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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厮杀仍在继续,黄旭与郭破天在营门城楼上看着战场上的情况,心中甚喜.
“兄弟啊,做哥哥的实在是对你佩服的不得了,这么小小一计就将清军给拌了个晕头转向,佩服,佩服.”郭破天拍了拍站在自己身边的黄旭,十分感慨地道.
“看郭大哥说的,我有那么神吗,这只能怪清军太急功近利了,我也只是恰逢其会而已.”黄旭笑了笑,道.
“看吧,看吧,兄弟,又谦虚了不是,试问,除了兄弟你,谁又能有如此心智想出如此妙招,妙,妙,实在太妙了.”郭破天忘乎所以地笑着,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郭大哥,见好就收,下令撤军吧.”黄旭看看郭破天,摇了摇头,突兀地道.
“什么,什么,撤军?”郭破天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大哥,撤吧,再不撤,可能就来不及了.”黄旭淡淡地道.
“整个战场形势对我们十分有利,用不了多久,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全歼这股清军,为何现在要撤退,我不是很明白.”郭破天是真的有点糊涂.
“郭大哥,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更加小心,按照时间计算,清军的后援部队应该正在赶来,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抵达,如果现在不撤,机会一失,我们恐将难以善后也.”黄旭道.
“兄弟,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那么,是否现在就要撤?”郭破天就像一个虔诚的学生,眼带崇拜地问道.
“是.”黄旭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好,就这么办.”郭破天下定决心道.
随后,郭破天正式向全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太平众将与清军激战正酣,却听说要撤退,一个个都极不情愿.俗话说的好,将军好战,好不容易待着了这样的机会,却要半途而废,他们岂能愿意,这就好比是已经吃到口里的肥肉硬要被吐出来一样,谁又能没有一点想法.
但是,有想法那只是个人行为,既然主帅已经下令,那就是再不愿意,众将也得遵令而行,所以,他们在猛攻一阵后,便趁机脱离战场,朝大营方向退去.
清军见太平军退走,都是庆幸不已,谁还敢去追,就这样,太平军安全地撤回了大营,而清军在太平军走后也开始收拾残局,同样准备后撤.
“先生,你估计得真准,这太平军真的退了,想必他们也是担心老师的援军吧.”左宗棠看着一片混乱的战场,松了一口气道.
“正是如此,看来,这太平军早已将一切都算到了.”骆秉章又叹了一口气,颓丧地道.
“我们怎么办,打扫完战场之后,我们是先撤退,还是就地扎营等候老师大军的到来.”左宗棠显然已没有了刚来之时的那股劲头,开始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属下认为,先将大军后撤十里,然后安营扎寨等候曾大帅的后援大军.”骆秉章想了想,道.
“好,你传令去吧.”左宗棠道.
骆秉章正欲去传令,却看见胡四儿,江忠源与刘坤一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三人走到左宗棠面前,行完礼,道:?“大帅,敌军已经退走,我们是否仍要进攻,请大帅示下.”
“本帅正要请骆先生去传令,你们却来了,正好,你们回去做好安排,大军退后十里安营,等曾大帅的后援大军到达之后,再定行止.”左宗棠道.
“是,大帅.”三人应命道.
“好,你们下去安排吧.”左宗棠挥了挥手道.
刘坤一与江忠源先走了出去,胡四儿却留了下来,他似乎有话说.
“四儿,怎么,你还有事?”左宗棠见胡四儿没有动,问道.
“是,大帅,四儿有话说.”胡四儿点点头,瓮声瓮气地道.
“嗯,说吧,别吞吞吐吐.”左宗棠道.
“末将认为,认为,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近抵太平军大营下寨,不需要如此急促地后退,末将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胡四儿定了定神,鼓足勇气对左宗棠道.
“哦,说说看,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左宗棠没想到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胡四儿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颇感兴趣地道.
“末将认为,太平军如此做为就是在虚张声势,根本没有信心真与我们相斗.”胡四儿道.
“有何依据?”左宗棠道.
“没有,只是感觉而已.”胡四儿道.
“骆先生,你认为呢?”左宗棠并没有马上否定胡四儿的提议,而是将话题抛给了骆秉章.
“四儿的感觉固然有道理,但是属下的想法是,前进虽然可以有所收获,但失败的机会同样不可预知,而现阶段的后退则能保证不会遭受任何的损失,所以,为保险起见,我认为我们还是先行后退为好.”骆秉章可不敢再去弄险.
“好了,就照先生说的办,四儿,去准备吧.”左宗棠想了想,道.
“是.”见左宗棠这样说,胡四儿也不再多说什么.
不久,清军收拾完毕,开始有序地向后退却.
左宗棠的大军刚刚退后五里就碰到了由曾三与曾国华率领的后援大军的先头部队,左宗棠等人见到曾三与曾国华,先前一度有点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三儿,出了什么事,怎么这样狼狈.”曾国华看到左宗棠的楚军好象少了不少人,而且还有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不禁有点惊讶地问道.
“刚刚与太平贼人大战了一场。”左宗棠面色如常地道。
“什么。这么快,战况如何,斩杀贼人多少,看样子是大胜吧,没了石达开,太平军就象是没了牙齿的老虎,不足为虑。”曾国华连珠炮似地问道。
“别谈了,出师不利,不但没有斩获,而且损伤还不小。”左宗棠淡淡地道。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曾华国比刚才还要惊讶。
“简单点说,太平军击败了我们。”左宗棠坦然地道。
失败并不可怕,关键是要看你是否能够正视失败,左宗棠深明这个道理。
“怎么回事。能不能详细说说。”曾国华特别想知道这其中的详情。因为楚军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太平军能够这样轻易地击败楚军,那就是说太平军的士气并没有受到石达开之死的影响,那他们这次来不是要无功而返了吗。这怎能让他不关心。
“得了,国华,见了大帅再说吧,大帅离此还有多远?”左宗棠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大帅离此应该还有十里左右,不如我们就在此静候大帅,如何。”曾国华道。
“也好,骆先生,传令大军就此安营扎寨。”按原定计划,左宗棠是想退后十里再扎营的,但是,既然已经碰到了曾国华,那十里与五里也没什么区别了。
于是,骆秉章去安排扎营的事,而左宗棠则与曾国华在一起聊着一些当前的军情,但他们所聊的内容基本与这场战斗无关,因为左宗棠已经说过了,他暂时还不愿意谈论这场战斗,要见过曾国藩以后再说。
很快,曾国藩的大军就到达了楚军扎营的地方。
曾国藩在见到楚军扎营在此之后,也是颇为惊诧,忙请了左宗棠来一问究竟。
左宗棠到了曾国藩的大营,还没来得及向曾国藩行礼,曾国藩已经迫不及待地问开了。
“宗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此扎营?”曾国藩问道。
“大帅,宗棠前来领罪。”左宗棠跪下道。
按理说,左宗棠虽然受曾国藩节制,但好歹他也算是一军主帅,没必要向曾国藩行此大礼,可是,一来,他年少之时,曾受业于曾国藩,曾国藩是他的才师,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行此大礼也无可厚非,二来,他乃败军之将,兵败请罪,那是理所当然。
左宗棠的一番话让曾国藩诧异不已,他心中已经预料到一定有事发生,否则,以左宗棠的性格,他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