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族长,黑藤族长。”
姬贼走进来,先是打了声招呼。
听到声音的二人同时回过头来,看到是姬贼的时候俱都是一愣。
黑藤还特害羞道:“阿贼啊,你这进来怎么一声招呼都不说呢?还是这么多人一起进来的。”
姬贼有些无语:“不是,我已经敲门了。”
说着,姬贼还回头问跟自己来的众负责人:“是吧。”
白莲白了一眼黑藤:“阿贼,你别管他。”
姬贼走过去在阿良床边坐着,看着七窍向外不住流黑血的阿良,皱眉问白莲道:“阿良情况怎么样?”
白莲道:“放心吧,已经没问题了,比刚送过来那会好多了,吃了这碗药,明天应该就能睁眼了。”
姬贼这才松了口气,把目光转而投向阿智和狩。
阿智还好,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就狩背过去身子,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生闷气。
阿七尴尬的站在那,手里端着一碗药,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
阿智歪着头打趣:“狩,你要再不喝的话,我就喝了哈。阿七妹子这么好的人,你说你也不能让人这么总端着吧。”
狩拿兽皮蒙着脑袋:“不喝不喝,你想喝你喝了吧!”
姬贼有些纳闷了,不由得问:“他这是怎么了?”
黑藤和白莲都沉默不言语。
阿智乐呵呵的笑:“能怎么啊,就是之前暴乱发生的时候,阿良出去指挥没带上他,这就闹别扭了,到现在都没转过气儿来。”
姬贼嘴角抽搐:“我说狩,你不至于吧。”
狩猛然拱开兽皮被褥,气急了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不就是一场战斗么,我不去也就不去了,可是把我绑起来算什么?”
狩的话说完,在场众人瞧见了被褥下他的样子,都乐了。
土山捂着肚皮,指着狩:“哟哟,这不是狩大人么,让谁绑成这样了?你还别说族长大人,这比您说的那个什么龟甲缚看起来还好看。”
姬贼也忍不住笑了,脑袋一点,望向与床一起被捆的结结实实的狩:“你这是得罪谁了?”
狩悲愤欲绝。
阿智旁边解释道:“是这样的族长大人,一开始听到俘虏暴乱,阿良那不是出去么,狩也吵着去,但是阿良觉得狩身体还没好,就不准他去。而且,怕狩偷偷过去,就把他这样给绑起来了。”
姬贼:“···”
一直沉默的阿牛忽然点头道:“土山说的不错,就是绑的挺好看的。”
狩哭的更厉害了。
姬贼站起来走过去,从阿七手中接过了药碗,递到狩的嘴边,道:“来,我喂你喝。”
狩摇头:“喂不喂什么的不重要,族长大人,您能先给我解开么?憋得实在难受。”
姬贼无语了,跟子要过来了铜刀,把绳子割断,下一秒,狩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土山眨眨眼睛,道:“看样子,狩这是憋得不轻啊。”
房间内众人都点头。
眼瞅着大家都相安无事,姬贼也就松了口气,放下了心,道:“这次让阿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是我的错。”
突然间说起来这个,众人都有些扭捏,道:“那什么族长大人,您也别这样说,当时大家谁也没想到阿劫会想着用这个办法把咱们逼退啊。”
易点头:“没错阿贼,阿劫他是怎么把这些人送出来的,咱们都不知道,就是想防,也防不住的。”
“怎么阿贼,进攻失败了么?”黑藤愣了一下问:“我还以为你们是打破了漓火山谷之后回来的呢。”
姬贼摇摇头,还没等说话,土山就夯声夯气道:“什么啊,本来要打下来漓火山谷了,但是族长大人听说部落被袭击,就赶紧带着大家撤回来了。”
阿智愣了愣问:“那这样的话,前面的辛苦不是全都白费了?”
姬贼摇头:“不,倒也没白费,至少,现在阿劫手中的人力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说着,姬贼便把事情的经过全都给说了一遍。
末了,姬贼道:“我打算修整一天,过了明天,重新开拔向漓火山谷,准备决战!”
黎娅立刻举手道:“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去!阿贼,你不能再把我扔下来了!”
姬贼还没等拒绝,房门啪一声被推开,狩拽着裤子站在门口:“我也要去。”
土山歪着头瞥了一眼狩:“你?你去干什么?就你伤成这个样子,怎么去?”
狩不搭理土山,而是冲姬贼道:“族长大人,您不知道,我这些天一直在床上躺着,都快废了,过去,我不管受多严重的伤,第二天该什么还是什么,真的,不碍事的。”
姬贼唔了一声:“再说吧。”
见状,狩眨眨眼,叹了一口气。
当天,众人为姬贼的归来举行了招待晚会。
连这黑藤白莲在内共计十一个族长,除去了昏迷的阿良与双腿还不能下地的阿智之外,其余所有负责人,全都凑在一起,与姬贼一道庆祝。
眼看着这一切,姬贼挠了挠头,道:“我怎么觉得这庆祝仪式开得有点早了?这次行动,严格意义上来讲明明是失败了啊。”
乌斯玛给阿茵夹了菜之后放下筷子,冲姬贼道:“不是族长大人,咱们这还叫失败啊?两天来,咱们的受伤不超过二百族人,战死也就是三四十个,再看看阿劫呢?损失最少也是六百往上。咱们还是进攻方。这明明就是一场大胜好么?”
姬贼抿嘴道:“数据什么的都不去说,关键咱们现在是被逼退了,战略上来讲,还是失败了。原计划关门打狗,现在门关上了,狗没打成,不是失败,是什么?”
在座的众人都眨眨眼撇撇嘴,都觉得姬贼把事情想得太完美了。
占了这么大便宜还不满足。
“这次阿劫能偷袭把勇士您逼退,下一次,他应该就没什么办法了吧。只要后天勇士你重新带人去,就一定能收复漓火山谷的。”女巫也跟着劝道。
姬贼嗯了一声,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雪注意到了,只是她没有当面来问。
晚会持续到了深夜,吃饱喝足了,众人都散去休息。
姬贼睡不着,便一个人来到了山谷后山的墓地,在这里,埋葬着有瘦长老,巴布长老,以及先前与黑山部落交战时战死的数十名族人。
月夜下,姬贼四处看了看,找了一处空地坐下,抬头望着天,愣愣发呆。
在姬贼的不远处,土山默默的跟着,不发出一点声音,争取不打扰到姬贼半点。
忽地,脚步声响,土山回头一看,见到是雪走来,本来有所动作的他又蹲了下去。
雪没看到角落里蹲着的土山,直接来到了姬贼身边。
听到脚步声音,绣着空气中传来的香气,姬贼头也没回:“妹子,你还没休息么?”
雪走到姬贼旁边坐下来:“勇士你不也没有休息么?”
姬贼叹了口气:“不收拾了阿劫,我怎么能休息的好呢?”
雪歪着头问姬贼:“那勇士你刚才在晚会上发愁,就是因为这个么?”
姬贼略有些吃惊,转头来看雪,惊讶道:“妹子,这你都看到了?”
雪笑了笑:“当然,我一直都在看勇士你嘛。”
姬贼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雪又靠近了姬贼身边坐了坐,然后把身子靠在姬贼的肩膀上。
当二人贴着,姬贼忽然就感觉到雪的肩膀好似抖动了一下。
他回头来看,见雪正好扬起了笑脸冲自己,有些甜,就像是蜂蜜的味道一样。
“呐勇士啊,你在担心什么,可以和我说说么?不只是阿劫吧,你不是说他现在已经被逼到绝境了么?”雪忽然开声道。
姬贼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这些话和雪说合适不合适。
想了好半天,姬贼方才开口:“妹子,如果你是阿劫的话,你现在会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