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回 梁上君子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

钱谦益瞪大眼睛,颤声道:“你说什么?”半杯茶洒在衣上,也是浑然不觉。李贞卿皱眉沉吟不语,李清扶住父亲椅子的靠背,似乎站立不稳,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李靖也是脸色凝重,倒是雍和显得像个局外人一般,瞧着这人慌张的神色,颇有不知所谓之感。

在他的观念里,李自成日后攻打北京,泯灭明朝,那是理所当然的历史事实,根本不需这么惊讶。

那丽人道:“老钱,这是今天刚发的邸报,你瞧一瞧。”将手上折子递给钱谦益。

钱谦益接过来一瞧,脸上大变,一语不发,将邸报递给李贞卿。李贞卿展在手里细看,身后的李清李靖也凑过去细瞧。

李清颤声道:“正月初八……那不是大前天么?今天已经是正月十二,不知道这贼人……这贼人打到哪里啦。这可……这可怎么办?”

李贞卿脸色阴沉,仍是不发一言,将邸报折好,递给那丽人。

众人一时无话,偌大厅堂,陷入极其诡异的沉默之中。

忽听钱谦益哑声道:“如是,如是……李自成……总不会……总不会真的打到北京吧,我明天子手下百万雄师,能……能拒得了这贼子吧?”那丽人叹了口气,并不作答。原来那丽人名叫“如是”,姓柳,全名便是“柳如是”了。

雍和皱眉心道:“柳如是?柳如是?我在哪里听过这名头?”

李贞卿转头向雍和道:“那天……那天雍爷说,李自成不成气候,可是……可是真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均转头瞧着雍和。

自崇祯九年起,老闯王死后,李自成的名头渐渐响了起来,十几年间,他的盛名渐赫,颇有和朱明瓜分中原之势,已非张献忠、摇黄十三家之流可比。早先定都湖北襄阳,立旗称王,不到半个月前,又登极称帝,建立西京,国号大顺,集结百万大军,甚是浩大。李贞卿等岁口头蔑称其为“李贼”,“伪君”,不过钱谦益是何等聪明人物,审时度势,也觉明朝气数将尽,明失其鹿,大顺得之,也不是没有可能。忽听李贞卿这么说,心里又是诧异,又是欢喜,将信将疑道:“还想请教雍小弟。”

雍和甚是尴尬,道:“李自成虽然现在厉害,可是……可是再过些时候,总……总会败下阵来。他定都陕西,陕西离北京,不过几步路程,他倾尽全力的攻打,哪里有打不下来的道理?”

钱谦益惊道:“你是说……他……他会打下北京来?”

雍和点了点头,续道:“不过,他攻打下北京之后,只不过是在原本并不大的大顺朝版图上多填了一块儿地而已,此时的北京,江南大部,还是明朝故土。李自成来到北京,其实是拿了一个烫手山芋,丢有丢不得,吃又吃不下。”

钱谦益道:“何出此言?”将茶碗慢慢放下,细听下文。

雍和道:“关外满人,一直对中原沃土虎视眈眈,本来女真臣属大明,后来立国建元,先立国号为金,后改国号为清,俨然与大明平起平坐。”

钱谦益道:“不错。以前清主给我大明皇帝递书,还是用的臣属称号,后来写信的时候,直称我大明天子为‘尔国皇帝’自称‘我国皇帝’。”

雍和点点头,续道:“大明江山动荡,满清看在眼里,怎会不心动?好比一户人家内讧,弟弟打哥哥,姑姑骂嫂嫂,一定要闹着分家,旁人盗贼看在眼里,也想趁着这户人家分家闹事儿之间,顺手牵羊,偷抢一些东西。”

雍和这段比喻说的通俗无比,钱谦益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明朝国内动荡,急剧衰微,清廷看在眼里,如何没有问鼎中原的野心?皇太极去世前不久,对身后天下大事便已有分教,曾说:“以朕度之,明有必亡之兆。何以言之?彼流寇内讧,土贼蜂起,攻城略地,不可遏制。”又说明朝军备飞驰,武装空虚,看起老大帝国,实在不堪一击。

雍和道:“满人骁勇善战,一见李自成打下了北京,立刻也来分一杯羹。两家相斗,李自成入京人马毕竟比不上满人倾国而来的大军,哪有不败之理?”

其实雍和论见识气度,哪里比的上钱谦益李贞卿等人?他对局势的推测,不过是作为一个民国时代人的后知后觉而已,所说全部,不过是熟知历史史实之后逆向推理而已。但在钱谦益等人听来,却似乎句句在理。

钱谦益颤声道:“这么说……这么说,北京终究还是会沦入敌手?”

雍和不便再多说历史,道:“明朝还有半壁江山,北京朝廷大可移都南京,此后和贼人鞑虏隔江对峙,也好过偌大帝国,山河破碎。”这句话里,几乎有一半儿是在安慰了。

钱谦益蓦地喜道:“你也说移都之计甚妙?你也说移都之计甚妙?哈哈,哈哈。如是,听见了么?” 柳如是点头微笑,朝雍和屈膝为礼。

忽听一个女子声音笑道:“迁不迁都,都是一样,南京北京,大顺军队一样能势如破竹。喂,那个姓雍的,你刚刚说我们大顺皇帝的坏话,可是活得不耐烦了?”声音从房梁上传来。

众人都是一惊,李靖喝道:“何方鼠辈!”从怀中摸出一粒暗青子,挥手掷出,朝房梁射去。那女人腻声哎呦一声,咯咯娇笑声中,房梁上拂出一道雪白的布带,裹住那枚暗青子。暗青子余势不衰,布带顺势逗着暗青子转个圈儿,劲风响动之处,已朝雍和射来。

李靖大惊,踏前一步,挥剑格开。

柳如是皱眉道:“雪绒儿,你来做什么?”只听喵呜一声叫,一只雪白的波斯猫儿从堂外一溜烟跑了进来,抬头望着高高的宽大房梁。

众人都是望着房梁,忽见一道白光闪动,白色布带缠住房梁,一个白衣女子向后跃出,手中抓着布带,荡秋千也似荡到门口,衣带飘飘飞了前来,松开布带,落在地上。

这女子正是雪绒儿。

雪绒儿媚声笑道:“姐姐,我来瞧瞧你,不成么?”

柳如是怒道:“你既然已经入了北宗,又为李自成那贼人卖命效劳,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妹妹。咱们结义姐妹的情分,早就断绝啦。”

雪绒儿俯身将猫儿抱起,笑道:“南宗北宗,不都是景教弟子么?李贵司,你说是么?”

李贞卿淡淡道:“不错,南宗北宗,都是景教弟子。”

雪绒儿笑着续道:“我追随大顺皇帝不假,可又犯了什么事儿让姐姐你生气啦?大顺皇帝出生贫苦,爱民如子,是个大大的好皇帝,又怎么是贼人了?柳如是怒道:“犯上作乱,不是贼人是什么?”

钱谦益笑道:“雪姑娘,你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雪绒儿笑道:“见教是没有的,只不过为了一件小事儿来了南京,想起我姐姐啦,要来看看她。但我姐姐讨厌我的很,我不敢从大门儿直进,只好藏在房梁上,远远地瞧她一眼,也就是啦。”

柳如是怒道:“北宗人都这般喜欢做梁上君子。你当年为了哥舒轻侯那家伙,自愿脱离南宗,加入北宗,咱们俩没有瓜葛啦。”

雪绒儿微微一笑,抚摸粉狮子的脑袋,不再说话。 忽然眼睛一转,瞧着钱谦益道:“老钱,我有一件大功劳给你,你做不做?”钱谦益微笑道:“什么样的大功劳?”

雪绒儿道:“现在,大顺皇帝攻打北京。他老人家座下没有什么有名气的读书人,你为他写一份讨伐明朝皇帝的檄文,可不就发了利市了么,以后归顺大顺,可不是风生水起么?”

钱谦益微微一惊,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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