆绑李存孝的拿根绳子竟然被李存孝一把挣断了。
双手重获自有的李存孝突然间,一把就朝李存信扑了过去,两手就像是铁钳子一般,死死地朝李存信的脖子捏去,整个人,就像一头暴怒的熊一般,嗷嗷直叫。
李存孝本就有着绝世武艺,比起李存信来,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再加上狂暴的buff的力量加成,更是力大无穷。李克用的几个亲卫急忙朝他扑过去,想将他重新控制住,谁想,暴怒状态下的李存孝,两手一阵胡乱地扒弄,就将那几个亲卫,甩到一边去了。
而李存孝也不去管那些亲卫的死活,而本能地伸手朝李存信抓去。
李存信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存孝的暴走状态,惊讶之余,竟然是躲都没来得及躲,就被他一把掐住。
可怜的李存信,为一军主将,也算是孔武有力之人。可落在李存孝手中,竟然象是个小孩一般,全然没有抗拒的能力。
只见他被掐住后,四肢不住地挣扎,喉咙的里发出一阵咕噜轱辘的声音,不多时,就被捏碎了喉结,软啪啪地象根面条一般,垂了下来……
感受着手中抓着的人气息渐渐消退,李存孝这才渐渐地从暴走状态下恢复了过来。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李存信自己作死,死了便死了,却让李存孝该如何是好?
他看了看,被自己甩得老远的李克用的亲兵,再看看被自己捏死的李存信,知道,再回去见李克用,那当真是死上七八回都不够了。
“怎么办?”李存孝喃喃地自语道。
李存孝没了主意,帐中原本就在为李存孝打抱不平的裨将和下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一个裨将突然出声道:“将军若是再回使君处,定然是要被处以极刑,而某等,也是要被株连的!”
听到极刑和株连几个字,一众人都是凄凄然,杀死李存信的罪过是死罪,违抗李克用的命令更是死罪……而且,非但是李存孝死定了,自己这些站边上,看着李存孝捏死李存信的人,一个个都讨不到好去。
“既然这样,某等还待在这里做什么?何不干脆去南面算了?”
“不行!”李存孝却突然一口否决道,“朱温与大人是世仇,某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去投朱温!”
“南面,可不止有朱温啊!”那裨将突然又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